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國 第一百零三章 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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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中,一塊塊光滑的大理石在神的光輝下散發出明亮柔和的光芒,四周零星地擺放著幾尊白色的石雕,那是眾神傳道時的身姿。高高的穹頂上是色澤明亮、栩栩如生的織畫,那是眾神之王宙斯送給她失蹤女兒的小小禮物,羊絨編織的畫卷上是眾神在奧林匹斯歡樂無憂的生活。
少女普賽克緊緊跟隨著女神阿耳克托,她太緊張了,如果不是女神拉住她的手,恐怕她早就癱軟在地,邁不出步子了。
少女抬起了頭,明亮的大殿中站立著許多的仙女,她們都身著華麗的絲綢,嬌美的容貌令人見之忘俗,在高高的寶座上是一位高貴的身影,華麗的金冠讓她顯得更加威嚴、神聖。
“哎呀,黑暗腐朽的冥土迎來了貴客!”寶座上的身影笑道,“阿耳克托,我忠誠而正直的姐妹,能告訴我,這位美麗的姑娘是誰嗎?”
“親愛的珀耳塞福涅,我不想保持沉默,不過這件事還是讓這可憐的孩子自己說比較好。”阿耳克托說道,“不過,我希望在聽完她的訴說之後,您能夠伸出友愛之手,幫幫這可憐的孩子。”
“哦?”珀耳塞福涅驚訝極了,“這讓我很好奇,親愛的阿耳克托,我認為你可不是一位富有同情心的神祇。”
“公正與嚴厲不需要同情。”女神身邊的一位女子說道,她同樣身材高大,但比阿耳克托顯得更加嚴厲。
“多謝你善意的提醒,提希豐!”阿耳克托有些不快,“但嚴厲不是刻薄絕情,對一個可憐的姑娘抱有同情並不會使你的威嚴受到損害!”
“她是一個人類。”另一個聲音說道,“一個活生生、熱乎乎的,有血,有肉的人類。”
“多謝你的提醒,美嘉拉。”珀耳塞福涅笑道,“我們還是停止關於你們三姐妹該怎樣更好地行使你們手中的權力這樣的話題,聽聽這位美麗的人類少女要說些什麼。”
“放鬆些,親愛的,我不會計較你擅闖亡者之地的罪。”女神珀耳塞福涅顯得很友好,又對阿耳克托說道,“親愛的阿耳克托,這個可憐的孩子顯得有點緊張,你能告訴我她的名字嗎?我不想顯得有些失禮。”
“我叫普賽克!”少女似乎克服了自己的緊張,搶先說道,緊接著又意識到這是對神明的不尊重,又變得惴惴不安起來。阿耳克托似乎並不介意,向她投來鼓勵的目光。
“我叫普賽克,是大地上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國公主。”少女鼓足了勇氣,向女神訴說了自己的愛情,以及愛情之後的一切苦難。
少女的經曆讓女神想到了自己,這極大地激起了她的同情心。
“可憐的姑娘,你的經曆讓我落淚,你的愛情更讓我感動!”女神說道,“阿弗洛蒂忒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妒婦,在這一點上她絲毫不下於奧林匹斯聖山上那位尊貴的白臂女神!原諒我在背後訴說他人的不是,不過即便當著斯提克斯永不停息的流水,我也不會否認我所說的一切。”
“您總是那麼仁慈而富有同情心,親愛的珀耳塞福涅。”複仇女神美嘉拉說道。
女神美嘉拉跟她的兩個姐姐不一樣,她長得嬌小,美麗,神情顯得溫和有禮。她是女神珀耳塞福涅最忠實的女伴,就像天後赫拉身邊的紛爭女神厄裏斯,宙斯身邊的赫爾墨斯一樣總能很快地知道女神的想法。
“多謝你的讚美,親愛的美嘉拉。”女神珀耳塞福涅溫和地說道,“那麼,我能幫你做些什麼呢,美麗的姑娘?雖然我同情你的遭遇,對阿弗洛蒂忒的所作所為充滿憤怒,但我並沒有任何立場指責她所做的一切!”
