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87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意料之中的,沈阜離隨著淩風來了縣衙後,便被直接領到了公堂之上。
“明鏡高懸”的四字牌匾,明晃晃的懸於縣官之座上,堂上之人,正是知縣大人梁文毅。
縣太爺家被盜這件事,一大早便在城裏傳的沸沸揚揚,現在又和濟仁堂的沈少爺又扯上了關係,如今縣衙外,多的是好事之人,都擠破了頭,想看看事情到底會如何發展。
沈阜離立於堂下,雖是初次登入衙門,但與堂上之人對視之時,全無懼怕之意。
目光清明,無半點遊移,足以見得他心中磊落,確無半點隱晦。
這梁文毅五十出頭,目光犀利、狡黠,是個十足的老狐狸,縣城百姓都痛恨的大貪官,隻是礙於這人背後的關係,百姓們都不敢出聲罷了。
那梁文毅,打從沈阜離一進來,便將他打量個徹底,心中暗自稱絕,他為官二十多年,就沒見過這樣的,來到衙門還沒怎麼地,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多了去了的,可這個沈阜離,果然不是俗物!乳臭未幹的年紀,氣定神閑的站到現在!
嗬嗬,不過他這些年的官也不是白做的,諒你再厲害,落在他手裏,今日過堂,必讓你進得來,出不去!
還不待他發話,淩風先前一步開口了,
“大人,屬下受命搜查沈府,並未發現要犯,隻在沈府後院尋到一枚金印,疑是四夫人之物,請大人過目。”
“嗯,呈上前來讓我看看。”
接過金印,梁文毅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家的東西,去年為了討寶金的歡心,不知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請到京城第一的鑄金師傅來鑄造,這獨特的樣式,巧奪天工的手法,這世間絕無第二!
一拍驚堂木,梁文毅大聲喝到,“大膽沈阜離,你可知窩藏要犯是多大的罪!快交代出人犯的下落,本官尚可念你年幼,從輕發落,你若冥頑不靈,那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沈阜離眉頭微皺,目光依舊清明,用清俊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回道,“大人,如果單憑這金印便說是草民府上窩藏了要犯,恐怕有欠公道吧?”
“對呀對呀!”。。。。。堂下民眾都起哄了起來。
梁文毅頓了頓,又是一記驚堂木,讓人群安靜了下來。
“這金印乃我四夫人之物,是本官親自命人鑄造,世間絕無第二,要仿造也很難,這昨天晚上剛被盜,今早就在你家後院被搜了出來?你倒是給本官說說看,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大人,那賊人要往哪家躲那是誰也不知道的事,若是我存心要窩藏他,又怎麼會讓淩捕頭進府搜尋呢?”
“是啊是呀”
“說的是呀。。。。”
“若沈家公子真窩藏了要犯,又怎會讓衙門的人進去搜呢!”
“是呀是呀,沈家公子人這麼好,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
人群又雜七雜八了起來,讓堂上的梁文毅好不勝煩。
“肅靜!”
待人群安靜了點,梁文毅繼續道。
“嗬嗬,沈阜離,你很聰明,你讓淩風進府搜查,正是想證明自己清白,其實你早已將他安置在他處了,隻是你自信過頭了,沒想到落了件贓物。”
“大人您要這麼說,草民也無話可說了,隻是草民想問一句,我與他非親非故,為何要窩藏他?如果隻憑贓物就認定草民窩藏要犯的話,大人,草民是不會服的!”
“好你個沈阜離,你與那賊人勾結,已是鐵一般的事實了,人證物證俱在,還敢狡辯!”
“梁大人,您這話草民不懂,物證我可以理解,那人證呢?”
梁文毅陰險一笑,“嗬嗬,沈阜離,昨天你為那白鷹療傷的時候,正好被人看到了!”
沈阜離心下一沉,怎麼會?昨晚那人潛入府邸已是三更,除了小東,根本沒有別人!
梁文毅見沈阜離臉色突變,嘴咧得更大了。
“傳人證!”
