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國 第五十五章 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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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神薩柏迷惘於自己的愛情,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太陽神阿波羅。芬芳的愛情讓他不忍遠離阿波羅炙熱的視線,然而,阿波羅與海洋女神克呂墨涅的一夜歡愉仿佛是一根永不消融的刺,狠狠紮在生命之神溫軟的心房。
每天早晨,盡管天國之中永遠都是光明,但隨著黎明女神厄俄斯拉開黑暗的天幕,打開天國的大門,放出第一縷曙光,太陽神阿波羅駕著他光芒四射的太陽車,威風凜凜地駛出天國。生命之神薩柏總會在離天門不遠的地方默默注視著愛人健美魁偉的背影。
“可憐的薩柏,你打算一直與福玻斯保持距離麼?”耳邊傳來美神阿弗洛蒂忒的聲音。
薩柏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美貌動人的女神,微微歎了口氣。
“美麗的阿弗洛蒂忒,為什麼你沒有回到塞浦路斯,俊美的阿多尼斯正在島上等待你的回歸!”薩柏說道。
“別傻了,阿多尼斯現在可不僅僅屬於我,實際上,接下來的六個月我都不太可能見到我美麗的戀人!”阿弗洛蒂忒失落地說道,永恒之光照在她紅潤的麵龐上也無法令她的神色變得明媚。
“告訴我,散發芬芳的女神,是什麼令你忍受這樣不完整的愛情,哪怕拋棄主神的尊嚴!”薩柏執起女神美麗的雙手,疑惑地問道。
“愛情,親愛的薩柏,瘋狂炙熱的愛情令我失去了理智,在它麵前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阿弗洛蒂忒說道,“主神的尊嚴,無上的榮耀在我看來比不上它感動我的每一次心跳!與愛人分開六個月盡管令我感到痛苦萬分,但拋棄這樣的愛情則會令我如離開花枝的鮮花一樣失去生命!”
“真是瘋狂,親愛的阿弗洛蒂忒,這樣的你就像人間撲火的飛蛾,明知損失慘重甚至會失去生命依然義無反顧!”薩柏歎道,“我想我永遠不會體會到你的心情!”
“那是因為你對福玻斯的愛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深!”阿弗洛蒂忒說道,看著薩柏一下變得難看的臉色,接著說道,“你的尊嚴依然高於你的愛情!美麗的薩柏,我不是在指責你,因為所有的神祇都是一樣,這是天性,是本能!”
“那麼,你又是如何克服這樣的天性與本能的呢?在我看來,這樣的天性你應該更加難以克服!”薩柏尖刻地說道。
看著女神煞白的臉色,薩柏醒悟過來,懊惱地揉著銀亮的長發,羞愧地說道:“我很抱歉,親愛的阿弗洛蒂忒,我可恥地將怒火發泄到你的頭上,實在有愧於你對我的關心!遠離我吧,讓我這個可恥的家夥獨自呆著吧!”
“不要自責,薩柏,我不會計較你的無心之言!”阿弗洛蒂忒安慰道,“改變一個人的天性確實很難,更何況是神明與生俱來的品質,實際上,你說得對,我並不能確定自己對阿多尼斯的愛永恒不變,但問題在於我努力去克服過!”
生命之神一陣沉默,他對自己的愛情首次感到迷惘。
“那麼,我該怎麼做呢?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切隻是我中了睡夢之神的詭計,像鮮花上的露珠,太陽出來了,也就消失了?”薩柏輕聲說道,“重新回到福玻斯強健寬闊的懷抱中,假裝沒有聞到絲毫其他人的氣味?”
“為什麼不呢?因為糾結於不愉快的過去隻會使雙方都感到痛苦,與其這樣,不如將那些不愉快丟到冥淵之中,重新開始!”阿弗洛蒂忒勸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美麗的阿弗洛蒂忒,我與阿瑞斯開始一段戀情正是你所希望的,是什麼使你改變了原來的主意?”薩柏忽然問道。
“可惡的薩柏,你的話勾起了我深深隱藏在心底對於阿瑞斯的愧疚!”阿弗洛蒂忒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確實希望你能跟阿瑞斯在一起,哪怕到了現在,這樣的想法也沒有絲毫的改變!我看到了福玻斯的痛苦,看到了阿瑞斯的痛苦,也看到了你的痛苦。福玻斯因為你感到痛苦,阿瑞斯也是因為你感到痛苦,可是,你的痛苦隻是因為福玻斯!”
