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 眾仙真聽道紫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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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巫妖二族不和,終致拔刀相向,互不相容,於是擺下周天神煞二陣,一較高下,正自相持不下,但見天降異象,分開眾人,卻是那鴻鈞道人苦修有成,終成混元。不多時,異象散去,場上諸人,久久無法回神。忽然間,不知誰叫了一聲,但見無數仙光自名山大川騰起,疾急朝紫霄宮飛去。卻是那隱匿之修真率先反應過來。此時那帝俊太一也無心再戰,當下言道:“暫且住了,日後再較高下!”眾祖巫也自住手,齊道:“怕你怎的?”
祖巫不修元神,聽不聽道也自無用,但終究不願錯過此等機緣,當下帝江對後土說道:“好妹子,我巫族不修元神,去之無用,隻是那帝俊太一去了紫霄宮,恐學得甚大法力,於我巫族不利,你去看來,再作打算。”眾祖巫點頭稱是,後土也自應了不提。
卻說鴻蒙道人定府蓬萊,日日參修大道,以期早日證得混元道果,奈何天道注定,日日苦修也是枉然。這日忽見風雲突變,漫天煞氣妖氛一掃而空,撥雲見日,接著一股亙古的威壓驀然出現。
“吾乃鴻鈞,今已得道,不日將開講紫霄宮,有緣者皆可來。”
鴻蒙聞聽此言,知曉鴻鈞道人已然成聖,天數注定,當教化洪荒。鴻蒙道人起身架起祥雲,也自往紫霄宮去了。但見一路上仙光閃閃,飛天遁地,鴻蒙歎曰:“紫霄宮在天外混沌之中,不為大羅金仙,怎可去的?”原來那混沌之氣對於後天未證大羅者實是危險無比,那混沌之氣一旦入得泥丸宮,元神難免化個幹淨。果不其然,一路行來,無數仙修皆是興衝衝而來,頹喪喪而去,半點強求不得。
鴻蒙生於混沌,自是無礙,一路分清理濁,到了紫霄宮。但見虛空之中立一道觀,簡奧古樸,不滯於物,隱含道之玄妙,鴻蒙不由歎道:“聖人道場,果是不凡!”言罷,徑自入了紫霄宮。
那宮中已有數位大神通之輩先至,正自互相交談。鴻蒙一眼看去,見最左邊立著三位道人,當先者著八卦紫綬仙衣,白須飄飄,鶴發童顏,淡然微笑,居中者穿白鶴紅綃衣,相貌清臒,手拈頷下三縷長須,微微而笑,二人之後站一年輕道者,黑袍繡雲紋,雙目開闔間,神光吞吐,鴻蒙知是盤古元神所化之三清道人,太清老子,玉清元始,上清通天。中間亦立有三人,一為綠袍老者,仙風道骨,其餘二人身穿金袞服,頭戴紫金冠,麵目俊朗,正是鯤鵬祖師與那妖族二皇帝俊太一。最右邊尚有數人,一為紅袍老者,背一大紅葫蘆,觀之可親,一為美人顏,童子貌,手執拂塵,拈須而笑,正是那紅雲老祖與鎮元道人。與之相對而談之人,一男一女,一儒雅超群,一溫婉秀麗,正是妖族其餘二皇,伏羲女媧。離眾人較遠處,一道人抱胸而立,神色肅然,身側立一道人,相貌清臒,正是那血海冥河老祖與燃燈道人。殿堂正中立一高台,上有一蒲團,高台之下尚有七個蒲團,一字排開。鴻蒙朝眾人打個稽首,兀自立於一旁。
鴻蒙入內之時,眾人正自相談,猛見一青袍道人入內,俱都細細打量,但見來者二八年華,頭頂無冠,青絲墜地,麵目秀美宛若女子,嘴角帶笑,清麗脫俗,周身隱有祥光籠罩,青氣繚繞。眾人見此,不由暗讚:“這道人好相貌,洪荒之中竟有此等人物,怎地從未聽說?”那女媧也自思忖:“這道人,吾不及也。”諸位看官,大抵女性對於自身相貌無比看重,神仙亦不能免俗,那媧皇氏為上帝神女,自是對自家相貌無比得意,今日猛間鴻蒙,卻生出自慚之念。
正待眾人各有所思之際,卻見後宮中轉出一對童女,雪團一般,十分嬌俏可愛。那童子道:“道祖即將開講,還請各位道友坐好,休得喧嘩!”
