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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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外,一手持佩刀的衙差和十來個衙役正堵在沈府大門,而門外更是讓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
隻見他對著門口一年近六旬的老者,一拱手道,
“福管家,淩某也隻是奉命行事,倘若府上真未窩藏要犯,大可讓我等搜過便是,我保證絕不會叨擾了府上的清淨!”
聽完,老者隻微微一笑,道,“淩鋪頭,您這一大早的就帶著這麼多人,浩浩蕩蕩來到我們沈府,連鄰裏街坊的都被驚擾了,還說絕不會叨擾了我們府上的清淨……嗬嗬,那敢問淩捕頭,您覺得到底如何才算叨擾啊?”
眼前人語塞,見狀,他身後的一名衙役立刻跳了出來,“你別不識好歹,快點把人交出來,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話剛說完,便立刻引來一句大聲的斥責,“我準你說話了嗎!給我退下!”
“可是他……”那人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在看到他一記淩厲的眼神之後,隻得不做聲了,憤憤地退至一旁。
“福管家,適才是淩某管教無方,還請多多見諒。”
“哪裏,倒是老奴還要懇請淩捕頭高抬貴手,速速還我府上一個清淨!”老者神色未變,不急不緩道,但語氣明顯有著不滿。
“福管家,隻有此事淩某不能答應,請莫要讓淩某為難!”
“那你我之間便無話可說了,請回吧,恕老奴不送了!”說罷,便欲轉身離去,不再搭理。
“福管家,您當真不讓我們進府搜查?”
見老者久久不答,那人隻得說道,“那淩某隻好得罪了!”
一揚手,身後的衙差便直往裏衝,眼看雙方就要大動幹戈,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清俊的聲音,“都給我住手!”
聲音雖不高,卻有著一股震懾力,使得眾人皆回頭一看。
隻見一身著月白色衣衫的少年,正朝著沈府大門緩緩走來,身後還有一個童仆緊隨其後。
見此,周圍的人群皆自動的為他們讓開一條道路,退至一旁。
“少爺!”
沈阜離在他們之間立定,福管家對著他恭敬道,“您回來啦!”
“發生什麼事了,為何都站在門口?”問這話時,眼神落到了為首衙差的身上。
“這位是……”
還不待福管家開口,為首的人已自行介紹起來,“在下淩風,是縣衙的捕頭,想必您就是沈少爺吧。”
沈阜離平淡的回道,“正是。”
隨即看向一旁的福管家,“我不知你們之間到底有何衝突,但一大清早就這吵吵嚷嚷的,實在有傷體麵!”
“少爺教訓的是,是老奴有欠考慮了。”福管家低頭道。
沈阜離轉而又對著淩風道,“淩捕頭,我替我府上的人向您陪個不是,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淩風暗道,好一個少年郎,年紀輕輕卻能這般沉著!
“沈少爺言重了,淩某今日前來隻為搜查要犯,還請沈少爺行個方便!”
沈阜離微微皺眉,“哦?可我府上未曾窩藏要犯呀!”
“沈少爺,此人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經常神出鬼沒,通常他潛入人家,根本不會讓人察覺!恐怕他昨晚已潛入府上,隻是沈少爺你們不知道而已!”
沈阜離點了點頭,“福伯,讓他們進去吧。”
福管家吃驚地在沈阜離耳邊小聲道,“少爺……這……萬萬不可呀!”
“我說可以就可以。”
“但是……”福管家本還想再說什麼,卻見到沈阜離臉色不悅,不敢再出聲了。
“多謝!”
淩風向沈阜離道謝後,帶著衙差便直進了沈府。
門外的人群,皆好奇的伸長了脖子,想虧個究竟,卻被關上了的大門,不得如願。
“全都給我搜仔細了,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隨著淩風的一聲令下,衙差們便往沈府的各處散去,一處處仔細搜查著,生怕遺漏任何線索。
“哎,哎,你們小心點兒啊,可別碰壞了我們府裏的東西!”小東急道。
適才與福管家衝撞的那名衙差,正好從他身邊經過,聽了他的話,白了他一眼,眼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削。
小東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我又沒說錯!”