薩柏愣住了,迷離美麗的眸中再次閃過迷惘。
“隻是因為福玻斯麼?”薩柏以低不可聞的聲音自問道。
就在這時,風神艾歐洛斯匆匆忙忙衝進天國的大門,差點將生命之神與愛神撞倒。
“該死的艾歐洛斯,瞧你幹的好事!”阿弗洛蒂忒抱怨道,重新打理頭上有些歪斜的花冠。
“抱歉,兩位至美之神,我隻是太急了!”艾歐洛斯笑道,英俊的臉上滿是歉意。
“艾歐洛斯,無所不在的風之使者!凡間又出現什麼可怕的事情了?”薩柏有些好奇地問道。
“嗯,其實——美麗的生命之神,我隻是有些大驚小怪,並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隻是凡間再次誕生了兩位神祇!”艾歐洛斯反常地有些吞吞吐吐。
“是嗎,這也值得你如此匆忙,神祇的血脈可是遍布世界各地!”薩柏皺了皺眉,不以為然地說道,但看著艾歐洛斯緊張的神色,心中忽然一沉,“告訴我,艾歐洛斯,是哪位神明孕育了這兩位新生的神祇?”
麵對生命之神的質問,風神艾歐洛斯滿臉不甘願地小聲說道:“是海洋女神克呂墨涅!”
“誰?”薩柏懷疑自己的耳朵如凡間年邁的人類一般出現了失誤。
“泰坦俄刻阿諾斯與泰西絲之女,克呂墨涅!”艾歐洛斯這回大聲說道,竭力不看生命之神變得無比難看的臉色。
“天哪!”一旁的美神阿弗洛蒂忒驚呼出聲。
“那又怎麼樣,即使是福玻斯的子嗣,你也不應該如此驚慌!”薩柏勉強壓製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平靜地說道。
艾歐洛斯暗自鬆了口氣,說道:“這兩位新生的神祇,長子法厄同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奇妙的是小兒子阿斯克勒皮俄斯擁有讓死者複生的能力!”
“讓死者複生?”阿弗洛蒂忒倒吸一口冷氣,這樣的能力即便在主神看來也是非常稀有的,實際上除了生命之神與冥王哈得斯誰也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更重要的是,這樣的能力即便是這兩位掌控萬靈生死的主神也不能隨便使用,因為這樣的做法嚴重混亂了世界的秩序。當初,阿多尼斯死後,靈魂歸於地府,生命之神也沒有使用這樣的力量讓他複活,冥王哈得斯更是不同意這樣的做法,雖然自身對於阿多尼斯的憤怒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打破世界生死的平衡是冥王所不能容忍的。眾神之王宙斯無疑也是世界秩序的維護者,所以最終才想出折衷的方法,讓阿多尼斯存在於冥府與大地之間。
“諸神忌諱的存在!”生命之神冷笑一聲,“那麼,福玻斯呢?”
“太陽神已經前往堤洛島了!”艾歐洛斯小心翼翼地說道,“父親見證兒子的誕生也是理所當然的!”
“多謝你告訴我這麼膚淺的道理,艾歐洛斯!”薩柏點點頭,半透明的瞳孔緊緊盯著風神艾歐洛斯。
“好了,親愛的艾歐洛斯,我想你還是盡快將這件事情告訴眾神之王!”阿弗洛蒂忒仁慈地對風神說道。
艾歐洛斯興奮得仿佛要跳起來,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腳步就已經如狂風一般帶著他的身體走遠了。
“唉,可憐的孩子,不知道宙斯會做出怎樣的判決?”阿弗洛蒂忒顯得憂心忡忡。
“誰知道呢,希望福玻斯的父愛能幫助那可憐的孩子逃過這一劫!”薩柏憐憫地說道,隻是眸中絲絲火光閃爍,顯示著生命之神心中已然無比憤怒。
阿弗洛蒂忒見狀,長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