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人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第四章 選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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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心漫步離開,他對這個大陸並不熟悉,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天接近拂曉,正是光明與黑暗交接的一瞬,蒼穹如蓋,仿佛一隻手將它慢慢掀開,重新接受陽光的撫慰。
雞鳴時分,街道邊已有平常百姓打開了門,迎接第一道陽光。喧囂打破了寂靜,吆喝聲、談笑聲、小孩哭泣的聲音和女子掩口淺笑的聲音,都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耳裏。他心裏也似乎有什麼,在這樣一個清晨,自己第一次踏上這個世界的早晨,破土而出。一切都讓他有一種存在的真實感,他走在街頭,有些好奇地觀察著每一個行人。
陽光親睞著他,似乎將所有的溫暖都獻給了他。這是一種很新奇的感覺,他伸出手,看見陽光在手心跳躍,暖暖的,癢癢的。他把手握緊,陽光卻調皮地溜了出來,圍著他的手打轉,在他的手背上舞蹈。“嗬嗬”,他不由輕笑,將手掌打開,緩緩得如一朵花的綻放,晶瑩如玉。陽光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心,懶洋洋地昏昏欲睡,竟賴著不走。
他又抬頭望望天,不似夜的那樣漆黑,竟是蔚藍色的。又不能全用蔚藍來形容,淺藍,湖藍,天藍,依次疊現著,深深淺淺。雲朵一堆一堆聚集在一起,如棉絮,又如白雪,舒展自如,漫天飄蕩。此刻的天空竟變成了一個展示台,任由調皮的白雲擺出各種造型,吸引世人的眼光。
好美,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慨。他今天感受了許多的第一次呢,不再是單調的重複,寂心莞爾一笑,他們在上麵幹嘛呢?他天真地想到,是在說悄悄話嗎?還是和我一樣期待著來塵世感受一番呢?
街上的行人屏息著看著那個著紅衣的男子,天真嫵媚的神情,偶爾微皺的眉,嘴角含情的笑,恨不得衝上前將他抱在懷中柔聲安撫,又唯恐唐突了佳人,驚醒了這夢一般的美景。
寂心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在乎人們的目光,自然也沒興趣去注意此刻眾人驚豔的眼神。去哪兒呢?他想起在幽冥府時,那些魂靈的話語,心想就去他們提及的那些地方看看吧。第一個是什麼呢?他仔細回憶著,認真而迷糊的神情引起路人的抽氣聲。擎正殿,對,就是那兒,可是那又在哪兒呢?
“擎正殿在哪?”他問著坐在路邊的一人。
天啊,他在和我說話嗎?他好像是在和我說話。那人瞬間進入了無我的癡迷狀態,忽視了眾人豔羨的表情,陶醉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
“擎正殿在哪?”寂心又問了一遍,這人怎麼在流口水,難道他想吃東西了嗎?自己也好想吃,在幽冥府裏從來都沒有吃過什麼,曾經聽那些個鎖魂的小鬼們討論塵世間的東西是多麼得好吃,自己也很好奇呢。
眾人眼見兩人大眼瞪小眼,皆不說話,看不過去了。“我知道它在哪,我告訴你。”一人衝著寂心喊道。“擎天殿是我們沂衑國的正殿,那可是王上上朝議事所在,隻有高官貴族才有資格進入的地方。”
“那要怎麼進去?”寂心聽完後,得出一個結論,現在的自己是進不去的。
“我有方法,請您在這簽字就行了。”坐在桌前的那人終於恢複清醒,忽視身邊的人鄙視的眼光,討好地說。
“選妃?那是什麼?”寂心看了看,有些不解地道。
“選妃,就是為王上選妃子,如果選上了自然可以進入擎正殿,最後一場比試就是在那進行的。”盡管心中疑惑,那人還是殷勤解釋道,心中盤算王上肯定會看上他的,隻要自己伺候得好了,以後少不得有自己輝煌的好日子。
“妃子是做什麼的?”寂心還是不懂,但還是明白了需要進行一場比試,贏了就可以進去了。
“就是吟詩作對,撫琴作畫,做一些風雅之事。”那人以為寂心問的是比試的內容,忙答道。眾人也皆是這樣理解,誰會料到一個美如仙子的人竟連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呢?
“那有吃的嗎?”寂心舉筆欲填時,最後一次問到。
“當然,宮裏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吃到的。”那選妃的小官有些疑惑,難道他是從貧困的小地方來的,不然怎會如此問到。可是那風姿傲骨,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又能去想去的地方,又可以吃美食,寂心略微一想,覺得還不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終於有第一個目標了啊。“請往這邊走。”小官一見寂心簽了字,心中狂喜,將登記之事交給身邊的人,親自領著寂心往風秀宮,也就是待選之人所居之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