章五：
    動情
    “碧珀！碧珀！”紫檀舉傘在大街小巷中尋照著，無奈卻是京城實在是太大了，這般無頭無腦地找就跟海底撈針無差別。
    空無一人的街頭，雨勢已經漸漸見弱，但她要尋的人卻還是不見蹤影。
    奇怪，平日裏碧珀出門，也大多就在這幾條街徘徊，該不會遇到什麼壞心腸的家夥了吧？
    這可怎麼是好？碧珀又不像主人那本會武功。紫檀暗暗罵自己烏鴉嘴，就怕自己一個說中，到時她就真是造孽了！
    “紫檀，回去罷，主人讓我來尋你回去。”遠遠地傳來熟悉的叫喚，紫檀回首，卻見一身鵝黃羅裙的柳兒急急地拿著一手提傘，另一手也同樣拿著一把傘地向自己跑來。
    柳兒見紫檀已有傘在手，不禁心想主人特地讓自己多帶上一把傘，的確是多慮了。
    “我要找碧珀！”一想到之前主人的決斷，雖然現在讓柳兒來喚她回去，但紫檀心裏還是有氣。
    柳兒翻翻白眼，紫檀的確是很聰慧沒錯，但就是有點死腦筋。
    “主人已去尋了。”
    “氣死我了！憑主人這般弱兮兮的身子，你也不阻止主人一下，要是得了風寒怎辦？再說，我都尋了這般久了，還是沒尋到。要是我們就這麼回去了，京城這麼大，主人一個人要怎麼尋？”
    “笨！”柳兒輕戳了紫檀的腦門一下，“你忘了主人的神算子了？”
    ×××
    “芳芳，你腰帶上的雪梅繡得可真精致，是京城裏的哪位師傅之作？”大廳裏，美貌婦人正要伸手接過芳芳遞來的薑湯，卻被她腰帶上繡得雪梅給吸引住了。
    芳芳一時語塞，不意外地看到自家小姐司如彤那不著痕跡的瞪視，暗罵自己幾聲，正想著是否該說是自己繡的蒙混過關時，卻被雪兒搶先了一步。
    “夫人你見笑了，這哪能能算得上什麼大師傅之作呢？不過是西園裏一個最不起眼的小丫頭——碧珀繡得罷了。”
    美貌婦人一聽，立時便來了興趣，“那可真是天生一雙巧手啊，但這碧珀，是新來西園的丫頭嗎？”
    “是，也可說不是。”雪兒打著啞謎，心想要得就是這種效果，碧珀呀碧珀，要是我真幫你搞定了這可以說得上是主人的再生父母的姑姑，那你就真得好好謝謝我了。
    “我看呀，這丫頭不是最不起眼的那個，倒是最出彩的一個呢。”司如彤輕笑幾聲，纖纖玉指握著絲帕，籍著絲帕遮掩著雙唇。
    芳芳一見自己小姐幫自己開了個頭，連忙接著話尾，“是呀，這碧珀呀，居然還敢在主人沐浴時闖了進去偷看呢！一個大姑娘家的，還真不知羞。”
    但這並沒有讓美貌婦人對碧珀產生厭惡，反而是爽朗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這丫頭實在是……哈哈哈！要不是恒兒早就有了婚事，還真想把她許給恒兒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司如彤一張嬌顏霎時黑了一大半，雙手絞緊手中的絲帕，力度之大，絲帕小小地發出了“嘶”一聲。
    “說起婚事，不知司員外什麼時候能抽空來趟京城？如今恒兒也已過十六誕辰，如彤你也已到及笄之年，你們倆的婚事也該是時候了。”
    美貌婦人話鋒一轉，便說到了司如彤的心頭上。
    司如彤一聽，立即雙頰略紅地低下頭去，“家父之前也跟如彤提過，因為有太多瑣碎之事要打理，過些日子便會來京城。”
    綠玉和雪兒一聽，心頭立時焦急起來。
    主人和司家婚期在即，碧珀又才得到主人那麼一點兒的青睬，這可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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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的雨……
    捶了捶已經麻掉的雙腿，她可憐兮兮地抖了一下肩，然後是一個大大的噴嚏，不大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街卻異常地響亮。
    “好冷哦。”還好這家店的屋簷比較突出，不然她都不知道要到哪裏去躲雨。其實也有想過去投棧的，但是……緊緊地把繡線護在胸前，再看看已經空無一物的錢袋，嗚！她已經把錢全都拿去買繡線了，其實剩下還沒繡完的那一小半腰帶根本用不著這麼多繡線，一想到萬一不夠的話，就來不及在子時前送給美人了。
