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國 第一百零一章 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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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少女普賽克帶著金羊毛平安無事地出現在女神阿弗洛蒂忒麵前的時候,女神驚訝極了,她完全沒想到普賽克能夠活著回來,並且帶回了金羊毛。
“幹得好極了!”女神說道,語氣中難掩不甘。
“那麼,高貴的女神,是時候兌現您的承諾了!”少女的聲音充滿了激動。
“當然。”女神簡直有些咬牙切齒了,但臉上仍然竭力保持著美麗的笑容,無數思緒在女神的腦袋中劃過。
“親愛的普賽克,你會見到厄洛斯的。”女神笑道,“然而這又有什麼意義呢?厄洛斯是神,而你隻是一個凡人。生、老、病、死時刻都在威脅你的生命。你們的婚姻是得不到眾神祝福的。”
“那麼,您又打算食言了嗎?”少女一臉警惕。
“不,不,不。”女神一臉受傷的神色,“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難道神的信譽已經被你輕視到這種程度了嗎?相信我,親愛的普賽克,沒有誰會比我更希望厄洛斯得到幸福,雖然我並不喜歡你,但既然厄洛斯愛你,我又怎能做出讓他傷心的事情呢——”
“說出你的目的!”普賽克堅決地說道,絲毫不在意她打斷了女神的話。
女神一陣惱怒,紅暈爬上了兩頰,但立刻就換上了傷感的表情。
“好吧,顯然你對我心存誤會,但看到你如此努力,我又怎麼忍心將你們分開!”女神說道,“我希望你們的愛情能夠得到眾神的祝福。”
“這怎麼可能呢?”少女傷心地說道,“正如您所說,我隻是一個渺小的凡人,又怎麼能奢望得到眾神的祝福。我現在隻想見我丈夫一麵,並向他懺悔,假如得不到他的原諒,我會帶著對他的愛離開,再也不會回來。”
“噢,別灰心,親愛的,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女神得意極了,可是仍然不希望少女見到厄洛斯,因為女神明白厄洛斯早就原諒她了。
“隻要你能成為神祇,拋棄凡人的生、老、病、死,我想眾神就不會反對你們的婚姻。”女神接著說道。
“什麼?成為神祇?我可以嗎,我聽說人與神的界限是不能輕易被打破的!”少女驚訝道。
“當然,要想成為神祇,並不是由我決定的,必須得到眾神的同意。”女神漫不經心地說道,“但在這之前,我可以先讓你獲得永生。”
“永生!”少女心動了,雖然還不是神祇,但至少可以擺脫凡人的桎梏,離厄洛斯也就更近了一步。
“是的,永生,不用懷疑自己的耳朵,親愛的普賽克,我想生命之神薩柏不會拒絕我這個小小的要求的。”女神誘惑道。
“哦,您真是一位善良的女神,一位善解人意的母親!”少女激動得滿臉放光,“原諒我先前對您的不敬!”
“親愛的,神是不會同凡人計較的。”女神溫柔地說道,“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什麼?”少女疑惑地問道。
“親愛的,你也是一位美麗的姑娘,在人間人們甚至拿你跟我比較。”女神頓了頓,臉上有些為難,仿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哦,您的話讓我羞愧!我怎麼能與您比呢,那是世人沒有親眼見到您舉世無雙的美貌!”少女羞紅了臉。
女神滿意極了,她很快調整自己的臉色,仍然滿臉為難。
“重點不在這兒,親愛的!你是一位美麗的姑娘,應該明白容貌對一個女子來說是多麼重要。”女神說道,“哪怕我是神,我也不能忽視美貌帶給我的魅力。我可以在任何人麵前都自信滿滿,即使麵對奧林匹斯眾神,我也不曾低下我高傲的頭顱。”
“是的,是的,您是最美的!”少女讚同道。
“可是,親愛的,假如這個世界上有誰讓我變得不再那麼自信,我想隻有生命之神了。”女神歎了口氣。
“怎麼會?”少女驚訝極了。
“不必吃驚,親愛的,薩柏的美貌一點兒也不比我遜色,麵對他,我不得不拿出最有魅力的一麵,否則,在眾神眼中我就會黯然無光!”女神誠懇地說道,“你瞧,這幾天,為了照顧厄洛斯,我失去了太多的美貌,變得憔悴了許多,這使我的自信蕩然無存。”
少女仔細地看著女神年輕貌美的臉,實在看不出所謂的“憔悴”之色。
“不必懷疑,親愛的,人們常說‘有比較,才有判斷’,如果我現在麵對生命之神,你一定會覺得他是高貴的白天鵝,是奧林匹斯最耀眼的明珠,而我,一個為了兒子不眠不休的母親,簡直就像泥土裏的蚯蚓,俗不可耐!”女神急忙說道。
“好吧,我相信您的話,雖然我絲毫看不出您的憔悴,但並不妨礙我堅信生命之神那絕無僅有的美麗,因為他的美名早就傳遍世界!那麼,告訴我,我能為您做些什麼呢?”少女說道。
女神見目的終於達到,臉上顯出真誠的笑意。
“親愛的,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為了不讓我的醜陋襯托薩柏的美麗,我需要一點額外的美麗。”女神說道,“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能夠解決我的困擾,假如她不介意分給我一些美麗。”
“天哪,難道我的遲暮提前來臨了?”少女驚叫道,“為什麼我聽到了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美麗的女神,並非是我在懷疑你的話,可是,我是一個活人,有血,有肉,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會給它染上最美的紅暈。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到達死者的國度呢?”
“別擔心,親愛的,這一點並不難。”女神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在遠離塞浦路斯的北方,有一座荒涼的小島,島上布滿了細碎的岩石。島嶼的中央長著一株巨大的香樟樹,樹從中間一分為二,那是擲雷電者所為。樹的左邊生機勃勃,巨大的樹冠籠罩了半個島嶼,它為遠洋的漁夫提供陰涼;右邊則是一塊死木,天國的神露也無法喚起一點生機。而你要做的則是靜靜地等待,當最後一縷陽光從海麵消失的一瞬間,你從樹的中間穿過,就會見到長長的石階,沿著石階走下去,你就會進入亡者的國度,見到美麗的珀耳塞福涅。”
少女沉思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好吧,我會按照您所說的去做。”少女說道。
“好極了!”女神高興極了,隻見她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對少女說道,“當美麗的珀耳塞福涅答應你的請求,就讓她將美麗放在這個盒子裏,帶回來給我。”
“如您所願。”少女說道。
“好了,親愛的你也勞累了一天了,今晚該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會送你去那座小島,說實在的,那兒離塞浦路斯可不算近!”女神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