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已然千年】 第九十九章 言不盡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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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青懷仁提起姚子循這個名字,青月不解的問:“那是誰?”
因為青家堡已經私底下歸順元陽侯,青懷仁便隔個十天半月的就往侯府跑一趟,口中說是問候元陽侯和彙報情況,實際上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看看女兒過得如何。父女倆心知肚明,雖然趙謹表麵上對他們客客氣氣,心裏多少還是存著猜忌,絕對不會輕易放青月回家。
“他是南陵督軍,當年奉旨抄沒白家的就是此人。”青懷仁有些後悔,不該跟青月提起往事,雖說她為人處世絲毫不比成年人遜色,但終究是個孩子啊!看到青月的一張小臉刷的慘白起來,心裏更加愧疚了。“他十年來一直過得不好,死得也不清白,姚家破落了,白兄九泉之下也可得以瞑目。”
青月的心情很複雜。她不是沒有想過報仇的事情,但作為一個穿越來的靈魂,還是一個早就知道有那麼一出家破人亡的橋段的靈魂,報仇不報仇又有什麼區別呢?再讓一個家庭破裂,再讓更多的人陷入冤冤相報的無盡循環?所以到了青家堡以後她很少去想白家的事情,也不願意像《化瓷》裏演的那樣和“青南城”生一個兒子重振白家,如果白家複興帶給子孫的是隨時都可能發生的劫難,那麼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讓它終結。
但是天意難測,小明子下落不明,自己卷入一場看不見未來的爭鬥之中……
“小月,你在想什麼?”
子諾走進來,看見青月站在桌邊發呆,問了之後才發現青懷仁也在房間裏,於是恭恭敬敬的說:“青堡主,您好。”
“嗯。”青懷仁對這小子沒有好態度,第一次見的時候他正在自家女兒麵前耍寶,油嘴滑舌的,加之身份不清來曆不明,更讓他看不順眼。
青堡主絕對是誤會子諾了,要知道他眼裏所謂的“耍寶”,實際上卻是青月在向子諾耍賴,那日趙謹和管家都不在,她突發奇想要練一手飛鏢,纏著子諾教她,連師兄師妹的稱號都搬了出來,子諾磨不過,便說:那要跟師父請示了才行。青月當然生氣,子諾就去哄她,解釋說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遵從師父的話,就像你學的醫毒之術在未得到師父同意之前我也不能學一樣……
偏就讓青懷仁看見了,女兒在這臭小子麵前笑得那麼開心,哼哼,就憑你也想奪月兒的芳心?然後,他想起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了,念頭一動,對呀,城兒今年也不小了,不如……他看著青月,心裏有了打算,於是看著子諾,越發覺得礙眼了。
子諾出山沒多久,雖說這些天見識了不少,但畢竟從小的環境培養的純然氣質根深蒂固,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青月的爹?還懵懂的湊上前,“青堡主,小月不是您的親生女兒,您卻對她如此好,真是天下第一俠義人!”
馬屁有這麼拍的嗎?
青懷仁怒火中燒,青月苦笑不得,唯有子諾還一臉坦然,意猶未盡。
“子諾”青月喚他。
“哦小月,我來找你是要跟你說”
“我跟我爹還有話要說,”青月柔和的說道,“是一些私事,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哦,好。”子諾雖遺憾但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去,心裏嘀咕著本來想叫你一起去雲山的,我昨晚做夢夢到師父回來了……
青懷仁黑著臉,“這小子到底是誰?月兒你怎麼跟這種人認識?”
青月愕然,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子諾老實又單純,怎麼看都不像壞人吧,便說:“爹,子諾是女兒交的一個朋友,他人不壞。”
還替他說話!青懷仁很生氣,可是——那小子居然還知道“小月不是您的親生女兒”,想到這一點,青堡主就有些頹廢了,是啊,不是親生的,打不得……眼神黯然,唉,想自己的兒子了,臭小子再不回來,媳婦兒都要被人搶跑了!
青月哪裏知道他的這些心思,還以為爹不過是擔心自己被人騙,安慰道:“爹為女兒好,小月知道,不過請爹放心,女兒知道哪些人可以做朋友,哪些人要避而遠之。”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青懷仁岔開話題,都怪那個臭小子,把自己要說的話全打亂了,“月兒,雖然姚子循已經死了,但是當年他不過是奉旨行事,真正陷害你白家的另有其人,你怎麼想?”
