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
    “都尉！這是我錦衣衛的家事！今天誰敢擋我，這裏就多一條屍！”聲起，落地有聲，青龍厲喝，是威懾。夏侯都尉等人靜默。
    輕抬腳步挪行，青龍的緩慢逼近讓玄武後退繞至高背椅的另一側，所站位置離賈精忠的屍體不遠不近，右手刀，左手玉璽。
    青龍的逼近讓玄武害怕，但他知道青龍這是在給他解釋的機會，若青龍一開始就下定決心殺他，那麼青龍早就拔刀了。
    人有時真的很怪，你越怕的人你就越想反抗他忤逆他，玄武也是如此。
    壓抑心中已久的話忍不住脫口而出，玄武喊道：“我比你們每一個人都強！我為自己爭取有錯嗎！”
    青龍的腳步略頓，遲滯些許，繼續逼近。
    略頓話語，玄武晃動著腳步，壓抑著緊張和激動又道：“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弟弟。”
    上前，玄武猙獰了臉。“你還不是一樣！把自己的哥哥給殺了！”
    “……”停止，青龍呆立。
    這一局，玄武得勝。
    玄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清楚，白虎朱雀也清楚，他們都知道青龍的心傷。
    片刻的失神，青龍吸口氣緩解猛然而至的痛擊，開口，凝眉。
    “殺了兄弟而活……比死更難受！那種痛苦……是一場永遠也不會醒的噩夢……”言語間隱有鈴聲在耳邊響，夾雜著一聲聲呼喚，暗室裏有刀光閃動，那些在夢中被重複了無數遍的景象又在顯現。眉頭忍不住抽動，是因疼亦或者是殤。
    搖頭，青龍道：“我不想你步我後塵！”
    拔刀。因怒，因悲，因傷，因痛！
    怒，為的是玄武的執迷。
    悲，為的是錦衣衛的一生裏太多的不該。
    傷，為死去的兄長和那時殘忍的自己。
    痛，為即將再次手刃兄弟！
    停止的腳步再起，刀芒寒，心頭顫。玄武驚懼。
    “你放心，黃泉路上你不會孤單！”決心已下，聲沉氣足。
    “大事一了……我會下來陪你。”一聲‘陪你’，滿含傷悲，哀歌聲起，殺聲亦起。
    “殺了他！”夏侯都尉拔刀。
    突變橫生，大漠判官駕到！木椅椅背斷裂，木屑飛濺。
    翻身下桌立於地麵，判官望著夏侯都尉等人，恨道：“我最討厭以多欺少！”
    青龍偏頭一視，不想這時候判官竟在此。“大漠判官，你不是隻會搶劫嗎？”話語之間多了警告，警告判官不該管的事不要管。
    判官回頭，不顧青龍的話中之意道：“我喜歡搶東西，但我更喜歡打架！”言罷，縱身而去，頃刻和夏侯都尉等人打成一片，拳腳之間迅猛敏銳。
    青龍一歎，知判官這趟渾水是淌定了，不再分心去顧判官，青龍手握長刀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