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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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學校的禮堂裏燈火輝煌,人頭傳動,來賓之中出了學校裏的領導和教授,還有幾位巴黎市的高官,畢竟作為法國的最高藝術學府,這裏誕生的人才,都將是未來法國藝術圈的表率,而這更是有心政治的學生的大好機會,大家都紛紛攀談,不管是否熟識,至少表麵上是一派和樂,隻有兩個人,本該是這場聚會的主角,卻靜靜坐在邊緣區的吧台無言對飲。
“恭喜你啊,這次的作品很棒,讓人震撼的色彩。”也許是因為詭異的氣氛,讓寂不得不主動搭訕,從知道比賽結果到現在,威廉才出現在寂的眼前,隻是冷峻的眼神讓寂有了一絲懼意,沒有主動招呼,他也是一言不發,但卻在寂坐定之後,默默的坐到了寂的身邊。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選擇和你一樣的主題嗎?”威廉的語氣冷冷的,似乎對這寒暄有了一絲不悅,麵無表情的看了寂一眼,繼續盯著杯中的液體。“難道不覺得這個名次是偷你的嗎?”
“人的思維千變萬化,難免會有一樣的嘛,不必在意這個巧合的,你的作品很棒,這份榮譽是你應得的,比賽我盡力了,隻是還有需要進步的空間。”寂手語說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那你為什麼突然更換主題,用不擅長的風格來比賽,這樣的做法,是對對手的輕視。”
“也許是我沒有尊重比賽吧,我的作畫太隨性了,如果心境變了,即使之前的想法再完美,也不可能完成,與其這樣,不如就按心境而起筆,如果讓你覺得不快,我向你道歉。”
“若你想道歉,那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威廉的眼神裏忽然來了興趣。“是什麼亂了你的心?”
“很多原因,也許是對自己的認知,也許是周圍的環境變化,也許是因為和你是那番談話。。。”
寂的手語十分猶豫,每一次起伏指劃其後都有無限含義,威廉的眼神也在這一字一句之後,閃爍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異動,依然沒有表情的臉上,似乎帶著一抹猶豫,搖擺不定的心情。
“你們倆,聊什麼呢。。。。”就在寂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一個搖搖擺擺的身影打斷了談話,旭東一臉醉漢般的笑容,身上散發出一股酒氣,因為寂不擅交談,所以應酬方麵的問題自然落在了旭東的身上,也許是為寂抱不平的關係,讓他沒節製的喝了一圈,於是就成了這樣。
“你喝了多少啊,丹尼爾呢?為什麼沒有攔著他啊。”寂正說著,耳邊傳來了丹尼爾的聲音。
“他說為了你的應酬,不能推辭,我也沒辦法。”丹尼爾的語氣似有一絲抱怨,寂有了警惕。
“沒事。。為了寂,讓我做什麼都行!”旭東猛的一張手,把寂抱住,然後醉眼迷蒙的看了眼威廉,臉上的表情忽然凶了起來。“告訴你,這次的第一。。。是寂讓給你的。。。不要以為你能超過寂,寂是沒有人能超越的。。。你的作品也是偷寂的,你就是一個小偷。。。。”
“旭東,你真是喝多了!”旭東的聲音很大,讓周圍不少目光都看了過來,寂為了避免鬧事,急忙將旭東抱住,溫柔的摸著旭東的頭,讓他平靜下來。“對不起,他喝多了,你不要在意。”
“不用和我道歉,你還是先解決他的問題吧。”威廉說著,轉身離開,臉上浮出一許淺笑。
見威廉離開,寂哭笑不得,看著懷中慢慢平靜的旭東,看向丹尼爾:“我們先送他回去吧。”
“不用了,我們回去就行了,阿睿等下會來接你的。”說著話,丹尼爾也變得麵無表情,將旭東從寂的懷中扶了過來,不再說話就離開了,隻留下一臉的疑問的寂,這都是這麼了。
回家路上,丹尼爾一臉沉鬱,不時的看著身旁半醉半醒的旭東,耳邊一直回蕩著都是誇讚寂的話語,說著說著,連和寂的曾經的故事也說了出來,旭東似乎很享受這樣的過程,說著故事,臉上浮現出一種幸福的笑容,上揚的語調,全然不顧身邊人,過了一會,腳步停了下來。
“旭東,我們分手吧!”意外的幾個字,丹尼爾低下頭,語氣格外認真,連空氣也為之沉終。
突來的話語,暈暈沉沉的旭東沒有在意,以為這隻是個玩笑,想要繼續前進,卻發現身邊的人一臉正經,絲毫沒有想要繼續前行的意思,瞬間酒醒,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臉陰沉的丹尼爾。
“你什麼意思!”猛的一聲喝,旭東被這突來的決定有些嚇到,本能的質問,同時淚盈眼眶。
丹尼爾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慢慢看向旭東,眼神裏充滿了悲傷的怨憤。“你真的愛我嗎?”
