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恭王府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74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這真的有點出人意料。
事情似乎有點複雜,怎麼真的會和恭王爺有關?
不僅黑虎不相信,連相信誰都是可疑之人的皇太子,拿著手中的證據也不敢置信。
“會不會是有人模仿恭王爺的筆跡進行嫁禍?”黑虎很自然地為恭王爺開脫。
因為沉浸於享樂中的恭王爺是個“好人”,他從沒算計過誰,也沒奸詐過誰。而且,很多人還接受過恭王爺很“粉”的招待,有美眉又有樂妓助興,熱鬧非凡的招待。被恭王府送往迎來的客人,都誇耀自己是恭王爺的朋友,說恭王爺待他很好。
皇太子自己也常常往恭王府裏走動,在幾個皇叔裏,他和他二皇叔最親厚,甚至有點偏心。他皇爺爺為此還擔心,常提醒他說“親二叔,遠三叔和四叔”的感情傾向不可取。
做帝王的連感情都要平衡,不然,就會遭嫉妒之人的猜忌。有些道理聽得懂,但做不到,皇太子一再表示“孫兒知道了”、“孫兒會改進”,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叛變”了。
他二皇叔人緣好,是公認的。一個不問政事,隻談風月的人。
而就是因為如此不計較、無大誌的一個人,卻會被人嫁禍!?
……如果說是栽贓嫁禍的話,為什麼偏偏要牽連他?難道真的遭人嫉妒了?
皇太子也不願相信,但,很不幸!經過仔細辨認後,他無力地說:“可以肯定,這確實是二皇叔親筆所寫。”
“事發速逃”這四個字太值得推敲了。什麼事發了?被發的事與南瓜有關嗎?速逃為什麼還會吊死?誰把她吊死的?是不是他二皇叔?……應該不是,因為是他二皇叔讓她速逃的。那麼他二皇叔和她又有什麼隱情呢?
許多疑問必須要通過他二皇叔才能解答。
皇太子急匆匆去往恭王府。
他二皇叔經常會找來一大堆歌妓,大奏絲竹之音,高唱靡靡之歌,聒噪異常。今天也不例外,皇太子跨進院門就聽到絲竹之聲,且有女子在唱淫歌豔詞,酥媚得不得了。進到殿內,見他二皇叔正懷抱著小可愛在飲酒作樂。
那個小可愛見到皇太子,立刻扭頭傳信給摟著他的人——恭王爺。
恭王爺仰頭喝掉一杯酒,揮手叫那些歌妓都退下,然後親了親懷裏人,說:“小寶貝,你先下去。”
皇太子靜靜地看著。
以前隻注意他二皇叔頹廢的一麵,現在他用另一麵看他二皇叔,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他發現他二皇叔好像真的不是表裏如一的隻知道享受取樂。“不是閑人閑不得,閑人不是等閑人”,瞧,他那看似悠閑的二皇叔,眼裏透著的是清明,哪有半分糊塗樣。
既然不是糊塗人,皇太子朝對他走來的二皇叔,略施一禮後,就開門見山地說:“二皇叔一定知道皇侄的來意了?”
“恕二皇叔愚昧,確實不知,不過……看你興師問罪的樣子,來者不善呐。”恭王爺很淡然地反問:“有事?”
……是嗎?他又把情緒寫在臉上了。要沉穩,遇事要冷靜,他怎麼能把他皇爺爺教他的這些話遺棄在腦後呢!
皇太子扯開嘴角,微笑說:“以往侄兒來二皇叔的府邸,二皇叔多以女樂招待,今天怎麼……把那些歌妓都撤了?是二皇叔改性了?”
“因為皇侄今天來,和以往的臉色都不對,氣勢洶洶的,你二皇叔我可不是笨拙之人。”鬆散著衣服的恭王爺懶懶散散地邊走回座位,邊說。
“哈哈哈……”皇太子隻能笑對。
皇太子跟著他二皇叔走到座位上,於是叔侄倆開始了對飲笑談,把酒言歡。
笑談不可能是“終日”,皇太子是帶有目的而來的,他笑飲幾杯,言歡片刻,就已心急得不想再敷衍他二皇叔了。
終於,皇太子把話題引到了來意上。“皇城內外的青樓花街二皇叔都進去過,想必二皇叔也認識很多紅顏知己吧。”
“過獎過獎,……還有很多小妓館不曾拜訪。”
“嗬嗬嗬,二皇叔謙虛了。……二皇叔可曾記得一個叫~春紅的女妓?”
“什麼春紅柳綠的?名字不記得,看見人或許會想起。……我從不記那些人的名字。……怎麼,想要二皇叔推薦此人給皇侄?”
皇太子從衣兜裏掏出那張紙,說:“二皇叔不記得那個女妓的名字,總該記得自己寫的東西吧?”
恭王爺拿起來隨便瞧上一眼,滿不在乎地說:“記得,我寫的當然記得。有問題?”
皇太子半眯著眼問:“那麼二皇叔,你不想跟侄兒解釋一下為何要寫這四個字?你不想說說‘事發速逃’是什麼意思嗎?”
“不想。”恭王爺很幹脆地回答。
這樣的回答,讓皇太子意外,他沒想到他二皇叔承認得快,拒絕得更快。這讓皇太子無措地呆滯了那麼一兩秒。隨後皇太子又緊逼重點,拿著‘事發速逃’問:“侄兒還想請問二皇叔,為什麼這張紙會在那個女妓的包袱裏?”
