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回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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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坊,皇太子與恭王爺麵對麵坐著。
這是皇太子拿著“事發速逃”到恭王府質問恭王爺後,叔侄倆第一次單獨喝酒。
皇太子倒一杯酒給恭王爺,笑問:“怎樣二皇叔,你還能喝嗎?”
“哈哈哈,當然能,二皇叔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哦。”恭王爺大笑過後,悠悠發出一句感歎:“……但願長醉不願醒。”
恭王爺端酒杯的樣子,再配上最後那句感歎,頗有“太白遺風”。而恭王爺隨後又連喝數杯的狠勁,頗像是在訴說“人不喝酒,天誅地滅”似的
皇太子笑說:“好,長醉不醒。……來,二皇叔,那就喝個痛快,一醉方休。”皇太子幹掉兩杯後,對他二皇叔得不償失的做法發出了疑問:“二皇叔放棄美差,甘願讓皇爺爺失望,也要從皇城趕來,追求的就是這個男孩嗎?”
“不是,那個小美人追到手後,玩了兩天就沒了興致。……這個不識抬舉的家夥是偶遇。”恭王爺展示他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棄一個的花心。
“……偶遇?二皇叔也真是的,那男孩哪及得上二皇叔府裏的那幾個‘小可愛’可愛,一個偶遇二皇叔怎麼就看上眼了?~還有失君子風度喔。”皇太子調侃。
“嗬嗬嗬,喝得有點過頭,眼花,分不清美醜了,主要還因為那個小混蛋不領情挑起的。你知道,男人好色又好勝,……唉別提了!承兒你是何時到的秦淮?”
“今天。”
“今天到就被你找著了,我不記得我有說過我在秦淮的哪個地方?……是父皇派你來攆我回去的?”
“不是。不過二皇叔是該回去了,再不回,恐怕皇爺爺真的會派人捉你呢。”
“我的事我自己心裏有數。”恭王爺喝一口酒,問道:“承兒來秦淮這煙花地~有何事?難道是宮裏沉悶,承兒也出來尋個歡?”
宮裏沉悶,心裏寂寞,皇太子眼裏有掩飾不住的落寞,悶頭喝一口酒,悶不作聲。
恭王爺了然地說道:“哦,我知道了,為了那個人。”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南瓜,他在這裏嗎?”
皇太子歎氣:“唉,隻是一個很像他的人。有人誤以為是他,所以……”
“所以就追來了?承兒呀,不是二皇叔說你,你都快登基了,怎麼能丟下朝政就這麼跑出來……”
“沒事,還有皇爺爺在呢。……正因為即將登基,所以我想在登基之前,盡快找到他。”
“……唉!”恭王爺也歎了一口氣。沉默。
皇太子也跟著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經曆這短暫的愛情後,就突然的“刻骨銘心”了。他花了十幾年時間想愛上曉楓,可是卻做不到,他隻用十幾天就把南瓜愛得如此深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愛情壓製了他的性~欲,使他成為一個“惰性”的人,而他那“不得消耗”的欲,更讓他在這寂寞宮廷裏想起他曾經的“愛”。他也想忘了南瓜,愛上其他人,但他無法把本能的“欲”發展成謳歌的愛情。
……晴朗的愛,陰沉的欲。皇太子不想讓人走進他心裏,他也無法走出他自己的“初愛”。他是被“初愛”,毀了“性~愛”。
皇太子緩緩端起酒杯,緩緩抿一口酒,再緩緩咽下嘴裏的酒,對恭王爺說:“二皇叔和我一起回皇城吧。~二皇叔,二皇叔……”
恭王爺沉浸在自己的沉默中,他眼裏看著麵前緩緩喝著酒的皇太子,意識卻不是在他專注的皇太子身上。“呃?~噢……”皇太子突然叫他,恭王爺有種‘我夢初醒’似的,說:“……噢,你先回去,我再過兩天走,我這裏還有點事要處理。”
“什麼事?二皇叔又看上誰了?”皇太子似乎恢複了心情。因為他又能調侃他二皇叔了。
“說對了,我還真看上一個人了。”恭王爺也恢複了他固有的花心。
“嗬嗬嗬……”
“哈哈哈……”
宮廷內的特殊氛圍,人與人會不由自主的起戒備之心,而在宮廷之外,似乎更容易建立感情、增進親情。叔侄倆很投機,喝完酒,談完心,分道揚鑣也分得很開心,還互道保重。
盡管很高興見到他二皇叔,但沒能見到南瓜,皇太子是遺憾的。……失望歸去。
馬車緩緩駛去,不如來時的急躁。有點無精打采。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我改換素衣,回中原;我放下西涼,沒人管;我一心隻想,王寶釧。……呀,我一心隻想~他南瓜……
一天後,傷感的皇太子坐在馬車裏,想起那個船娘描述的少年,俏皮可愛的猶如南瓜一般。~可為什麼齊老板懷裏的少年這麼令他厭惡?……皇太子忽然心動,想再好好的見一見那個少年。皇太子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接受不了那個激情場麵,是不是不接受上青樓的南瓜成了被男人上的南瓜,而把南瓜給錯失了?
