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我一定會保護好你(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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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懸,養心堂外寂靜一片,偶有流水之聲傳入,但不曾掩蓋屋裏人說話的聲音。
殿內,侍女等一幹人退了出去,隻留下張安一個人伺候。
“皇上,那日淩王來得實在蹊蹺。”
元樂帝坐在黃花梨木椅子上,細細地看著桌子上細膩的木質紋理,頭也不抬,隻是問道:“蹊蹺在何處?”
他語調平平,張安也不再拘謹,直言道:“王爺是最不喜歡在朝堂上走動的,平日裏請五次推三次,可是這次卻自己找上門,還帶著一碗豆腐腦?不知用意何為。”
元樂帝哼笑一聲,問道:“那依你之見,如何?”
他手裏拿著剪刀,在燭火上虛虛滑過,那燭火輕微躍動,在牆上映出影子。
“奴才的想法蠢笨,左不過覺得他在那東西裏下點不幹淨的罷了。但是一轉念,王爺膽子再大,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所以……”
張安的話確實愚蠢,元樂帝嗤笑一聲,他立馬截住話頭,把頭低地更厲害。
“他想動我,也得有那個本事。”
張安立馬應和道:“是是是,宋俟也隻不過是個掛名王爺罷了,和鎮國將軍那可差的遠了。”
“最近,他那可有異常?”
張安想了想,臉上忽然多了一絲愁苦,“宋俟警覺性很高,外麵送進去的人他一概不要,這些年他的勢力漲了起來,把那府掌管的鐵桶一般,全府上下長了一張嘴……”
張安的苦還沒訴完,就聽見茶盞被狠狠摔在地上的聲音,他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趕緊跪下請罪。
“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無用!”
“是是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宋俟什麼年紀,你什麼年紀?你在這世上吃過的鹽不知道比他多多少,能耐不知道落了他幾輩子!”
張安不敢說別的,即便有,他也說不出來。
宋俟的脾氣和他父親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去了幾次,都被趕了出來。
不說宋俟,就他身邊的銘澤也不是好惹的。
好幾次,自己的腦袋已經撞在他刀上了。
“奴才最近聽說,他府裏住了一個人,啊不對,是兩個。”
張安說完,元樂帝的麵色明顯緩和了一些。
“起來說話。”
張安站起身,將他知道的盡數說了出來,隻是他沒有打聽到容奕的名字,所有提到他的地方,都用了廚子二字來代替。
元樂帝聽他東說一句西說一句,眉頭蹙得越來越深,好在張安是個識眼色的,急忙找補,說自己一定會查到他的身份。
淩王府內,三人又在一起用飯,心苒的狀況好轉了許多,也不似剛來的時候那麼害怕宋俟,而宋俟也稍微柔和了臉色,近人了許多。
“這幾日,你身邊可有異樣?”
容奕抬了抬眼皮,異樣那肯定有,禾日酒館的生意越來越好,他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
再者,就是那日的“地震”,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宋俟會把自己趕出來。
“我的意思是,你身邊有沒有發現什麼陌生的人,或者……有一些想要故意和你套近乎的人。”
容奕放下筷子,說道:“那可多了。”
“什麼時候?”宋俟突然緊張起來。
容奕說道:“那酒館裏可多了,我今日還遇見了,一進門就吆喝要見我,說我的麵,我的餛飩豆腐腦做的好吃,開口就要五六碗。還有還有,我發現門口總有幾個大爺大媽往裏麵看,王叔過去問了一嘴,才發現是要給我說親的。你看看,這人火起來也不是好事,走哪裏,目光就在那裏,真的是……”
宋俟:“……”
容奕說得歡,恨不得擼起袖子敞開了說。
“我說……是那種暗地裏的人。”
誰管你說親不說……
等等!
宋俟突然抓住容奕,嚇得容奕把一塊排骨掉在了桌子上。
“他們要給你說親?說什麼親?哪家的人?你答應了?你才多大,就想著成親了?”
“……”
宋俟一臉認真。
“……”
宋俟蹙著眉,情緒都在眼裏。
心苒眨眨眼,說自己功課還沒做完,趕緊放下筷子走。
“不是,你,你怎麼了?”
還是像那日一般,宋俟發完瘋就恢複了往日的樣子,他收回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容奕笑著往前湊了湊,“王爺,很在乎我說親?”
“我是,怕你配不上別家的姑娘。”
容奕笑了笑,得了吧,他在現代活了二十四年,都沒有結婚的想法,更別說來了這裏以後,十七歲的原主了。
“我沒那個想法。”
容奕說的是自己沒有娶親的想法,結果宋俟以為的,是他沒有和別的姑娘成親的想法。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一冷,“你不是在等心苒吧?”
“怎麼可能!”容奕想堵住他的嘴,“心苒多大,我多大,我拿她當妹妹的,你別胡說!”
聽他這麼說,宋俟放下心來,也是,心苒才不會看上他。
說了這麼多沒一句正經的,宋俟不想在耽擱,於是正了神色,看向容奕。
“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
容奕點頭,有些摸不清狀況。
“京城內,知道你是長陽容家的人有多少?”
容奕思索片刻,回答道:“也隻有我王叔和懷安敬安,其他街坊領居隻知道我是王叔遠房侄子,雖然姓容,但不知是長陽的容。”
宋俟的心落下去一點,“那你這容家少爺的身份,怎麼和他們解釋的?”
這就更簡單了,容奕笑道:“誰家小時候不喜歡過家家呢?那個時候禾日酒館的生意確實好,采買一兩個小廝伺候也正常。”
宋俟點頭,這麼看來,容奕的真實身份保護的還是很不錯的。
“記住,千萬不要在外麵的人麵前說吃你長陽容家的身份。”
“為何?”
“沒有為何,你長陽容家的身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就是普普通通的容奕,而不是長陽容家的容奕,明白嗎?”
容奕快被他的話繞彎了,什麼普通不普通,長陽不長陽的,什麼啊?
“你聽我的就是,千萬不要將自己的真實出身告訴不認識的人。還有最重要的,不要和宮裏的人有關係。”
“我本來和他們就沒有關係啊,宮裏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非要說的話,那就是你了。”
宋俟嘴角冷笑,“我也不是宮裏的人,那個地方那麼肮髒,配不上我!”
容奕縮了縮腦袋,雖然不知道宋俟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但是他照做就是了。
再說了,關於這個長陽容家的身份,原主在乎還說得過去,他一個穿越而來的人,本就不是什麼少爺,自然也不會天天掛在嘴上。
等容奕走了以後,宋俟站在窗前,看向他的屋子。
容奕熄燈之後,他依舊站在那裏,眼裏的情緒翻湧,又在頃刻間消失。
安靜的屋內,他聽到了自己心裏的聲音。
“容奕,我一定會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