那人冷哼了一聲,“讓開!”
“你想幹什麼?”
“你擋著路了。”說罷,便想推開他。
見狀,小東立刻擋住了他的去路,“不行!這是我家少爺的房間,怎能讓你們隨隨便便就進去!”
“怎麼?你家主子都沒發話,還輪得到你吭聲?”
聽他口氣傲慢無禮,明顯不把他放在眼裏,小東氣得火冒三丈。
“哼,隨你怎麼說好了,總之你就是不能進!”
說罷,更是展開了雙臂擋在了門前。
那人露出了嘲笑的神情,伸手便將他掠至一邊,直叫他踉蹌了幾步。
還不待站穩,隻見那人便已進得屋內,小東連忙追上前去想攔住他,奈何那人人高馬大,他攔都攔不住,隻得氣得在後麵大叫,“你、你給我站住!站住!”
他們的動靜,把淩風等人引了過來,沈阜離也尾隨其後。
“發生什麼事了?”沈阜離問道。
“少爺,您來得正好,這個人他硬要進你房裏來搜,我不讓,還出手推了我一把!”
沈阜離微微歎了口氣,正想開口,隻見那衙差似乎發現了什麼,對著一旁的淩風道,“大哥,你看!”
循著他的腳下望去,沈阜離暗道不妙,是昨天那人留下的血跡,一直從窗口延伸到凳子旁。昨夜因為光線關係沒有看的清楚,今早起來也並未察覺!
正想著如何解說時,門外又一衙差急匆匆跑來,“淩捕頭,屬下有發現!”
於是,眾人隨著那名衙差來到後院,就見到一路上都有著淡淡的血跡,直到後院一處的圍牆為止,隻是不十分明顯,但要是仔細看,絕對能看得出來!
那衙差在一堆草叢旁立定,示意淩風上前查看,隻見那草叢中隱隱閃著些許亮光。
淩風彎腰拾起了那東西,眾人這才看清!
這是一枚小巧的金印,雕刻精細,印身刻有“寶金”兩個字,正是去年四姨太生辰時,縣太爺特地命人打造的,世上隻有一件,絕無第二!
淩風眼中一亮,“這的確是縣太爺所丟之物!”
眾人聽罷皆是一驚,都盯著淩風,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隻見他幾步上前,對著沈阜離一拱手道,“沈少爺,您看,這……”
沈阜離看著他手中的金印,自知是脫不了幹係了,朝他笑了笑,“淩捕頭想怎樣,但說無妨。”
淩風心中又是一陣讚歎,“那就勞煩沈少爺,隨我們回縣衙一趟!”
聽罷,一旁的小東急著擋在沈阜離身前,“不行!你們不能帶我家少爺走!”
福管家也上前道,“你們不能僅憑這東西,就定我們的罪!”
“福管家莫要急,淩某並未說沈府就是窩藏了要犯,隻是想請沈少爺回衙門交代一下而已!”
“有什麼好交代的!跟你們去了,還能回來?”小東急道。
“淩某保證,隻是例行公事的詢問,絕不會為難了沈少爺,小兄弟大可放心!”
“不行不行!”
“好了,別鬧了!”沈阜離發話了,示意小東讓開。
“少爺!”小東吃驚道。
“我們行得正坐得直,怕什麼。”
小東不再說話,低著頭退到福管家身旁,臉上有著委屈。
“淩捕頭,請!”
“多謝沈少爺配合!”說罷,便領著沈阜離朝大門走去。
“少爺……”聽到福管家叫他,沈阜離回轉了頭。
“萬事小心啊!”福管家露出擔憂的神色。
沈阜離心中一暖,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
“哎……”福管家歎了口重氣。
小東呐呐地道,“福管家,咱們少爺……不會有事吧?”
“但願吧……哎!”又是一口重氣,搖了搖頭,看著沈阜離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大門口。心中暗道,少爺這凡事都想得太簡單的性子,真是要吃大虧了!
隨後轉過身,對著一幹奴仆道,“都去忙自己的吧,別在這兒呆著了,該幹什麼幹什麼!”
下人們聽令的散去,隻是都懷著忐忑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