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壹卷 ♡;♡;♡; 第四十二章 落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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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緗融將飄長的發帶甩至身後,如風般來到我跟前。
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半晌我才哽出一句,「和上官一道來的?」
他含笑,「你知道了啊。」
「都是奉皇上旨意來捉我回去的麽。」
他微微顯露訝然之色,「林琤,你是怎麼了,竟然說這樣的話。」
猛地抓住他的衣服前襟,「阮緗融,你明明就……」
我倆身長持平,此時麵孔異常捱近,竟生出些許別樣的感覺。
他皺著眉頭,等待我說下去。
我頹然放開了手,惟剩卻歎息。
好吧,是我不對。
孟宥庭適時出聲打圓場,說的卻是,「阮兄,我與林琤正商討著成親事宜。既然你們都來了,不若今夜留下喝杯喜酒。」
「成親?!」阮緗融狐疑地望向我,滿眼的不信。
我隻埋首不語。
阮緗融似乎有些慌了神,他一把拽住我,將我扯開小聲地問,「你不可能答應的對吧,這次又想做什麼。」
本來就是孟宥庭的胡言亂語,大可忽略不計。
卻偏偏還有人不明白。
某人甩袖扶上門櫞,藍衣飛舞如陣,「是誰膽敢搶我上官琺琅的夫人!」
我一個趔趄,沒能控製住。
縱是阮緗融也是一愣,繼而好笑得直打跌。
望向來人,一如記憶裏那般的麵冠如玉,輪廓的一筆一劃都琢刻得人疼痛不已。
孟宥庭瞟向他,不甚真誠地回道,「原來是上官兄,失敬失敬。」
上官琺琅走下階梯,步步沉穩,「孟兄,你可有聽說過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朋友妻?」孟宥庭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這麼說,如果孟某非得娶林琤,就必須與上官兄割袍斷義咯?」
上官琺琅神色一冷,手腕翻折,已是氣息暗凝,「硬要如此,那在下隻好得罪了!」
孟宥庭亦是抬掌相迎。
「等等等……都給我等一下!」我大喝一聲,隔在倆人中間,欲將他們分開。
一幹隻等看好戲的人齊刷刷地望向我。
阮緗融死命地拖住我,「高手過招,我都惟恐避之不及,你就別瞎摻合了。」
孟宥庭也說,「林琤,快讓開,此事關係到男人的尊嚴,絕不能退讓。」
靠!別忘了老子也是男人!
倆人已是攪作一團,從僅僅是對掌到抽出各自的武器昏天暗地亂鬥,招數層出不窮令人目不暇接。
孟宥庭功夫沉穩,循序漸進不急於求勝。上官琺琅則集百家之長,一招一式都應用得恰到利害。一時之間,兩人都討不到好處,恐怕再戰下去隻會兩敗俱傷。周遭跟著孟宥庭的那群鶯鶯燕燕見到這般情形均是掩口驚歎,竊竊私語。
我回身扳住阮緗融的肩頭,拚命地搖晃,「有辦法阻止他們沒有?有沒有!」
阮緗融顧不上我地左右眺望著,大笑撫掌,「挺有趣,作甚要阻止。」
呸,哪裏有趣了!
我不禁忿忿道,「都把我當什麼了,換作是你,你當如何?」
「被這樣爭來搶去的,我早就習慣了,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
這個人,這個人,真是!
豁然抬眼氣惱地看向他,那興致飛揚的小臉上,靈動的桃花眼撲朔著絢麗的光彩。
惡劣的想法就這樣在腦中成型。
雙臂搭上他的肩膀的時候,他還毫無自覺。
接著……
更多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與他身上。
抽氣聲,以及比之前大出十倍的喧鬧聲自四麵八方撲卷而來。
果然香甜無比,我陶醉地閉上眼,甚至勾起舌尖卷舔了一口。
阮緗融早已瞠目結舌,一手捂住嘴,一手翹起蓮指對著我劇烈抖動。
無意間偷瞥了一眼卓霓裳,她神情古怪,像是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得。
而那激戰的兩人大約也察覺到氣氛有異,亦停止了動作。
上官琺琅的扇子掉落在地上,孟宥庭好整以暇地雙手抱在胸前,嘴上卻道,「嘖嘖,這下如何是好。」
阮緗融終於爆發出來,一反平常閑雅之態怒道,「林琤,大庭廣眾之下,你做什麼!」
我大言不慚地嬉笑道,「小融若是不高興,咱們進屋再繼續。」
「你,你。」他居然有些結巴。
我心內暗爽,不由得就喜形於色,拍手稱快。
然而我得意不了太久,一隻大手自身後覆蓋我整張麵龐,遮擋住視線。
重心不穩向後仰倒,我手足無措地胡亂揮舞。
預料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襲來,我捱入一個人的胸膛,不意嗅到熟悉的玉蘭氣息,周身立即僵硬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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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見他。
不想,不想。
記憶裏,關於那個人的部分,都是琉璃色蒼白。
僅僅這樣對望著,就有如千百條蟲子穿腸透骨,浸蝕到四肢百骸。
瑞腦金獸,帳中燭暖。
孟宥庭備下了浮雲樓內天字第一號房將我們硬塞進去,臨走調侃似地說,「請務必慢慢享用。」
阮緗融站在房前,神色複雜地掩上了門。
然後,隻剩下我倆。
彼此相對著無言。
為何變成這樣……
其實,不可能不願見到他的。
或許,名義上我仍然是上官琺琅的四夫人。
或許,這分別的三年時光無力改變這一點。
或許,隻要我還是林琤就不能逃開這劫數。
卻不能放之任之,不管不顧。
他的手緩緩抬起,我扭過頭,躲閃開了。
於是,雙手便分別落在我肩頭。
指尖冰涼的觸感透過衣服,不可抗拒地滲入皮膚。
我忍不住地顫栗。
轉而,手指挪向前,摩挲衣領。
領口被一點一點地撥開,頸部微涼。
我終於按住他的手。
他的歎息聲,細不可聞。
「林琤,關於那件事……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我愕然回眸,隻對上他異常清澄的眼。
仍固執地拉過我,擁入懷中。
我的頭擱在他的肩胛,兩行清淚悄然滑落。
最初的與最末的,一並殆盡。
除此以外,便無其他。
兩人和衣而臥,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惟有數不盡的哀思與幽歎。
終於還是隻能這樣。
你過去不曾選擇愛這樣的我,而今我卻已不能再愛你。
興許你心內早已明了,當時是太晚。
命運總是愛捉弄人的,走錯了這許多步,一錘定音。
至此才放下。
一夜不能輾轉,也無夢。
窗外樹影斑駁,月朗星稀。
靜靜地依在他懷裏,第一次靠的這樣近,也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