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國  第六章 危機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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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人類已經進入了青銅時代末期,青銅時期的人類與白銀時期完全不同,他們殘忍而粗暴,隻知道戰爭,總是互相廝殺。每個人都千方百計地侮辱他人。他們專吃動物的肉,不願意食用田野上甘美的果實。他們頑固的意誌如同金剛石一樣堅硬,人也長得異常高大壯實。他們使用的是青銅武器,住的是青銅房屋。用青銅農具耕種田地,因為那時還沒有鐵。
    到了末期,人類更是變本加厲,世界變得非常殘忍,人類也變得貪婪、粗魯而且不虔誠。公理與法律不再受到尊重。殷勤好客的風俗被徹底遺忘。這一切都使得天父宙斯無比惱怒,人類也漸漸失去了聖心的眷顧。
    這一日,諸神在享樂之際,被眾神之父宙斯召集到了聖殿之中。宙斯高坐在黃金王座之上,神色有些嚴肅,緊閉的雙唇形成威嚴的直線,炯炯有神的雙目閃著絲絲危險的火光。
    “我的孩子們,現在可不是享樂的時候。諸神的光輝已經被蒙蔽了,神的威嚴已經蕩然無存。”宙斯沉聲道。
    “噢,萬能的父親,是什麼促使您說出如此可怕的言語,又是什麼使您用如此可怕的神情麵對著您的兒女!”美神阿弗洛蒂忒驚駭地說道。
    “噢,我美麗的女兒,我並不是衝著你發出這雷霆之怒,如果使你受到驚嚇,那麼我很抱歉。”宙斯緩了緩神色,使自己不再顯得那麼可怕。眾神見狀,都暗自鬆了口氣。
    “萬能的父親,請您告訴我,是什麼激怒了您,您的兒子願意為您奉上寶貴的生命。”戰神阿瑞斯大聲說道。
    “多謝你了,阿瑞斯。你是個真誠勇敢的好孩子。”宙斯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天國的上空也不再顯得那樣陰沉,“但是,這件事可不是個別神明的事。說實在的,我已經忍無可忍了!”說到這裏,宙斯又有些咬牙切齒。
    “偉大的父親,請您冷靜些,您的子女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呢?”智慧女神雅典娜小聲提醒道。
    “哦,我很抱歉,孩子們,我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宙斯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自己的情緒,努力使自己不再那麼激動,“孩子們,用你們聰慧明亮的眼睛好好看一看吧!人世間變得多麼肮髒!人類變得多麼地無恥!貪婪、自私將整個世界弄得臭氣熏天。神的光輝不在,神的榮耀不存。孩子們,看到這一切,你們還能容忍麼?還能在此盡情地享樂麼?”
    “父親,這群肮髒的墮落者,卑微的爬蟲,瀆神的蟑螂!您終於決定要嚴厲地懲罰他們了麼?”赫爾墨斯有些激動。
    “噢,我可憐的孩子,我知道你心中的苦悶與憤怒。作為商人與偷盜者的保護神,他們對你太不虔誠了!我會為你找回公道的,讓他們知道神的憤怒可不是那麼容易消受的!”宙斯慈愛地安慰赫爾墨斯。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宙斯?”赫拉停止了修剪指甲的銀色銼刀。
    “嗯,我美麗的妻子,我並不想欺瞞你。我打算讓整個人類從世界上消失。”宙斯威嚴地說道。
    諸神倒吸一口冷氣,麵麵相覷。誰也沒想到宙斯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即使是憤怒的赫爾墨斯,此刻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迄今為止,世界已產生過三個時期的人類。第一代黃金時期的人類,由‘先知’普羅米修斯創造。”說到此處,宙斯有些憤憤,顯然對於普羅米修斯當初的行為有著滔天的怒火,“這一時期的人類生活得如同神祇一般,無憂無慮,沒有繁重的勞動,也沒有苦惱和貧困。大地給他們提供了各種各樣的碩果,茂盛的草地上牛羊成群,他們平和地從事勞動,幾乎不會衰老。當他們感到死期來臨的時候,便沉入安詳的長眠之中。當命運之神判定黃金一代已經從大地上徹底消失時,他們都成為仁慈的保護神,成為一方神祇,在雲霧中來去,是一切善舉的施主,維護法律和正義,懲罰一切罪惡。”
