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琉璃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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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鍾瑞千算萬算,也不曾推想到這樣的結果:
石門再次打開的那一刻,眾人望見的是一個胡子啦茬,蓬頭垢麵的男子。
“大師兄?”有人試著呼喊了一聲。
鍾瑞低著頭,被突來的光線刺得有些睜不開眼睛,隻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果然是大師兄!”這聲音似乎有些激動。
鍾瑞揚起嘴角,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
怎麼回事?抬起頭的一刹那,男子愣住了。這些是什麼?大殿中央那偌大白幡下冰冷的棺槨是怎麼回事?
“大師兄,你這兩年到哪裏去了?師傅…師傅他……”
“師傅怎麼了?”心中的不安是怎麼回事,“說啊!”男子赤紅著眼睛吼道。
“師傅…師傅死了……”那少年含著淚顫顫地說。
師傅,死了?
不!這不可能!
鍾瑞瘋了般地揪著少年的衣服,“說,怎麼回事,說啊!”
“大…大師兄…我…咳咳…我真的…不…知道……”少年被掐得臉色發青。
“大師兄,你快放手!”
“大師兄,你要振作啊,我們要為師傅報仇啊!”
“大師兄……”
“滾開——”一聲怒吼,內力若咆哮的洪水湧向四麵八方,眾人被這股剛勁的內力猛地彈開,哀鳴遍地。
鍾瑞不顧一切地向棺材衝去。
“使不得啊,大師兄!”
“大師兄!”
觸著棺蓋的雙手冷的出奇,帶著顯而易見的顫動,“哢”的一聲,棺蓋瞬間碎成數十塊,塵屑間,是師傅鐵青的雙唇,緊閉的眼睛……
“是…是誰?”男子狠狠揪過身旁最近的一個人,吼道,“是誰害死了師傅!說啊!說啊!”
“你,瘋夠了麼?”清冷的聲音傳來。
男子猛地一怔,緩緩抬起頭,懸梁上一位白衣少年慵懶地靠在柱子上,打量著他,眼中泛有一絲疲乏。
“你是誰?”
白衣少年隻是一笑,也不作答。
“別讓我重複我的問題!”男子的眼中燒著一把火,噴薄欲出。
“鍾瑞,看來你還真是很在乎這個鍾齊雲呢!”
“你什麼意思?”鍾瑞上前一步,神情肅殺。
“可是鍾齊雲未必信任現在的你!”少年微微揚起嘴角,目光卻是冷的,“在下傅楓,寒霄宮、新、任、宮、主!”
話同一把鋒利的刀子,猛地捅在鍾瑞心上,字字滴血。
“師傅…不信任…我……”鍾瑞一遍又一遍地呢喃,之前的堅定漸變為猶疑,最後竟在白衣少年的目光中,化為無形。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在二十招之內打著我,你就做宮主;否則,在我玩膩之前,永遠乖乖地做好自己的事!如何——”
話未說完,眼前就出現一個黑影,少年驀然一笑,一個側身閃開鍾瑞強勁的一拳,緊接著就是一個側踢。眼前白光一晃,鍾瑞巧妙避開,然後一個回馬槍,強攻少年的麵門。少年終於笑在眼裏:“你的武功倒是有所精進,看來地宮雖不像外麵傳的那麼神乎其神,卻還是有幾分重量的!”,說著雙手輕撥,寥寥數招便將鍾瑞的攻勢悉數化盡,“可是,還差的遠呢!”皙白修長的雙忽地收回,然後,猛地擊向鍾瑞的胸口。“別小看了我!”鍾瑞迅速回撤,健步如飛,然而少年更快,隔空出掌,掌風破空呼嘯襲來。鍾瑞躲避不及,被掌力擊中左肩,狠狠摔落在地上。
“剛好二十招!”少年巍然傲視,“鍾瑞,你輸了!”
那一刻,鍾瑞望著白衣少年,憤恨地握緊雙拳,他知道,窮其一生,自己也不會忘記那目光——那名為傅楓的少年睥睨天下般冷傲疏狂的目光。
窮其一生,也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