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回 幾家歡喜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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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諸仙真紫霄宮聽道,有七人入得鴻鈞道祖門牆,其餘不得者皆自鬱鬱。眾人散後,那鴻蒙道人直往東海,不想行得途中,有人在背後疾呼。鴻蒙轉身,卻是三清道人。
見三清道人近的身前,鴻蒙慌忙一禮:“三位道友所為何來?”三清道人以禮相還,口稱不敢。
太清道人老子笑道:“即日起吾等為自家師兄弟,不可生分了,師弟若不嫌棄,且去愚兄府上敘話,如何?”
鴻蒙言道:“既如此,愚弟就厚顏叨擾了。”言罷,轉了雲頭,隨三清道人去了不周山。
自從開天之後,鴻蒙從未出過蓬萊,更不曾到過有天柱之稱的不周山。今日到得此地,但見仙花爛漫,瑤草含香,錦鸞彩鳳當空舞,青獅白象林中藏。鴻蒙歎曰:“當真好去處!”三清也自笑道:“不過承先人遺澤而已。”
當下四人坐定,元始命小童沏上香茗,擺上瓜果,道聲請。鴻蒙也不客氣,亦與那三清道人品茗論道。過不多時,通天道人乘論道間隙,曰:“吾有一惑,還請道友指點迷津。”鴻蒙微微一笑,道:“吾知道友所問何事,且聽吾慢慢道來。話說混沌之中孕育先靈,是為盤古,不知過得多久,那混沌青蓮亦產生靈識,奈何天數注定,化形不得,幸得盤古真人相助,借蛇體得脫囹圄,而後真人開天身殞,元神一分為四,蛇體合之其一,遂成貧道。因此吾與盤古有大因果,開天之後當以三位道友為兄,此乃定數,不可更改。”三清聽得鴻蒙之言,疑惑頓去。
不說三清與鴻蒙道人賓主盡歡。單說自紫霄宮而歸之後,鯤鵬祖師心中憤懣難耐,在妖師宮一陣大發雷霆:“紅雲匹夫,壞我機緣,怎能幹休?”半晌,又長歎一口氣,“罷了,天數如此,人力不可為,隻可恨那帝俊太一見不得我好,隻為麵皮小事,白白便宜外人,端的可恨!日後再行計較。”
鯤鵬祖師兀自惱恨不已,那妖族二皇心中何嚐不懊惱萬分。帝俊道:“此次紫霄宮之行,你我二人卻是有些過了,對不起鯤鵬道友,反倒白白便宜了外人。”太一心中也不好受,聽得兄長之言,強自言道:“那鯤鵬目無尊卑,落我等臉麵,即便便宜外人,也當有此教訓!”帝俊不言,隻心中淒苦。一時之間,太陽宮中一片長籲短歎。
當此時,紅雲老祖在萬壽山五莊觀與鎮元道人論證道法。未幾,鎮元子長籲短歎。
紅雲看不過,遂道:“道友有何煩惱,說將出來,吾也好參謀一二。”
鎮元子道:“非是為別。乃為賢弟爾。”
紅雲奇道:“怎地為我?”
鎮元道:“道友可知今日已然錯過一大緣法?”
紅雲笑道:“原來如此,想是道友因我未入道祖門牆,感到可惜。殊不知這與我卻是無甚要緊,吾隻求逍遙自在,能在道祖座下聽道,吾願已足。”
鎮元苦笑搖頭:“吾豈不知賢弟乃心胸豁達之人。隻是貧道所憂者,乃是賢弟惡了眾人。”
紅雲奇道:“此話怎講?”
鎮元道:“此次聽道,道友讓座,本也無可厚非,隻是那鯤鵬道人因賢弟而失了座次,豈能與你幹休?況且賢弟指責鯤鵬不懂禮數,豈不是將其餘諸人都罵了進去。若是計較,賢弟麻煩大矣!”
那紅雲老祖這才慌了手腳,道:“貧道隻是不忍西方二人長途跋涉,一無所得,並無其他,怎的就在無形中惡了這許多人,如何是好?”紅雲知曉此次紫霄宮聽道者俱是法力通天之輩,自己雖也不差,奈何人單力孤,爭持起來,難免吃虧。
那鎮元子見得紅雲慌了手腳,又好氣又好笑,隻得安慰道:“賢弟卻也不必驚慌,吾觀那三清,鴻蒙,女媧皆乃有道之輩,即便不喜,亦不會與你為難。隻是那鯤鵬為妖族帝師,人多勢眾,較為難纏。不過,若如賢弟所言,是否為道祖弟子,皆無分別,隻要賢弟陪個不是,想來妖師也不會過多為難於你。”
一席話聽得紅雲稍稍放了心,直言:“如此最好。”
再說,後土自別了女媧,徑自回了祖巫殿中,告知諸位兄長紫霄宮中所觀之事。待聽得帝俊太一逼迫鯤鵬讓座,俱都大笑,曰:“如此小兒,怎當得洪荒之主。”
帝江言道:“帝俊太一不為道祖弟子,女媧不喜爭鬥,我巫族也不必顧忌,隻是那四清道人與我等一體所處,當可親近一二。”
玄冥道:“兄長此言差矣,那四清雖與我等一體所出,但他乃盤古元神所化,我等隻為肉身,三清高傲,想是不會理睬我等,隻不知這莫名出現的鴻蒙道人是個怎樣的人。妹子當說得再詳實些。”
後土見問,忙又將紫霄宮內鴻蒙言行舉止一一道來。
強良道:“如此說來,這鴻蒙道人卻是個有道的真修,雖為妖族,卻無後天妖物囂張跋扈之態,亦不同帝俊太一倆小兒同流合汙,實當得起‘盤古正宗’四字。再者說那西方二人如此作態,鴻蒙道人亦是待之有禮,想來也必不會輕視我等,妹子可與之多作親近。”
後土尋思:“兄長說得甚子渾話,男女有別,我怎可有此舉動,叫人輕視。隻是我巫族不修元神,不明天機定數,卻也麻煩,道祖所言大道三千,吾獨取一瓢飲。不知我巫族之道在何處?下次聽道,當問個明白。”
不說後土心中自有打算,那女媧伏羲回得洞府後,也有一番思量。
伏羲言道:“妹子對此次聽道有甚想法?”
女媧笑道:“無他,隻是這鴻蒙師兄卻是個妙人。”
伏羲也自笑道:“確實,鴻蒙道友出生高貴,甚會做人,狀似親密,實則疏離,隻是開天之後這許多年月,卻名聲不顯,想來也不是簡單人物。”
女媧道:“我看鴻蒙師兄不盈於物,唯有道矣,淡然超脫之處,大師兄亦有所不及,卻又不似大師兄淡然忘情。若無情,似有情,當真無可名狀。”
伏羲歎道:“此言甚是,如此人物,我等還當多多親近,況且我觀那鴻蒙亦為妖族中人,彼此之間卻是少了隔閡。”
女媧道:“此言大善。”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