    宙斯停了停,接著說道:“後來諸神用白銀創造了第二代人類。他們在外貌和精神上都與第一代人類不同。嬌生慣養的孩子生活在家中,受到母親的溺愛和照料。他們百年都保持著童年,精神上不成熟。等到孩子步入壯年時,他們的一生隻剩下短短的幾年了。放肆的行為使這代人陷入苦難的深淵,因為他們無法節製激烈的感情。他們爾虞我詐,肆無忌憚地違法亂紀,不再給神衹獻祭,犯下瀆神大罪。但這個種族也不是一無是處,所以我容許他們在終止生命以後,可以作為魔鬼在地上漫遊。”
    “而這一代,青銅期的人類,是我親自創造的,我將靈魂吹入他們的胸膛,讓他們成為大地上的主宰著。可是——”宙斯很是憤怒,“你們看,這些愚蠢、卑鄙的家夥是怎樣報答我的,怎樣報答一手將他們創造的父親!”
    看著怒氣勃發的宙斯,諸神無話可說。人類的貪婪、自私、傲慢,他們都看在眼裏。但是眼睜睜看著人類被全部毀滅,諸神也有些不忍。
    “尊貴的父親,請不要被憤怒蒙蔽了您神聖的頭腦,請聽聽您小兒子的勸告。”躺在太陽神阿波羅懷中的生命與公正之神薩柏說道。阿波羅一邊輕輕吻著懷中少年的額頭,一邊整理少年有些淩亂的長發。
    “噢,我美麗的兒子,雖然我並不覺得自己會打消先前的念頭,但我仍然願意聽聽你的聲音。自從福玻斯將你獨占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聽見你動聽的嗓音了。”宙斯微笑著打趣道,眸中滿是慈愛之色。
    薩柏暗暗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地說道:“英明的父親,我並沒有指責您的意思,雖然我也知道人類犯下的錯誤無可饒恕。但作為公正之神,我仍然希望您能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用您寬大仁慈的胸懷赦免其中無辜可憐之人。”
    “雖然我並不認為人類中還有誰是無辜的,但作為一個仁慈的父親,我決不願看到自己的兒子傷心。好吧,我願意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們當中存在哪怕有一絲懺悔之心,一絲虔誠之心的人,我就赦免他們的罪。當然,如果你願意,也可以與我同行,父親與兒子的單獨相處也是寶貴的經曆,不是麼?”宙斯有些俏皮地說道,“噢,得了,福玻斯,不必擺出這樣的嘴臉,你已經霸占這孩子夠久了,給這可憐的孩子一些自由的空間吧!”宙斯看著阿波羅滿臉的不樂意,有些哭笑不得。
    殿中的諸神都善意地笑出聲來。自從薩柏出生以來,太陽神阿波羅就對他形影不離。自從奧林匹斯聖會上阿波羅做出正式的告白後,對薩柏的獨占欲已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並且仍保持著上漲的趨勢。整個奧林匹斯聖山,除了到處亂竄的精靈,喜好惡作劇的小愛神丘比特,任何一位神祇一旦接近薩柏三步以內,就會感受到阿波羅不善的目光,而薩柏似乎也特別粘阿波羅。諸神原本以為,薩柏隻是對阿波羅的一時迷戀,時間久了,這種感情自然也就淡了。沒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兩位的感情似乎更加契合,甚至到了沒有必要,絕不分開的地步。薩柏的神殿建造完成之後,除了日常清理的仙女、精靈出入其中,他這位正主更是從未踏入一步。
    聽了宙斯的話,薩柏微微一笑,在阿波羅的唇角落下輕柔的一吻,太陽神倏地收緊了環住少年纖腰的手臂,噙住那兩片正要離開的紅唇,加深了這清香醉人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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