“哈哈哈,這個嘛,二皇叔我還真回答不了,你應該去問問那個女妓,問她為何要收藏我的墨寶。”
“二皇叔真會開玩笑,可惜那個收藏你墨寶的人已經歸西了。”
“是嗎?那倒真是可惜了。”
“二皇叔可惜什麼?可惜沒速逃?可惜事發了?還是可惜……”皇太子故意不說下文,等著他二皇叔接口。
“可惜又多了一個冤魂。”恭王爺接道。
……但不是皇太子要點答案。
“那個冤魂難道不是因為二皇叔的緣故而屈死的?”
“是不是屈死的也就一個女妓而已,何必皇侄費心,要特來此興師問罪。”恭王爺很無所謂地瞥一眼皇太子。
“人命關天,侄兒今天特地趕來,難道二皇叔就不想給個答案?”
恭王爺沉默片刻,盯著皇太子的眼睛說:“……因為我這裏沒有你要的答案。承兒,你重視的朋友~他失蹤了,你焦急,所有盯著你看的人都知道。……可是我不知道為何要弄出這張東西來對我栽贓?”
恭王爺微仰頭,又悠悠地、輕聲地說:“……都過去好幾年了。”
皇太子沒注意到恭王爺的情緒變化,他步步緊逼地問:“哼,二皇叔此話又怎講?誰對你栽的贓?你不是承認這是你的親筆嗎?”
“是我寫的不假,可那是我幾年前所寫。……你沒發覺嗎?新寫不久的紙張是這樣的嗎?你看,紙邊老舊,又被揉皺過。……那是我寫好後揉成團的原因。”恭王爺長歎一口氣,頗傷感。“……唉,這張是我丟給九公子的東西,所以我不想提。”
皇太子大為吃驚:“九公子?那個皇爺爺喜愛的名伶?後來被你強迫,皇爺爺知道後被……被趕出宮去的那個。”
“我強迫他是假,他喜歡我是真。……我們背著父皇偷情,父皇知道後,覺得麵子上……下不來,那時母後也得知了消息,認為父子倆爭一個戲子不成體統,也對他心生怨恨。……那天,母後邀他進宮唱戲,我不想他因我而死,就在禦苑的路上堵住他,假意調戲,趁機塞給他這張東西。……最後,最後~他還是死了。……父皇比母後先下的手。”恭王爺眼睛微紅,泛潮,回憶有點揪心。“……可能父皇對他是有點真感情的,不然,不然也不會趕在母後之前先動手。……唉,我隻是後悔,……沒在他死前說一句,說一句~我喜歡他的話。”
沒探聽到有關南瓜的事,皇太子意外聽到了這個故事。這件事雖然和他知道的有所不同,但他相信他二皇叔所講的是事實,因為他依稀記得,他二皇叔是在跟他皇爺爺大吵一架後才變本加厲地變成現在這副德行的。
敢跟他皇爺爺吵架的也就是他二皇叔一個,皇太子想起那年遙見他們對吵的情景,好奇地問:“那天,二皇叔和皇爺爺在爭執什麼?吵得不可開交。”
吵什麼?恭王爺啞然失笑,如果不吵那一架,他恭王爺已是太子了。
他父皇一直期望於他,對他寄予厚望,曾有意要把皇位傳給他的。……不過現在他父皇也對他“另眼相看”著。那天吵了什麼他有點記憶模糊了,他隻記得當時很氣憤,說了很多氣話。可他的父皇卻一直記著他說的那些氣話,至死不渝。
“父子倆吵架記他幹什麼?都忘得差不多了。”恭王爺說。
皇太子也就突然想起來才問,他二皇叔不回答,他也不感興趣。他心裏焦急的是南瓜的下落。如果他二皇叔真是被人栽贓的,那麼,在那個女妓的遺物中放進這張紙栽贓給二皇叔的人又有什麼目的呢?想不透個中原因的皇太子問道:“二皇叔,那你說這張紙除了九公子外,還有誰能拿到?”
“那可太多了。太監、宮女、侍衛,當年近過他身的人都有可能。……還有父皇和母後。”
“……有誰會這麼有心一直藏著這張紙呢?”
“呃?是有點費解。……是啊,誰這麼有心會去做這種事呢?”恭王爺回答著皇太子,但,更多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恭王爺陷入沉思。
皇太子還是不能理解,他實在是猜不透,問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對二皇叔你栽贓?他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恭王爺推測著,說出自己的觀點:“……這張紙的來龍去脈和這件事的關係,你也隻能查到這兒了。既然叫你無從查起,那麼目的也許是……”
“什麼?!”皇太子如看到一線希望似的。
“叫你罷手,不要查了。”
皇太子焦急地說:“……死一個女妓當然可以罷手,可是還有無辜的南瓜和他們一家人,我不會就此罷手的。我倒想知道……誰這麼有本事做得不留痕跡?”
“如果他們有什麼不測,該發生的早就發生了。”
“不,不會!”皇太子堅決否定他二皇叔的猜測。雖說南瓜一家是離奇失蹤,但他總覺得他們還活著,而且是近在咫尺。
“一直糾纏於此事,對你無益,做大事的人,當斷則斷。”恭王爺讚成皇太子罷手,並極力規勸:“你還是罷手吧。”
當然,皇太子是不聽勸的。
皇太子還以為會在他二皇叔這裏找到突破口,沒想到卻是死胡同。所有線索都斷了,所有被他懷疑的人似乎都是清白的。隻有那個女妓死得不明不白,隻有南瓜他們一家失蹤得不明不白。
雖然不會放棄追查,但一直沒有新的線索,不明不白的就這麼過去了一年。
一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