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壹卷 ♡;♡;♡; 第一章 桃 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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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一場夢。
末了,涼意浸透身子,醒轉過來。
我按壓著有些發燙的眼角,店小二狀似欣喜地捧了茶壺湊近跟前。
「這位客官,您可算醒了。」
連著日子以來才得稍稍休憩此一時,我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將茶杯遞了出去,「都什麼時辰了。」
小二畢恭畢敬地給茶杯斟滿,「回客官,正值黃昏,太陽將近落山。」
「什麼?!」我大驚失色,已是跳將起來。
「客……客官?」
我將一枚金錠拍在案上,「快,速去給我備馬!」
「啊,是!!!」
眼見著不明就理的店小二匆匆退了出去,我一下子疲軟了身子,附在桌麵上。
此時酒樓裏人聲鼎沸,自是少不了有市井之人爭相議論江湖之事。
一個虯髯大漢,看上去相貌不甚端正,行為也顯得尤其猥瑣。他以手勢招攏了身邊的幾個人,假意咳嗽一聲,神秘狀表露於麵上,聲音卻揚起了八度,「呐,你們都聽說了嗎,如玉公子揚言,要以十萬兩黃金為注,與孟盟主賽“四美”!」
不出所料,此言激起了一幹人等的極大興趣,也引來更多的圍觀者催促他接著說。
一位窮酸書生模樣的人不免道出他的心中疑惑,「武林盟主孟宥庭的事跡大家都沒少聽說,誰人不知他那日子過的,嘖嘖,怕是比當今聖上還要逍遙自在,江湖四美都被其網羅帳下。那個如玉公子,拿什麼去跟人比。」
「呔,孤陋寡聞了吧。那可是如玉公子啊,能當得起這稱呼的又有幾人!」大漢雖略顯不耐,還是滿麵得色地解釋道,「相傳如玉公子不僅相貌人品極佳,背後還有顯赫的家世支持著。隻惜其久居京城十多年,似乎一直無意成家立業。至於最近一年間,竟得三位佳人長伴身側,莫不令人豔羨呐。」
靠近樓道坐著的一人不信道,「穀老憨,你這話確實可靠麽?據聞那如玉公子性情淡泊,怎能參合這種荒唐之事。」
穀老憨不慌不忙回道,「京城裏都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我穀老憨豈會白口說瞎話。」
如此篤定,眾人盡是唏噓。
有人咂舌道,「江湖中人凡事都要爭個輸贏,也隻有他們這種人才想得出來如此比法!」
「即便如此,如玉公子那邊還是明顯不夠數的啊!」其中一人起哄道。
「就是就是。」附和聲四起。
穀老憨捋了捋甚多的須發,故弄玄虛狀搖晃著腦袋,「這才是我要說的重點……」泯了口茶,放緩了語速,侃侃道來,「此次,那如玉公子就要收第四房了!」
「唉?那該會是哪家名門閨秀,非金枝玉葉之軀難以匹配如此佳公子不是。」
穀老憨放聲大笑,引得眾人無不滿腹狐疑。他比劃了一個手勢,故作低語,「不知大家還否記得,一年前,被如玉公子接回家中敬為上賓的那位名門公子?」
「就是璣緣山莊的後人吧,我記得!好像是叫……林琤的吧!」
「啐,什麼名門之後,不也就是一落魄公子嘛!」
「隻是,那件事……與這有什麼關係呢?」
穀老憨拉長了聲線續道,「我也是聽說啊,如玉公子要收的第四房竟然是他呢!」
聞言,眾人皆是一愣,繼而嘩然。
「唷,不會的吧。」
「那可是不折不扣的男人!」
「而且,我聽說那位公子樣貌,極其醜陋……」
「……」
這些聲音在我耳旁逐漸低轉了下去,倒是我抓住桌緣的手,端的生疼。
「客官,馬已備好了。」
我起身向酒樓門口走去。
小二急道,「您落下了東西!」說著哆嗦地將一把兜著黑紗的鬥篷遞了過來。
我抓過鬥篷,手腕翻折,黑紗即罩下我的眼底。
「客官,您臉色不大好……」
「不礙事。」我頓了頓,「記得,我來過這裏的事,不準告訴任何人。」
「自是當然。」小二哈著腰。
真難為他,一整天光對著我這張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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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酒樓,又是燈火分明的夜。
我策馬飛奔,耽誤了這許多時辰,保不定何時就被追上。
城門近在咫尺,高高的城牆,兩側立柱上各係一隻紅色燈籠,燭火不甚明豔而偶爾呈出暗色班駁的光點。
我揚起手中的令牌,高喊道,「快開城門!」
夜風襲過,燈火撲朔不已,在偶爾揚起的風沙中更加迷離。高聳的城牆上出現一個人影,朗聲應道,「林公子,這可不行。京城的阮大人吩咐過了,防賊,防盜,防令牌。」
我認得那守城大將是某人的親信,名叫舒慢。
還是晚了一步嗎。
明明都已經到這裏了,為何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調轉馬頭,卻見風沙盡處,月色裏籠出一個頎長的身影。心下駭然,眼見著人群從四周包抄過來。回首再看城上,也是人影重重,草木皆兵。
我啐了一口,恨恨地瞪向那愈發靠近的人。
有此佳公子,一身寶藍錦服,一雙甚是清涼的眸子,青絲齊整地為玉冠束起。除卻胸口斜插一把折扇,腰間還別著許多物事,一枚香囊,一方官佩,兩把梅花絡。
他朝著我的方向攤開手心,「林琤,過來。」
「不要!」其實我已有所感知結局,不由得有些瑟索。
「休得頑皮。」波瀾不驚地說著這話,他自發冠上摘下一支玉簪。
他眸子異常冷質。
下一刻,玉簪已沒入我的心髒,與此同時我一個激靈自馬背上跌落。
著實,我敵不過他一根手指頭,困頓正噬咬著我的神經。
某位杏黃色緞麵衣衫的公子落入我的眼底,他以一雙清泠的桃花眼笑望著我,長發零散的以發帶束於肩側。他俯下身子戳了戳我的臉,卻不在與我說話,「上官,既然你一定要把他弄成這樣,我勸你事後還是不要求我救他。」
那廂卻毫無悔意,隻恬淡一句,「是麽。」
一名下屬捧著方才為我所執的令牌,恭敬地奉上,「阮大人,這是您的令牌。」
黃衫男子睨了我一眼,將令牌係回腰間,「下次再敢偷拿可不會饒你。」
我無暇顧及他,仍隻朝著那個方向,咬斷一口白牙,「為甚麼,一定要是我。」我這種程度的,明明要多少,有多少吧。
那個人依然沒有看我,視我若無物般指點周遭。
倒是阮緗融麵帶著似有若無的譏誚,接口答道,「當然是因為,璣緣山莊的大少爺隻有一個。」
一口氣堵在胸口,我張了張嘴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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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緗融醫術了得,在江湖上素有花顏聖醫的美譽。車上他為我把脈,我別扭地向他翻鼓著一雙本就無甚美感的眼睛。
他作勢以袖掩住桃花美目,呀呀低呼著,「唉呀,會瞎掉……」
不理會他的胡鬧,我抽回手翻轉了下身子,佯作淺眠。
他出聲驚叫,確是難得溫柔,「大少爺,你還不能亂動,不要命啦!」
我悶道,「你真要救我,又何必助他抓我。」
「天下之大,可容你之處,除卻上官府還能有哪裏。」他肅容道。
「我……」
唯有語塞。
他望了望窗邊馬上那人精致的側麵,鬱鬱歎道,「這就是你的劫,你不去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