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玄機  第十二章:蘇沈過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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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自打相識後便同吃同住,沈長隆自恃學過些許武術,便四處行俠仗義,卻時常被打得屁滾尿流但他總是樂此不疲,每次都會在半道上遇見蘇建坤,二人約好去酒樓喝酒。
    那日沈長隆又被幾個混混追著滿街跑,眼看就要被打中。
    突然間一名女子擋在沈長隆前方,將沈長隆護到身後。她抬起頭來,一襲淺綠色長裙襯得她清麗脫俗,臉上掛著一抹笑容:“各位哥哥,請饒了沈公子吧!”
    蘇建坤一驚,呆愣在原地。
    一名混混走到女子麵前:“呦!你是誰啊?你算老幾!”
    女子抬起頭,微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幫人。沈長隆在身後輕喚:“小妹!”沈罄瑤回頭,看見沈長隆被揍得滿臉血痕,頓覺憤怒不已。沈長隆見女子回頭,連忙說道:“快幫我報仇!”
    “收到!”
    “小妹好樣的!”隻見女子一個側踢便將那幾名混混踹倒在地。
    混混見著女子竟敢動手,立馬起身,準備對其動粗。她冷笑一番,一個飛腿便將其踢倒。
    混混見狀,連忙拿出匕首對著女子的胸口刺去。她反應極快,躲過匕首,一把握住他持刀的手腕:”不想死便給我鬆手!”
    ”你、你。。。。。。”混混沒料到此女子竟會有這等身手,不由得害怕起來,手上的動作也鬆了些。女子趁機將匕首抽出,狠狠刺向其腹部。混混疼痛不已,跪在地上哀嚎。
    她將匕首扔在地上,一腳踩在上麵,蹲下身,看著混混,語氣冰冷:”給臉不要臉!,定會讓你們嚐試更痛苦的滋味兒!”
    ”我們錯了!”混混連滾帶爬地走開。
    回到客棧,蘇建坤為沈長隆上藥,但沈長隆似乎完全不知痛,沒心沒肺地向二人介紹起來。
    “這是我家小妹罄瑤,這是同我一同進去趕考的兄台,蘇建坤。”沈長隆介紹著。
    蘇建坤看著女子,眼眸閃爍了一瞬,卻很快恢複了平靜。良久才緩緩開口:“在下蘇建坤,今年剛剛二十歲,還請多多指教。”
    “蘇公子客氣了。”沈罄瑤站起身,對他拱手行禮,“不知公子是哪裏人?可曾婚配?”
    蘇建坤有些怔愣,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女子如此直白,緩緩答道:“未曾。”
    沈罄瑤淺淺一笑:“那就是說,蘇公子心中無人?”
    蘇建坤未置一詞。
    “我在京都等你消息。你一定要高中!”說罷轉身離去。
    沈長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便抓不住這來去如風的妹妹。他見蘇建坤還望著罄瑤離去的方向,輕咳一聲:“小妹讓蘇兄見笑了。”
    蘇建坤淺笑:“沒有,令妹十分直率。”能在幻境中再見到罄瑤,是他迄今為止感到最為開心的事。若是換作以往,他絕不敢奢求與她重逢。
    …………
    蘇建坤並未多問,為何沈長隆的小妹會出現在這兒,這問題早在十數年前便已知曉,即便自己不問,以沈長隆熱情似火的性格也決計會全全說出。
    “小妹總擔心我赴京途中遭人欺淩,也曾書信來往告知家中自己一路平安,母親放心不下才會讓小妹暗中相助。說起我家小妹,從小便知武槍弄棒,還說日後要做一位行走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俠。”
    隻一提及沈罄瑤,蘇建坤眉宇間總會不自覺變得溫柔,沈長隆自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卻又不敢多說什麼,怕隨意胡說會讓蘇建坤生氣。
    進京後,二人順利參加殿試,為使考後不至焦慮,沈長隆便拉著蘇建坤往西邊湖渡去散心,蘇建坤本想說他幼稚,可見到這張令人厭惡卻又感傷的臉便淺淺應下。
    行至河邊,沈長隆挽起袖子便要下河,蘇建坤下意識向前抓住,可心裏卻又十分厭惡自己這番作態:為何當初不直接讓他下去淹死!?
