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間惆悵客 第二見 暗思何事斷人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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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的思考了十幾天,我終於思考完畢,都可以當哲人了。在我被奶娘抱走前,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可以同母妃還有趙嬤嬤在一起了。這天,母妃將我打扮得華麗麗,穿著繡工繁複的肚兜,裹著精致的小襖,前去慈寧宮請安。
對於這曆史上沒少yy的孝莊太後,我還是很有興趣的,於是一路上不哭也不鬧,再說,這位女中豪傑可是我將來繼承大統的中流砥柱。不討好不行啊,可是以我才不到一個月的‘稚齡’,討好也沒辦法不是,唉,走一步算一步唄。
慈寧宮如同當初在北京所見一般威嚴與安詳,透著皇家的貴氣與霸氣,當初我參觀故宮的時候可沒覺出來,想必是經過幾百年的滄桑與冷清,徹底的消逝了曾經的輝煌。
“佟妃給皇太後請安。”母妃仍舊柔弱的聲音響起。
突然,入耳一個慈祥平靜的聲音:“快起來,這裏又沒有外人,來來來,快讓我看看我的寶貝孫子!”
眨眼間,一個身著深棕色宮裝的婦人映入眼簾,我仔細地打量不放過分毫,真人,真人呀!果真是大美人兒,雖然那眼角的皺紋掩不去歲月的蹤跡,但是那身雍容的氣度,
卻直達人心,一瞬間,我就被她那貴氣大方的氣質給吸引。再想想她跟多爾袞的一段愛恨情仇,嘿嘿,感興趣極了!
孝莊抱起我,輕輕拍著,見狀,我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大金主,能不討好嗎?
果然那皇太後奶奶看見我的笑容,眼裏閃過開心和寵溺,就著我的臉,親了一口,我是對這美女討厭不起來的,於是伸出小手,想摸摸那美麗依舊的臉。奶奶似乎別我的淘氣給驚住了,我開口嘟嘟噥噥地吹著泡泡,我知道,這樣子有多可愛,因為我的小侄兒出生不久,我也是被這樣雷到,喜愛的不得了。
皇奶奶哎呦一聲,又親了親我,叫著:“我的小心肝喲!”
我知道,此時的我是三皇子,大皇子長兄愛新覺羅•牛鈕,早殤,二兄愛新覺羅•福全,後來的裕親王,庶妃所生,不太得寵,而我的母妃佟佳氏乃正統正白旗人,所謂的外公又有一定的勢力,同時佟氏深受皇太後寵愛。曆史上康熙帝的出生,可謂是得天獨厚。就算按立長不立幼的傳統,也絕對吃香。
在知道我是玄燁的第一天,我就覺悟了,這皇宮不是我吃人呢,就是人吃我!我要不狠下心來,我的未來,我的親友,將會從曆史上消失。
我要成為康熙一樣睿智,果斷,狠絕!
抬眼,突然見到皇奶奶疑惑地盯著我,像是有什麼不對勁兒。
我的心一凜,忙閉起眼睛,我不能讓別人看出端倪,我的眼睛絕對不似正常嬰孩,所以,遇到強人裝睡是最好的選擇。果真,皇奶奶看了一看,似乎覺得剛才在那小小嬰孩眼內看出的果斷隻是錯覺。見我睡著,又開始輕輕地拍著我,唱著兒歌。我本來不想睡的,隻是那低沉溫柔的聲音煞是好聽。我慢慢地入睡,臨睡前,好像還聽到什麼‘建寧’‘吳應熊’,按說以我的敏感應該立即睜眼旁聽的,隻是,眼皮還是不受控製的合上了。
待到我再次醒來,已經是在景仁宮裏了。剛睜眼就聽到母妃沉沉的歎息:“還好讓燁兒做男的,想那建寧公主去年八月不過十三歲,便要嫁予那吳應熊為妻,那吳應熊據說才十一歲而已,怎地就配上了?唉,若是那樣,倒不如燁兒這般。”
對啊,我想起來了,皇太極女兒和碩建寧公主,便是在順治十年八月嫁給平西王世子吳應熊!倒黴蛋啊,那吳應熊,等到我二十歲的時候他可不就死了,真是倒黴公主。要守寡了。算了算了,接著聽八卦好了。
趙嬤嬤開口接道:“可不是,聽說那吳應熊長的是很好,可是性子卻冷死了,一點都不像小孩子,那建寧公主怕是有苦頭吃了。”
“今天皇太後跟我說的就是這事兒,這留下的公主就是不吃香,皇太後也沒打算細管,隻是叮囑我注意一下,那吳應熊長期留京,還不是要當人質,可憐的建寧。”
說罷,她撫摸我的臉,“孩子,怕是你這輩子都恢複不了女兒身,但是你要記住,娘親是愛你的,若是以後你遇上愛的人,娘絕對用盡一切辦法讓你們在一起,我能給你的也就是這些了,你長大後莫要怪我。”接著,又幽幽歎息。
其實我很想對她說我不怪她,要怪,就怪那可惡的命運,可是我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這裏生活,既來之則安之,我會活出曆史的。
日子就這樣過去,十天後,順治派來的奶娘,抱走了我,將我領到一處宮殿,我立刻知道,這就是傳說中撫養皇子公主的專門機構了。
那奶娘是佟府的親信,待我不錯,隻是那腥腥的奶弄的我不甚自在,能少吃就少吃。
日子照常過,生命無盡頭,我的百日終於來臨。
那天天氣十分晴朗,照那些拍馬屁的人的話來說就是吉兆,按我來說就是暴曬。宮殿裏,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隻是照常的恭維與恭喜。
端坐在頂上的皇阿瑪少年臉龐上盡是得色,轉頭看看我,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我不甚自在地轉轉頭,窩在母妃懷裏堵住那些在我聽來廢話連篇的馬屁。旁邊的皇奶奶以為我累了,忙用手拍拍我。突然門外有個公公尖銳的聲音驟響:“平西王世子,建寧公主到!”
我小身子一震,一種興奮的感覺油然而生。吳應熊耶,建寧啊,我發了。
使勁兒地挪動身軀,我第一次覺著我這小身板不好用,動了半天,才蹭出來,忙用我還不大靈光的眼睛打量跪坐在底下的兩個人。可惜,他們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賜座。”皇阿瑪的清冷聲音響起,等到兩人坐下,我才細細打量。
那吳應熊的眼神突然與我的撞上,我的心狠狠一震。這真的是少年,不,十一歲的孩子該有的眼神嗎?冷若冰霜,傲如寒梅。鬼斧神工的俊美臉龐上是一絲虛假的笑容,卻映得整個人更加的寒冷。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他也盯著我,好象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低下頭。
建寧公主坐在他身邊,很不舒服的樣子,長得卻是美若天仙,像一朵出水芙蓉。
我有些不樂意了,百日以來,我還沒看見自己長啥模樣呢,要是長得粉難看,我可就真的要徹底對人生失望了。
我的百日宴就在馬屁聲中度過。啊!那些明明是給我慶生的禮物,那個可惡的皇阿瑪,你往國庫裏塞什麼!
折磨過去了,我的百日宴在我心疼禮物的嚎哭聲中結尾,一路回到景仁宮,皇阿瑪特許我今晚可以同母妃在一起。
回到有一點點家的感覺的景仁宮,我內心已經平靜了。隻是在半夜,一陣突然的聲音把我驚醒。
我慌忙睜開眼睛,老天!不會是刺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