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壹卷 ♡;♡;♡; 第二章 閑 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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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於白紗帳內軟金榻上。
三位神仙似的姐姐搖著團扇,使人如臨幽夢仙境。
稍稍滯愣片刻,連忙坐立起身子,即有其中一人執香帕湊近,替我拭去額心還正不斷滲出的汗液。
「馥鬱姐,我,我睡著了?」
張馥鬱一襲淡紫羅衣,掩口笑得優雅,「公子這些日子怕是真累了,嗜睡功夫愈發見長。」
雙頰微熱,隻下意識問,「我怎麼會在這裏?」
另一名身著明豔黃衫的女子插口嚷道,「是咱家相公把你從飯桌上抱過來的。」
「什…什麼!」此話把我震得不輕,隻差把眼角撐裂了,「紋珠姐,你莫唬我。」
紀紋珠不客氣地擲來一記冷眼,「我騙你作甚,你不怕折壽我還怕得緊。倒是你,難道是豬嗎,不分時間場合都能睡!」
「紋珠,切莫嚇著林公子了。」一直端莊立於後方的綠衣女子淡語,繼而轉向我,「林公子,以後姐妹之間……不,相互之間要多擔待了。」
聞言我有如生吞一隻螞蚱,哭笑均不是。
紀紋珠美目翻轉,埋怨道,「咱家相公真是過於寵溺他,落跑了還親自去尋他,我等何嚐享受過這種待遇?」
我幹咳三兩聲扯開話題,「那……他,可還在府上?」
張馥鬱接口道:「相公去了礱鳶樓。對了,公子,相公留下口訊,等你醒了就好生梳理下,去礱鳶樓尋他。」
「礱鳶樓?」我不覺瞠目結舌。盡管不時常出門我卻也知道,那是京城極富盛名的花街豔樓。
張馥鬱眨了眨她那雙靈秀的眼,調笑道,「公子莫怕,指不定咱相公又要教給您什麼好事情了。」
開什麼玩笑,一點也不好!
「可不可以不去……」我苦臉了一張臉。
「你敢!」紀紋珠的一張利嘴絲毫不肯饒了人去,「林公子這般模樣的,也就隻能在那種地方尋一兩紅粉知己了,還是相公心細體恤人呐。你倒好,居然還敢挑三揀四。」
「紋珠!」劉姬佩難得厲聲製止道。
張馥鬱亦是臉色驟變,勉強笑著。「公子快去收拾下吧,莫讓相公久等了。」
如臨大赦,我手忙腳亂地下床找出一件藏青色布袍匆匆套上。
張馥鬱麵露詫異之色,「唉……公子,怎麼選這件。上回相公給您挑的那件白的,豈不是更好?」
我回首,盡量調整出一個不會嚇到她的笑容。「馥鬱姐,像我這樣的,穿什麼在身上不都是一樣麼。」
張馥鬱一愣,神誌似已飄卻老遠。
再看紀紋珠以及劉姬佩,也是同一般模樣。
暗自歎卻一口氣。
果然還是嚇著她們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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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淨了麵過後回到房裏,偌大的屋子已是空無一人。
捉住精致的把手緩緩拉開櫃子,從內取出一件本不屬於這屋子的東西。
是的,自我來到這兒起,這座大宅的主人,便吩咐下去拆除屋內所有的這類物事。
我掏出汗巾細細擦拭著這方小鏡,青銅的鏤花飾於周邊,正中隱隱現出一張猙獰駭人的臉。半邊麵龐千瘡百孔,已是辨認不清原本的模樣。其實除開這些,身上的肌_膚也鮮少有完整的。
指尖輕觸著那些疤痕,手下一戰,猛然彈開。
縱使是我自己,也難得心無芥蒂地去麵對這些,卻被嬌寵得自以為與常人無異。尤不滿足,仍乞換真心,莫非還是我太不知足。
如果是劫數,就真的難以逃脫了麽。
一眼,驚鴻。
再看,迷陷。
那時我睜開雙眼,已然躺在這屋裏。
四周滿是人,卻無一認識的。
沒有了記憶,沒有了過去。
我惶恐地望著這群人,隻剩下附著在肢體上的疼痛記憶猛然複蘇。
世人說,方豆蔻年華,卻家中遭遇此劫,著實可憐。
我瘋狂掙紮哭鬧著,說,你們別殺我,別殺我,你們要什麼,我都給……
周遭的人無一不以憐憫的目光望著我,原來我還不知道其實我早已一無所有。
僅存一枚玉佩掛在腰間昭示我的身份。
我昏迷了半年,曾經一度被大夫診斷就要在此狀態下過去這輩子了。
而這時我卻醒了過來。
床頭佇立了一位藍衣公子,他抓住了我胡亂揮舞的手,清淩淩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
「別怕了,沒有人能傷害你。」
他的語氣很淡。然而不可思議的,那手心的溫度令我心安。
我與他雙目相對,木然問道,「你是誰。」
「上官琺琅。」
繼而又問,「我呢。」
他眉心微蹙,卻依然答道,「你的名字,叫林琤,乃璣緣山莊林老莊主的獨子。」
「璣緣山莊……?」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看樣子是失憶了。」他麵向身後那群人說,似在給他們一個交代。
「也難怪呢,畢竟親眼目睹了自家上下慘遭滅門。」
「指不定是裝的呢。」
「上官公子……關於璣緣璧的下落,可要探查清楚,造福於江湖啊。」
隱隱聞得這般細碎的議論聲。
「我當盡力為之。」
看不見他的表情,我卻認為自己感受到了他說這話時候的漫不經心。
如今已然過去一載,關於璣緣璧的傳聞也稍微有些平定下來。
後來我才得知,這位上官琺琅是為何人。當年上官驚鴻平定苗疆功不可沒,而被先帝冊封為外姓靖邊王,封地正是為其所征服的苗域一代,而上官琺琅係上官驚鴻所出嫡子,而被委以閑差實則作為人質留於京都。而這些年來,上官琺琅結識了不少皇親貴胄之子,與他們整日裏花天酒地吟詩作對,久而久之竟得如玉公子之稱號名盛京城。
這些人裏還有一位便是阮緗融,其父係吏部尚書阮晟灝,其本人更是深得當今聖上垂青,時常承受聖恩得到召見,相傳兩人關係極不一般,卻無人膽敢肆意妄言。而這位大人似乎還與江湖人士來往頻繁,與我父林缺也有些許交情,把我托付予上官琺琅照顧的正是此子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