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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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小院子,白茫茫的雪地,她家的紅頂屋,小木門。
她的記憶沒有消失!她躺在溫暖的床上。今天是她的生日。媽媽搖晃著一本書,在燭光的映照下,她的臉紅撲撲的好可親。“寶貝,今年的生日禮物,是這本《小王子》。媽媽讀給你,好不好?”
“媽媽,我愛你。”“八歲”的白雪突然摟住媽媽的脖子,抽噎不止。媽媽顯然愣了,這個叛逆的孩子,從前一直不喜歡與她過於親昵的。今天,好奇怪啊!她拍著她的後背勸慰,“好啦,好啦,不哭,不哭啊。來,媽媽給你講小王子的故事。”
白雪奪過書,扔在一邊,“媽媽,女兒長大了,以後自己看書了。媽媽,你去陪叔叔,好嗎?”
媽媽的臉騰的紅透了,“白雪,你在說什麼?什麼叔叔?”
白雪心裏暗叫不好。王先生是後來才出現的人物。糟糕!她連忙擺手說,“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已經很晚了,您去休息,好不好?”
“可是,你今天白天還答應媽媽,允許媽媽晚上陪你睡的。怎麼又反悔了呢?”
“啊?”白雪暗想,這麼多年了,怎麼記得這些了?於是又支吾道,“啊,不好不好,女兒長大了,不讓媽媽陪了,您快回去睡吧,啊?”她推著媽媽。她的力氣過大了。媽媽顯然很受振動,嘴裏嘰裏咕嚕的說個不停,白雪卻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時間錯過了,她與小王子的相逢將不完美了。
她決定,這一次,不能讓媽媽打擾到他們的初見。那麼,隻有悄悄地溜出去,不讓媽媽知道。
於是,在媽媽關上了她的房間門之後,白雪打開了窗子,她開心的跳出院外。
踩著地球的雪,這種感覺真是沒法說啊。回家了,回家了,太好了。這次,可是真的要重活一次啊。上天待我實在不薄啊,我一定好好的活著。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小路,走到木門前。想到,如果開門的聲音過大,會吵醒媽媽,於是,她決定翻牆。這個小事難不倒她。
她安全的落地了。好美麗的雪景。樹木掛著冰晶,地上沒有一個腳印,白的透明可愛。彷佛,這靜謐的環境,隻為等待小王子的到來。
白雪四下的張望,心裏火燒火燎的。突然,聽見身後有一個細微的聲音,“哎——”那一刻,白雪的淚水嘩啦啦的落下來了。她瘋狂的轉身,她的樣子嚇壞了對麵的小王子,以至於,他掐著那朵花的手顫抖了一下,花兒落在地上。
“小王子——”白雪哭哭啼啼的奔向他。小王子嚇得忙後退不止,臉上布滿了驚恐。
白雪這才意識到什麼,她這樣做非把小王子嚇跑不可。這朵花是小王子回到小行星必須的道具,她先把花兒控製住,再尋找時機把這朵花兒毀掉,小王子就沒有辦法回去了。想到這,白雪三步並兩步俯身將小花兒抓在手裏,揣入懷中。
“哎?你怎麼?那是,我的花兒。”
白雪看著小王子可憐巴巴的樣子,止不住的笑出來。“我撿到了,就是我的。”
“地球人,好不講理。”小王子嘟噥了一句,悶悶的坐在雪地上。
白雪止住笑容。也是啊,她的記憶還在,可是小王子像那迦一樣,是沒有從前的記憶的。這是他們的初見,如此的態度對他,保不準他不再愛上她了,那可壞了。於是,白雪裝出了很嬌柔的樣子,噌到小王子身邊,也坐下來。小王子害怕的挪挪身子,離她遠一點。白雪心裏暗笑,別看你現在這樣厭惡我,你將來都是肯為了我放棄生命的。她於是也不再追趕,就這樣兩個人保持著距離坐下來聊天。
其實,哪裏是聊天,不過是小王子一直哀求,“求地球上的姐姐,把花兒還給我,好不好?”
白雪就一直搖頭。小王子實在沒有辦法,就放棄了努力,喃喃道,“看來,是回不去了。可是,這裏的人都好霸道。像姐姐一樣。我好想念姐姐了。”
白雪被觸到了敏感的神經。她突然想到了小行星上,她的親人們。原來,那裏,她也不可否認有一份眷戀的。白雪說,“你別難過,我會像姐姐一樣對你好的。”
“哦。”小王子也不看她,隻是隨口回答道,聲音小小的。看得出,他還是很傷感。
白雪慢騰騰的偷偷湊到他身邊,這一次,他沒有很反感的表現。白雪點點他的胳膊,他抬起頭,詫異的望著她。
白雪笑道,“哎,你告訴我,你怎麼會來我們星球的?”
小王子被觸到了興奮點,開心起來。“哦,是因為一個夢啦。我夢見一個女孩兒,她說她在地球上等我,要我過來找她。於是,我就來了。”
“那個女孩兒是我嗎?”白雪胸有成竹的昂起頭,心裏比吃了蜜還甜。
小王子神色黯然了,失落的搖搖頭。
“哈!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別人!隻可能是我!我是你地球上唯一的親人,你以後就會明白的。你不可以想著別人。誰都不行。”
白雪連珠炮的攻擊,讓小王子又哆嗦起來。他咧著凍得發紫的嘴唇,不解的看著白雪。
“哦。”白雪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牢騷,探索著找尋小王子的手。“你很冷是嗎?”
小王子說,“地球是很冷啊。”
白雪說,“我告訴你一個方法,你就不冷了。”
“什麼好方法?”小王子很感興趣的樣子。
白雪把手臂繞過他的脖子搭在他的肩頭,然後,用力的把他摟在懷裏,小王子並沒有反抗的表示,於是她再用力一些,他們緊緊的靠在一起。“你還冷嗎?”白雪貼著他的耳朵說。
“好像暖和了一點哦。”
白雪心裏竊笑。這個小孩子,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還不記得。她一邊咒罵自己淫邪的思想,一方麵享受著重逢的狂喜,壓抑著對他傾吐一切的欲望,壓抑著與他更加親昵融化在一起的衝動。但是,她相信,那樣的日子,不會遠的。不會的。
“哦,天哪,白雪,你怎麼可以坐在雪地上?那多涼啊!你快起來!”
媽媽?她還是不合時宜的出現了!白雪眉頭一皺,心底一驚,懷裏溫暖的感覺不見了。手臂空空的,身邊空空的,哪裏還有小王子的影子?她瘋狂的把手探入衣襟裏,找那朵兒花兒,竟然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