“您的話讓我感激在心,我怎能向您要求更多呢?”少女羞愧地說道,“盡管我的要求難以啟齒,但我仍然要把它說出來,隻希望您能原諒我的冒失!”
“別擔心,親愛的,我不會責怪你的任何冒失的舉動,如果你的要求是我不能做到的,那隻能讓我感到愧疚,你又有什麼錯呢,愛情使人盲目,也使人無所畏懼!”女神說道。
女神的話給了少女信心。
“就在我來到這兒之前,女神阿弗洛蒂忒對我說‘親愛的普賽克,希望你能說服美麗的珀耳塞福涅,將她的美麗分出一點,我不能就這樣一臉憔悴地請求薩柏讓你獲得永生,那會比死亡還要痛苦!’所以,我來到這裏,希望能將您的美麗讓我帶一些回去。”說完,少女掏出了木盒。
“什麼?無恥的家夥,她怎麼能提出這樣的要求?”性格暴躁的提希豐勃然大怒,“而你,一個渺小的人類,為了你微不足道的愛情,為了滿足你可恥的私欲,竟然向偉大的冥後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等著瞧吧,我會將你的靈魂扔進地獄中,讓可怕的黑火燒遍你的全身!”
“哦,冷靜些,親愛的提希豐,你嚇著她了!”女神珀耳塞福涅拍了拍提希豐的手,安慰地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少女,“這不是她的錯,將怒火發-泄在一個無辜的人身上是毫無道理的,她受的苦夠多了!”
“那麼,你要怎麼做呢,成全你的情敵?將你的美貌與她共享?”提希豐嘲笑道。
“這是愚蠢的,親愛的珀耳塞福涅,英俊多情的阿多尼斯還在塞浦路斯,她這麼做是在向你炫耀,也是對你的嘲笑!”美嘉拉也皺起了漂亮的眉頭。
“我知道,親愛的姐妹們,這一切都是我那可恥的情敵計劃好的!可是這可憐的孩子又有什麼錯呢,如果無法完成她的委托,阿弗洛蒂忒是不可能為她求得青春之水的。那她的婚姻毫無疑問會成為失去水分的幼苗,迅速枯萎。”女神說道。
“但是美麗怎能共享?這太可笑了,珀耳塞福涅,過多的同情心讓你失去了最起碼的準則!”提希豐毫不客氣地說到,“我不會阻止你的決定,但也不要指望我會支持你的行為!”
“公平些吧,我親愛的姐姐,與阿弗洛蒂忒硬碰硬隻會害了這無辜的少女,也許我們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這件事情。”一旁的阿耳克托說道。
提希豐還要說些什麼,但被珀耳塞福涅打斷了。
“這件事情明天再說,我想遠來的貴客也累了,那條冥道可夠她受的,她需要休息!”女神說道,“親愛的阿耳克托,這一切就麻煩你了。”
“好吧。”阿耳克托聳了聳肩,領著少女走出了大殿。
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珀耳塞福涅咬了咬嘴唇,雙目跳動著可怕的火焰。
“可恨的阿弗洛蒂忒,竟敢這樣對我,難道在她眼裏我就那麼軟弱可欺嗎?”珀耳塞福涅怒聲說道。
“那麼你想怎麼做呢?”提希豐笑道,“難道你真的打算將美麗交給你的敵人嗎?”
“我會給她的,既然她那麼想要!”女神冷笑一聲,收起了自己的怒火,好象什麼也沒發生過。
“親愛的,如果激怒了阿弗洛蒂忒,那個可憐的姑娘日子就更難過了!”美嘉拉說道。
“我想阿弗洛蒂忒本來就沒指望我會同意這個無理的要求,即便那可憐的姑娘沒有完成她的囑托,她也不會太失望,不過是一場冷嘲熱諷罷了,我想那姑娘會熬過去的。”珀耳塞福涅歎了口氣,“我們隻能祝她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