大約晚上十一點,讓人覺得有些乏味的酒會終於結束,這正好解救了被幾個高官圍困,像是參觀稀有動物般的寂,猶豫和教授的熟識程度,比賽第一的威廉並不受教授的看好,反而一直被譽為傳奇的寂,被教授推倒了大家麵前,不斷回答者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以至於在酒會散場的時候,寂才發現威廉已經不見了,邁步走出會場,一個麵帶微笑的帥哥早已等候。
“看看我們的藝術天才,再聽下去,我都不好意了。”淩睿笑著說道,周遭依然有人對寂指指點點,說的當然都是一些不可思議類的稱讚,這讓身為男朋友的淩睿,也覺得臉上有光。
“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那麼久。”寂並不在意這些。“我有些餓了,我們去吃夜宵吧。”
“看來這樣的應酬,你依然不喜歡啊。”說著話,淩睿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了寂的身上。
“沒辦法,我這個人太實在了。”寂道謝式的一笑,剛準備邁步向前,這時手機卻響了。
“寂。。。丹尼爾。。。把我甩了。。。嗚嗚嗚~~!”這是寂第一次聽到旭東哭成這樣,含糊的聲音極其悲慘,寂有些被嚇到了,但在難以辨認的語音裏,依然聽出了大概的意思。
“看來你今晚又有的忙了!”電話的內容淩睿也大概聽到了,沒等寂說話,他便遺憾的笑道。
“對不起,旭東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寂的擔心明顯的寫在臉上,手語也變得急促。
“沒事,他需要你的幫助。”淩睿寬容的笑容讓寂安心。“你去吧,注意休息,有事找我。”
“好的,你也早點休息。”打完手語,寂在淩睿唇上輕啄了一下,然後很快的轉身離開。
別人需要你,我更需要你,刑寂,你何時才能屬於我,何時你的心裏能自私的將我放至第一位。望著遠去的背影,淩睿神色黯然,追隨的目光直至黑暗吞噬人影,露出冷酷的眼眸。
當寂在學校一處小道裏找到旭東的時候,孤單的夜幕下隻剩下哭的稀裏嘩啦的淚人,一見到寂,便猛的抱住,宛如汪洋之中的一根救命稻草,寂也沒辦法表達什麼,隻能溫柔的撫摸著旭東的頭發,讓他有安心的感覺,掌心的溫暖,卻讓旭東哭的更凶,止不住的淚水,直接滲進了寂的內衣,寂也不說話,讓他肆意發泄,以至於旭東第二天醒來,都不知是如何回家的。
旭東醒來的時候,寂已經不在了,桌上放著一張紙條。“你今天就先休息吧,我幫你請假了。”
於此同時,寂進了教學樓,準備找丹尼爾了解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很奇怪的是,周圍的人又開始對自己指指點點,寂這時也沒興趣管那些,來到畫室,才知道丹尼爾今天也請了假,比較要好的幾人都很神秘的問寂到底發生了什麼,寂也一頭霧水,決定去丹尼爾的住處找他。
十五分鍾的腳程,寂來到了丹尼爾的公寓,輕輕敲了幾下門,很久才有人開門,而且開門的是一個重要部位裹著浴巾的陌生男人,寂一愣,以為自己走錯人,就在這時,門又開了一半,同樣半裸的丹尼爾出現在寂的視野內,兩人見麵,氣氛瞬間尷尬起來,幾秒詭異的沉默。
“對不起,丹尼爾我找你有點事,我在街角的咖啡廳等你。”快速的手語之後,寂急忙離開。
再見到丹尼爾,是十多分鍾之後,寂已經給他點好了一杯咖啡,丹尼爾坐下,又沉默了一陣。
“我沒想到你會來找我。”在氣氛更加奇怪之前,丹尼爾很感慨的說道,語氣裏依然尷尬。
“我也不想打擾你的。。。”寂手語有些語無倫次,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的該發怒還是故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