能怎麼想?青月抿緊嘴唇,良久,說道:“爹爹,我們答應為元陽侯效力,不就是在替白家報仇嗎?”
青懷仁踉蹌跌退兩步,心裏卷起驚濤駭浪。自小習武,一心行俠仗義遊走江湖,最看不起的就是賣身朝廷的武林人,那天匆忙之下答應了元陽侯的條件,隻為緩兵之計,今日卻被青月一言揭穿,隻覺得男子漢大丈夫,立身在世,竟做了生平最不願意做的齷齪事,簡直有辱家門!
一直支撐著自己的信念灰飛煙滅,青懷仁瞬間像是老了十多歲,昔日的氣勢全無,手無力的抬起,無奈的落下,青月大駭,“爹爹,您怎麼了?”
青懷仁搖著頭,“以後全看你們的了。”
淚珠撲簌簌掉落,青月哭著說:“爹,女兒不是存心要氣您的……”
“爹知道,你很乖,”他撫著青月的頭發,“城兒,爹是指望不上了,明兒……他肯定能找得回來的,月兒,以後青家堡就交給你了。”
“爹——”青月不明白,“您這是……”像爺爺當年臨終之前的遺言……
青懷仁站起來,強打著精神,拍拍青月的肩,“不要瞎想,爹沒事。”
“真的沒事?”
“當然!”青懷仁敲敲自己的胸膛,“看,多結實!”
青月破涕一笑,心裏卻怎麼也輕鬆不下來。
於是在青懷仁走後,子諾來找她,看到的是比剛才更加愁眉苦臉的青月,無論怎麼逗她,她就是開心不起來。而這抑鬱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晚上,青月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宿還是睡不著。
披著外衣走到院子裏,看著這古代清亮的月亮,回憶再一次充斥著大腦。
那曾經疼痛不已的經曆,現在想來竟如同一場夢般遙遠,對李諾的點點心動,夾雜著被傷害後的義斷情絕;對瓷寒青難以言說的情愫,在他離去之後愈來愈濃……還有那些人們,不知道白家在簡然的手裏現在如何了?肖浩然會將矛頭轉向他嗎?嫣然嗬,我的“姐妹”……其實不想哭的,青月用手背擦去眼淚,是的,她想家了,不是南陵,不是青家堡,而是在千年後,她的家……
“青月!”
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張麵具先出現在視線裏,心情在這一刻居然有些雀躍,她喊道:“小黑!”
小黑亮如晨星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你又哭了?”
青月這才想起好像第一次見他時自己也是在哭,心裏羞怯不已,嗔道:“都怪你!”
“發生了什麼事?”小黑很嚴肅的問。
青月嚇了一跳,但在他認真的態度下,覺得一股暖流慢慢的湧入心田,他在關心我呢,搖搖頭,“沒事,就是想家了。”
“想家?青家堡?”小黑忽然很興奮的樣子,眼睛更亮了。
“不是。”青月再不願多說,再說就涉及到古人無法理解的穿越問題了,除非哪天帶著小黑回現代,撲哧!青月不禁笑了,回現代?帶個古代高手回現代?想想就很有意思啊。
“我想回家了。”看著小黑恢複了常態,還有一點不高興?青月解釋說,“以前的那個家,不在這裏。”
“哦。”
“小黑呢?你家在哪兒?”
小黑扭過頭,“大丈夫四海為家。”
“你爹娘真是白養了你,”青月不滿,想起白天青懷仁的話,心裏一緊一傷,說:“我養父有個兒子,真真是不懂事,離家好幾年了連個音信都不曾捎回來,爹娘每天在家裏想他,哭了不知多少回,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小黑,你可千萬別學他,有空還是回家看看爹娘吧,說句不好聽的,等哪一天他們不在了,你想見都見不到了,子欲養而親不待,多可悲的一幕!”
“嗯,我聽你的話,隔兩天就回家。”
“小黑真乖。”
“你——”
“好了好了不笑話你,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你知道這樣一首詩嗎?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夜色如水,青月的聲音回蕩在靜靜的夜空中,敲打著兩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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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開始碼字到現在,終於碼好了三章,放在存稿箱裏,明天和後天親們都有的看了,定的都是早上8點。某十要回家了,8月再見!!!群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