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家團圓！肖氏感歎著來K市是來對了，這裏四季如春並不是想象中的難以適應，最主要的是小兒子在這裏工作，舉家來靠近他，終於受感動肯回家過年。
    肖飛拿出瓶珍藏酒跟弟弟對飲，自從檢查出痛風後極少喝酒，肖進不知道哥哥的健康有問題，別別扭扭敬哥哥，兩人喝完一瓶酒。
    兩個小孩乖得過份，規規矩矩的隻管認真幹飯，吃完就逃一般去院子裏放煙花，兩個不怎麼對付的孩子在肖飛麵前出奇地團結一致。
    肖飛的公司總部在G市，他很少回家，即便回家也沒耐心跟孩子相處，跟孩子在一起除了問學習成績就沒話說，兩個孩子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貓手足無措。
    他對兩個孩子很失望，特別是肖文湧，長得矮小女氣，每當看到那賊頭鼠腦的畏縮樣子就血壓飆升，每次在心裏安慰自己：自己的種不會太差，長大了就好了。
    現在的春晚越來越不好看，肖氏看了會兒上樓休息，肖進進了自己房間沒多會兒又主動來找哥哥聊天，肖飛對這個弟弟太了解，來找自己肯定不是續兄弟情那麼簡單，於是抽著煙有一搭沒一搭的陪他聊，果不其然，聊到母親就醫的時候就問題來了。
    “哥，是不是你在針對養怡醫院？”
    “你問這個幹什麼？”
    “媽跟肖文濤去看病很不方便。”
    “很快會方便的。”
    “是因為搶了你醫院的生意是嗎？”
    肖飛今晚心情好，饒有興趣地問：“你朋友在那上班？男的女的？”
    哥哥沒直接回答，但肖進知道自己猜對了：“你已經有那麼多產業就不能光明正大競爭嗎？背後使絆子算什麼英雄？”
    “我看你腦子停在少年時代沒跟著年齡增長，”肖飛一聽弟弟的話就怒了，特別是英雄二字，讓他冒火得很，“傻x到用自己血肉去跟幾個毒販對抗自以為很英雄，腸子被砍出來在醫院躺一個多月自以為榮耀，咱家不需要烈士親屬的稱號，麻煩你想當英雄的時候想想老媽，你這些年有沒盡到為人子的責任。”
    簡直偷換概念，說到為人子，好像他很盡責似的。
    肖進早認識到自己跟哥哥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就幾個月前，也就是白楊進山的第二天，他赤手跟一群偷渡的犯罪分子搏鬥受傷，老娘聽到他受傷的消息當場暈倒，現在又被哥哥這樣數落出來，頓感無地自容，他想到白楊也說過類似的話——你還是像年少時候一樣天真。
    哥哥和白楊說的話何其相似，有種被他們孤立的感覺，這個感覺讓他生氣，繼而想起多年前的往事，憤懣地翻舊賬：
    “所以你能幹，你厲害，連自己親弟弟都算計。”
    怕弟弟又離家出走，肖飛緩和語氣解釋：“那時候也是怕你和我一樣喜歡男人。”
    阻止我喜歡男人就故意讓我撞破你們做愛嗎？下藥讓我跟女人睡嗎？肖進在心裏呐喊著，他想大罵哥哥變態，但見對方麵有愧色，轉念一想，不能揪著過去惹怒他，應該把握當下才是正事，於是耷拉著腦袋裝可憐：
    “你跟老媽再阻攔我也還是喜歡男人，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隻喜歡白楊，你要真在乎你抱大養大的弟弟，就成全我和白楊。”
    煙霧彌漫中，肖飛眯眼審視著弟弟，幽幽道：“我說過不會再阻攔。”
    “你還說過我找到他就是我的，依然算數嗎？”肖進不知道自己希翼地看著哥哥的樣子像個被施舍者，倔強又可憐，沒有半點以前的驕傲張揚。
    肖飛目光難得溫柔起來，帶著一點點不為人知的愧疚和憐憫：“當然算數。他過得好嗎？”
    “還好。”意識到哥哥在套自己話，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白楊能力不差，在哪裏都不會過得差。”
    肖飛對胞弟抱以鼓勵的一笑，弟弟在他麵前就是個透明人，以前是，現在依然是。
    院子裏，保姆帶著兩個孩子在放煙花，鬥牛犬不怕死地衝進噼啪作響的煙花中蹦跳，肖文濤把它抱進屋裏關起來，它一個勁兒扒玻璃門想出去瘋，肖文濤隻得在家裏陪它。
    他不喜歡這個醜不拉幾的狗，從頭到屁股就像一根又短又粗的大香腸，吃得多拉得多，不分場合到處拉，傭人好幾次打得它嗷嗷叫，但是錦瑜喜歡它，每次來家裏都要跟它玩，還給它取名叫“醜醜”。
    文濤發現叔叔特別喜歡錦瑜，連帶的對他也和顏悅色，他覺得自己得保護好這隻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