    “蘇兄,不必攔我,我隻是想下去撈些魚來,一起?”
    蘇建坤不理。
    “一起嘛!人不能老悶著,會憋出病的。”沈長隆故意搞怪,露出俏皮的笑。
    此時此刻,蘇建坤看著眼前的他,實在不能將以後那個麵目可憎的沈長隆相提並論,也不知從何時起,沈長隆變得讓自己無比陌生。
    “好。”二人下河捕魚,魚沒補著,倒成了個落湯雞,蘇建坤忽而想起,明明可以垂釣,為何非要陪這瘋子一起下河?
    “沈兄,其實我們可以垂釣。”
    “垂釣太慢啦!哪有親自下河捕魚來得快?”
    “……”蘇建坤沒再說話,便跳進河中任水流將之浮起。
    “蘇兄!”沈長隆一驚,“還未放榜呢?怎就如此輕生!?”說罷也跳入河中,要將蘇建坤帶到河岸,誰料剛一碰觸到他,便被其一同拉扯進水裏。沈長隆拚命掙紮,衝出水麵,使勁咳嗽了一番。
    “蘇兄,若你想前往幽冥,我一定奉陪!但你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告訴我是何緣故,不然到了幽冥,我也不會安歇。”
    “誰要去幽冥?你不覺得清水濯身十分清爽麼?”
    沈長隆細細回想,除了方才差點沒被淹死,便再無其他感覺,他深切感到蘇建坤是有意為之,卻又實在想不出是哪裏得罪了他。
    “蘇兄,若我有何做得不好的地方,得罪了您,還請您直言。”
    “沒有,這是想讓你一同與我享這清涼。”
    …………
    蘇建坤高中狀元後,第一時間祈求向皇帝賜婚,將沈罄瑤嫁予自己為妻子,沈長隆則中探花,鎮國大將軍何卓將其女下駕沈家。以沈長隆至純至善的性子,不大適合在朝廷為官,若能阻止沈長隆入朝,後續悲劇便不會發生,蘇建坤如是想。
    可沈長隆脾氣一上來便如同一頭倔驢,任你如何勸說權當耳旁風。
    皇帝分別為前三甲賜了一座府邸,沈長隆覺著太過無聊,便獨自一人前往西邊湖渡捕魚,他可不敢再叫蘇建坤,生怕他像上次一樣跟發瘋了似的直把自己往水裏按。不知是否是蘇建坤克魚,他一不在,這周邊的魚便聚攏而來,沈長隆拿著魚叉一叉一個準,盡管他個人動靜太大,以至嚇跑許多魚兒,不過,能抓到一隻也算好的。
    “蘇兄!蘇兄!”沈長隆抱著一條瀕臨死亡的魚跑進蘇建坤府邸。
    聽見這冒失的聲音,蘇建坤不免心煩,眉間一蹙,沈長隆便已行至跟前。
    他正想開口,讓沈長隆不要踏足官場,卻不知為何,說出口的話變成了:“沈兄這般火急火燎地跑來,是有何要事?”
    “方才方才我在西邊湖渡處釣到一隻大魚!還望蘇兄賞臉到寒舍嚐嚐鮮。”
    蘇建坤挑了挑眉,看著他懷中抱著的一條中等大小的魚,失笑:“這就是,蘇兄口中所言的大魚?”
    “蒼蠅雖小,卻也是肉嘛!走啦!”說著便拉著蘇建坤往外走,“順便帶你去見見我妹妹,她一整天可念叨著你,我就納悶了,你們不過才見過一麵,怎的如今我在她心中竟沒地位了?”