    看來現在，看來就算讓她蒙對了回去的路，也來不及繡了。
    百無聊賴地左看右看，卻看到了寒心的一幕……
    大半夜會打著傘還穿得一身白衣裳……是鬼麼？！把頭埋進雙膝中，還不停地喃喃自語，“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踏踏踏，踩著雨水的腳步聲在她麵前停下，接著便沒了動靜。
    走了？她死命地合著眼抬起頭，把手中的繡線放回到暗袋，隨手抓起一旁的紙傘，伸出另一隻來向前摸索了下，卻被一把拉起！
    “哇！！！鬼呀！不要吃我！去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語無倫次一句一下地揮動了三下手中的紙傘，不知道是否因為沒有打中那抓住她手的人，竟然沒遭到反抗。
    不解地睜開眼，卻看到了一張謫仙般的臉龐，這不是心心念念的美人嗎？
    隻見龍恒愜的左頰紅了一小塊，美眸微眯，光看樣子也知道被打得有多痛。
    連忙把手中的傘丟開，她自責雙手撫上美人的雙頰。天，都能摸到一點腫起來！恨不得被打到的是自己，她紅著眼眶替他輕揉著臉頰，卻沒遭到拒絕。
    “美人，我不是有心的……我以為你是……所以才……”
    龍恒愜看著麵前一張絕對算不上美豔的臉龐，顴骨上的那一瓣桃紅色的刺青明明是礙眼得很，比不上司如彤的千嬌百媚，也一點都不會女兒家的矜持，但那副笨笨的樣子卻該死的耐看，也不討厭她的觸碰，為什麼？
    柔柔的情感在露骨的眼神中表露無遺，龍恒愜不知此時的自己是何模樣，但麵前的人卻是十分的不解風情，見龍恒愜定睛看了自己的臉這般久，她不解地撫上自己的臉，“美人，我的臉髒了？”
    “……”點點頭，不然怎麼會讓他看了這麼久。
    “有嗎？在哪裏……”嘟喃著，她從腰側拿出一麵檀木鏡子，沒有呀，難不成美人是在說她的眼角下的那瓣刺青？
    龍恒愜皺眉盯著她手中的那麵鏡子，不是已經交代了紫檀她們不能讓她照鏡子，為何……
    看到他一臉不快地看著她，錯以為他是把她臉上的刺青當成了髒汙，她忙著解釋道：“美人，我很愛幹淨的！我也曾經試著擦掉它，可是我發現這完全就像是天生就生在我臉上的一部分似的，完全就擦不掉呢！”
    這本是他替她刺上去的刺青，他又怎會不知。龍恒愜看著她一副“我真的沒騙你”的樣子，不自覺地勾起唇。
    第一次見美人笑呢，平日冷冰冰的美人就如同一株高貴的曇花，這一笑，還真如曇花一現般的珍貴。
    好好看哦……
    等她回神，卻見美人已離她好些距離，她連忙拿起傘跟上。
    “美人耍詐，等等我啦！”
    ……
    話說，在這太平盛世裏，最能保掙不虧的生意是什麼？
    問得好，當然就是當鋪。
    為什麼？想想看，要是一個身懷絕世寶物，但又奈何被幾百人追殺的人，他會把寶物藏在哪？
    ‘當鋪掌櫃在擦拭著典當桌時，一隻血手“啪”一聲地搭上櫃台，當堂把掌櫃嚇得臉色發白，然後隨著那隻慢慢地移開，絕世寶物便登場了！’這種橋段可謂是屢見不鮮，所以說——
    沒錯！十有八九，會冒著生命危險把那寶物典當給當鋪。
    但是，這問題又來了，你問是什麼問題？
    問得好，那就是假設……（咳咳，我隻是假設！喂喂，在這樣看我，小心我詛咒你。）
    假設那個人是武林高手，或者是小說主角，那我們就不用假設了，反正主角有不死定論，無論是從懸崖，還是懸梁，怎麼都不會死就是了，所以我這種假設，絕對不包括這兩種人。
    假設那個不是主角的人一個不小心死翹翹了，那麼，那件在武林中，人人都掙破頭，流了一灘血的寶物會歸誰？
    沒錯，就是鷸蚌相爭，當鋪得利咯！
    所以你說，開當鋪是不是最掙的那一個？
    啊？你又說那會不會招來殺生之禍？
    那種情況隻建立在一間當鋪的前提上，可是你看看人家司家，當鋪多到遍布全天下，你要滅那一間當鋪就盡管滅唄，反正不痛不癢，他還有好幾千間當鋪，讓你滅你也滅不出個所以然來。
    況且你還真當人家是商人啊？人家可是出門進門都好幾十個高手陪伴著，比你比我，都安全多了！
    所以說，
    做什麼生意最穩掙不虧？
    笨，重點不是虧不虧，是會不會顧保鏢！
    待續……
    （謝謝無處不安然的評論呢！小如會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