這個想法愈來愈強烈……
“白虎,快!快掉轉馬頭,再去一趟淮清館。”皇太子再也抑製不住要回去重新‘一探究竟’的念頭,來解開他心中不斷上升的疑問。
一來一回,皇太子再次重返淮清館已是兩天以後的事了。
白虎沒有領回來酷似南瓜的男孩,卻傳喚來那個男孩的男人~齊老板。
皇太子不解地問白虎:“人呢?”
白虎還未作答,齊老板已跪地叩見,說:“稟殿下,人已被買走了。”
這下,皇太子急了!兩眼猛凸:“買走了?誰買走的?”
這麼湊巧,就有蹊蹺!錯失後皇太子就更覺得那個男孩是南瓜,而他又大意地把南瓜給弄丟了。
“就是那天和殿下一起走的人,那人自稱是恭王爺,草民不敢違抗,就把人賣與他了。……草民是萬分的不舍啊。”齊老板聲淚俱下,看得出是萬分的不舍。
“快說!恭王爺現在在哪裏?”白虎也急了。好像他這次又失職了似的。
“……草民不知,應該……應該是回皇城了吧。草民好像聽那個自稱是恭王爺的人,自言自語地說是要回皇城~慢慢享用。”
聽說是被他二皇叔買走的,皇太子略微安心。
皇太子不耽誤時間,即刻上馬,又匆匆地去追他二皇叔去,可這一路下來,他也沒見到他二皇叔的馬車。有點懊惱。
皇太子不能每追上一輛馬車就上前查看,而且這樣也耽誤時間。所以皇太子索性直奔皇城、直奔恭王府。
到恭王府一打聽,恭王爺確實已回來了。
皇太子來恭王府可以直進直出,他二皇叔總是開大門迎接。這次也一樣,恭王爺親迎皇太子入內。
“承兒來了,快進來。……承兒是今天剛到的嗎?怎麼還是二皇叔先到啊?被什麼事耽誤了?”恭王爺熱情招呼。
皇太子不拐彎抹角,何況他就是衝這事來的,皇太子直接討要:“二皇叔向齊老板買的那個秦淮少年呢?二皇叔把他送給侄兒吧。”
“承兒說的,是不是就是那個,很像你喜歡的、被誤認的~那個男孩?”恭王爺問。問的漫不經心。
“對,對,就是那個像南瓜的男孩。”皇太子答。答的心急火燎。
“哦,那個男孩啊,嗯……他已經~死了。”恭王爺口氣輕鬆,卻語出驚人。
“死……死~了?”皇太子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能!”
“我見他死的,怎麼不可能。”恭王爺這次回答得很認真。
“他是怎麼死的?被誰弄死的?”皇太子急問。很急,好像死的那個男孩就是南瓜似的,有點窒息,有點局促。
“我弄死的。”恭王爺輕描淡寫。
皇太子不敢置信:“啊?二皇叔,……二皇叔為什麼要殺他?”
“我沒殺他。”恭王爺否認了。
“……什麼~意思?”皇太子睜著眼,睜著不明所以的眼,大大的。
“我沒殺他,是他自己死的。……哦是這樣的,我聽承兒說他像南瓜,嗯~那個南瓜折磨得承兒無心朝政,所以我把他買下來,本想慢慢折磨他的,可是一不小心玩過了頭,就被二皇叔玩死了。”恭王爺態度輕慢的說:“……誰知道那小子這麼不經玩,沒趣。”
皇太子聽傻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為了這個原因,而致人死地,皇太子心裏內疚,好像他是那個幕後推手。
“……人呢?人死了,屍體總該有吧?我想看看。”緩過勁、回過神來的皇太子想最後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南瓜。
“不是二皇叔不讓你看,隻要承兒早點來就能看到。……幾個時辰前剛讓運屍的拉走,那些個貪錢的,誰知道他們會把他埋哪兒,……或許扔深山被虎豹吃了,或許扔河裏……”
“怎麼會這樣?好好的一個人,死了連屍體都……”皇太子惋惜。但他不知道是在惋惜那個男孩‘屍骨無存’,還是在惋惜沒有得到最後確認。
“死就死了。……承兒呀,二皇叔又想勸你了,你真不應該再把心思花在這上頭。……你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一個假的就弄得你這般憐惜,失魂落魄的,如果真的出現在你眼前,你還不是把皇位都要送給他了?今天的事要是讓你皇爺爺知道了,他會把江山放心地交給你嗎?你再這樣胡鬧下去,指不定又會生出什麼事來。……或許會給南瓜帶來更多的麻煩,甚至帶來威脅,這些你想過嗎?……快點回宮向你皇爺爺認個錯。”
其實皇太子還真的有點理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他不想那個死的人是南瓜,可他又認為萬一是南瓜呢。真的很矛盾。
皇太子聽他二皇叔說完,想了想,也隻好作罷。給自己留著尋找的希望總比徹底絕望的要好。以後再慢慢地繼續尋找。隻要南瓜還活著,他總能找到他。
恭王爺看著皇太子眼裏的希望漸漸熄滅,又漸漸燃起。恭王爺再也說不出任何勸解皇太子放棄南瓜的話。
……是因為失去了,所以才不想放棄。還是因為沒有真的得到過,而不願放棄將來會得到的可能。
是因為執念,還是因為~愛……
恭王爺不能解讀別人,也不能解讀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