    聽聞此話,蘇建坤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了原先的冷漠神情:”沈姑娘確實美麗。”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妹妹!”沈長隆一臉驕傲,”走啦!好讓吾妹一解相思。”
    蘇建坤跟在沈長隆後頭進了府宅,沈罄瑤早已穿戴整齊在門外等候,見二人進門,連忙迎上去,一副嬌羞模樣。蘇建坤看著心頭微動,卻仍舊板著張臉。
    “蘇公子。”沈罄瑤微微抬頭瞧了蘇建坤一眼,又迅速垂下眼來,盡顯嬌羞。
    蘇建坤微笑著回應:“沈姑娘好。”
    世承十二年。
    沈罄瑤身懷六甲,沈長隆被外派離京,特意到蘇府叮囑蘇建坤照顧好自己的妹妹,若三月後外派歸來,發現罄瑤掉了根頭發絲兒,定要叫他好看。
    “蘇兄,陛下此番派遣長隆外調,曆時三月,待我歸來,定要備好酒菜,聽我將這一程風景慢慢說與你聽。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照顧好罄瑤。”
    蘇建坤連連答應,自身疼愛都來不及,又怎會不上心呢?
    自沈罄瑤有孕後,整個人開始刁鑽起來,一會兒想吃東街的栗子酥,一會兒想吃西街的桂花糕,蘇建坤一一應下,也親自買來予她。
    兩月後,卻傳來了沈罄瑤流產的消息,蘇建坤不知該如何麵對即將歸來的沈長隆,亦無法安慰喪子之痛的沈罄瑤,隻得默默陪在她身邊,靜靜坐著,直至天黑。
    沈長隆得知消息後,回京第一時間奔向蘇府看望沈罄瑤,一臉焦急之態。
    “瑤瑤!瑤瑤!”他推開蘇府大門,徑直闖入。沈長隆見沈磬瑤正在床榻上哭泣,忙上前輕喚:“瑤瑤。”
    “阿兄。”沈磬瑤抬起淚眸行色匆匆的沈長隆,”你回來了。”
    “瑤瑤。”沈長隆緊握她的手,臉色慍怒:“蘇建坤。在哪兒?我替你教訓他!看個孕婦都看不住!”
    “阿兄,不怪他,是我自個兒非要出門,才碰壞了身子。”
    沈長隆見沈磬瑤並未責怪蘇建坤,心中更是氣憤:“這個混賬東西,真不曉得他是如何照顧你的。你放心,阿兄定要叫他長長記性!”
    沈長隆起身走出房門,剛欲離開,便見蘇建坤從院子裏走來,他不知該如何麵對沈長隆,隻對他作揖:“見過罄瑤了?”
    “你怎麼看她的?我走之前對你說了什麼你可還記得?”
    “抱歉,是我的錯,沒能看好罄瑤。沈兄若覺揍我撒氣,那便揍罷,蘇某理應受著。”
    沈長隆冷笑:“女子滑胎非同小可,一旦調理不好,莫說你蘇家無後,吾妹便要永世沉浸在喪子之痛中。你倒還可納妾,日後多子多福!”
    “沈兄怎會這般想我?我何嚐不想與罄瑤有個孩子?不論男女,隻要是罄瑤所生,我都會視如珍寶。”這幾日,隻一下朝,蘇建坤便會遍訪名醫為沈罄瑤調理身體,遂一連幾日下來府中都無蘇建坤身影。
    “找醫官瞧過了嗎?瑤瑤身子可有受損?”
    蘇建坤點頭:“嗯,這幾日已有醫官在為罄瑤調理身體,沈兄放心,罄瑤身子無礙,隻是心中鬱結,我定會多伴她左右,為她疏解。”
    “疏解?她見到你隻會添堵!”
    “罄瑤滑胎,是我為人夫的失職,沈兄要打要罵,悉聽尊便。”
    “此後每日我都會派人送來養神湯,一同照顧瑤瑤。”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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