話音剛落,一個丫鬟打扮模樣的姑娘朝堂上走來。
這姑娘生的俊俏,約莫十六七歲,這衣服,像是自家府上的,但她的模樣,好麵生啊,自己府上有這樣一個丫鬟麼?
沈阜離正思量著,那女子來到他身旁,朝堂上梁文毅,行了跪拜禮。
“奴婢沈翠兒,叩見知縣大人!”
“恩,起來說話!”
“謝大人!”
“沈翠兒,將你昨夜所見,從實稟來!”
女子略微遲疑了下,撇了撇一旁的沈阜離,又看了看堂上的梁文毅,見他犀利一瞪,慌忙低下頭來,開口道術起來。
“奴婢乃沈府的丫鬟,昨夜於後院守夜之時,忽見一人影竄入,很是害怕,所以不敢聲張,但又擔心府上人安危,便尾隨其後。。。。但走著走著就不見那人的蹤影了。奴婢四下尋了一會兒,然後就。。。。”
“然後就怎樣?說下去!”
“。。。。然後。。。就。。。。”女子驚慌的看了看梁文毅,“就看見我家公子在為一個男人包紮傷口!”
“那男人長相如何,你可看清?”
“奴婢沒有看清,天色太晚,那人又帶著麵具。”
“哼哼!沈阜離,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沈阜離望向堂上之人,的確無話可說,隻是看著那女子,暗自尋思著,為何自己對這丫鬟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叫翠兒是麼?”沈阜離問道。
“是。。。是的。。。”女子怯懦的答道,不敢看他。
“為何我從來沒見過你?”
“奴。。。。奴婢是前幾天剛入的府。。。。。。少爺剛好去隔壁鎮上進貨了,所以不知道。。。。。。”
“是麼?”
沈阜離逼視著她,那女子雖是怯懦,但還是一口咬定。
“少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福伯就知道了。”
梁文毅不讓沈阜離繼續問下去,又是拍案一記。
“好了沈阜離,如今鐵證俱在,你還是從事招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沈阜離笑了笑,平淡無波,這件事確實有蹊蹺,平時府上守夜的都是男丁,又怎會讓一個丫鬟跑到後院呢!這次自己多半是被人設計了,就算再怎麼說也是沒用!
“我的確無話可說了,隻有一點我還是堅持不變,我的確是沒有窩藏要犯,而我也不知道你們要找的人犯到底在哪裏。”
“來人呐,把沈阜離壓入大牢,來日再審!退堂!”
“威、武!”
“沈少爺,得罪了。淩某隻是公事公辦,還望沈少爺包涵。”
淩風一拱手,臉上寫滿了歉意。
他也不相信沈阜離會做違法之事,隻是鐵證俱在,他也愛莫能助。
沈阜離仍舊微微一笑,平淡如水,回道,“淩捕頭莫要自責。”
隨即尾隨淩風而去,回頭朝著堂上匾額,又是一笑,隻是多了別些意味。
“得一官不榮,失一官不辱,毋說一官無用,地方全靠一官;吃百姓之飯,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嗬嗬,罷了!”
衙內外所有的百姓都聽著,望著沈阜離的背影,皆是憤憤不平,卻又無能為力!隻能在衙外叫罵著!
梁文毅嘲笑的看了看這些老百姓,“嗬,一群刁民!”
隨後便下了堂,連忙進了偏廳,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坐在那裏等候著。
“賢侄啊,這件事世伯可給你辦妥啦,接下來那沈阜離要怎麼處置,全由你啦!”
“侄兒謝過世伯了,今年皇宴之上,我必定讓我外公給您多美言幾句。”
“嗬嗬嗬,那世伯的前途,可就全靠你啦!我的好賢侄!”
見著梁文毅那獻媚的模樣,年輕人鄙夷的笑了笑!
“那是一定的,那侄兒就此別過了。”
“好,那賢侄慢走!”
梁文毅笑得開了花,仿佛一步登天的日子,就在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