話音剛落,就見三清道人率先占了三個座位,鴻蒙也就勢坐了第四席,那伏羲助女媧占得一席,最末兩席卻是坐了鯤鵬祖師與紅雲老祖。眾人坐定,就待祖師開講。其餘未得座次者隻得退後一步,陪了末席。那帝俊太一尋思:“吾為妖之主,鯤鵬雖為妖師,也當讓得我倆才是,怎就妄自尊大,置我倆於何地?”那鯤鵬祖師見得帝俊太一二人有不滿之色,不由暗暗叫苦:“吾等雖不知這座次有何玄機,但大致緣法亦是知曉,怎可放過?況且吾等求仙問道,莫不是以求逍遙,縱有罪愆,吾亦顧不得許多。”
就在眾人等祖師現身說法之時,忽見二人進得紫霄宮,當先一人頭挽雙髻,身穿道袍,麵黃微須,見得宮內業已坐滿,不由對身後道人說道:“道兄,想吾二人從西方而來,為求妙真,雖路途遙遠,卻也罷了,隻是我等終究晚了一步,求一末席亦不可得,卻也苦也,為之奈何?”眾人聞得此言,不由抬首望去,但見那道人身後兀自立有一人,手執拂塵,丈六之身,麵色疾苦。那道人當下說道:“賢弟勿得自尋煩惱,想是我等二人不得緣法,強求不得,時也,命也!”
眾人聞得此言,俱是暗想:“紫霄宮中也隻七個座位,尚有多人未得座次,也由得你在此聒噪,置我等於何地?端的不當人子!不作人言!”眾人正自思量,不想那紅雲老祖起身言道:“道友遠道而來,實屬不易,當有座次,此座就與道友如何?”複又拉了拉鯤鵬衣袖,道,“道友還當禮讓一二。”那鯤鵬正待不理,奈何宮中諸人都望著他,實拉不下麵皮,不由暗恨。那帝俊太一早就對鯤鵬目中無人不滿,隻是發作不得,見如此,亦道:“自當相讓!”鯤鵬無奈,隻得起身。其餘在座各位都暗自思量:“你紅雲會做人,懂得相讓,置我等於何地?”不說宮中各人之間暗流湧動,鴻蒙道人隻顧閉目,不作理會。早在二人進得紫霄宮之時,鴻蒙就已認出此二人為混沌中所生蓮花菩提,與己曾有一麵之緣。天數注定,當有機緣。那二人謝過左右,徑自上了蒲團。
“貧道準提,此乃我家師兄接引道人,諸位道友有禮了。”準提道人對其餘五人稽首道。老子微笑點頭,元始通天不理,女媧麵皮發紅,隻作不見。鴻蒙微微一笑,亦還了一禮。
隻聽一聲鍾響,那小童高聲叫道:“道祖到!諸位休得喧嘩!”未幾,那高台蒲團之上現一老者,眾人口稱道祖聖壽。言畢起身,道祖曰:“吾將講道三次,此為第一次也。”言罷,即開講那三千鴻鈞大道,聖人講道,當真非同小可,但聽紫霄宮內仙音陣陣,仙樂繚繚,遍地金蓮盛開。那鴻蒙聞得此道,不由沉思:“怎的與盤古兄長造化大道如此相近,雖有不同,亦相差不遠,是了,兄長開天身殞,那造化玉碟碎之而化天道,隻有一殘片消失不見,想是被道祖得去,以之成道,隻是如此一來,天道不全,日後難免有合道之舉。罷了,吾雖於混沌之中得兄長傳授大道,後又得開天之道,但亦有諸多不明之處,彼時兄長未證混元,自是不及如今道祖講道,隻是道祖僅得一殘片,就領悟出三千大道,當真是天道眷顧,恁的了得!”
不知過了多久,道祖止了講道:“此次講道已畢。天道之下,吾當教化眾生,當在爾等之中擇徒有五。”眾人一陣激動,均翹首以盼。鴻鈞接道:“三清為盤古元神所化,可為我徒,鴻蒙為混沌青蓮化性,且為四清之一,當為我徒,女媧亦為我徒。”言罷,閉目不語。那準提接引見此,大是焦急,準提呼道:“老師慈悲,可憐我等!”道祖沉吟片刻,言道:“也罷,你二人可為我記名弟子。”接引準提大喜,慌忙就拜:“老師聖壽!”其餘眾人也自下拜,口呼:“老師慈悲!”鴻鈞言道:“你等與吾無那師徒之緣,休得強求。”不待眾人回應,複又言道:“千年之後,當二次講道,你等還依此次坐定,不可爭執!”說罷隱去身形。眾人無奈,隻得出了紫霄宮。
出得宮門,見一人立於門後,正是那祖巫後土。鴻蒙點頭施禮,後土也自還禮不迭。那帝俊太一隻得冷哼數聲,徑自去了。那女媧見得後土,不由大喜:“姐姐怎的到此?”後土紅了臉,女媧見此,略一思索,頓時了然,暗歎一聲,道:“姐姐來意我已知曉,隻是你我億萬載交情,不可生分了!”後土忙道自然。
不說女媧後土互相傾訴,單表鴻蒙下得紫霄宮,自往東海,忽聽腦後有人疾呼:“道友慢行!”鴻蒙正待回頭,你道是誰?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