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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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末說我和那人很像。他有時候也常常會想起那人的模樣,柔美之姿更勝女子,一雙媚眼像是要活活勾走人的魂魄,也難怪杞淵對他著迷。換了我怕是不行了,我這眼睛生得再怎麼銷魂,也不可能有勾魂的魅力。我還是輸了他一籌。
他說那人彈琵琶的樣子猶媚,半抱著琵琶,一雙纖纖玉手滑過琴弦,十指飛揚,音漾流波,如花美人。也難怪杞淵要教他彈琵琶了,那樣子看得人心醉。杞淵也教我彈過琵琶,不過沒多久便換了箏。興許是不願將我與那人混淆吧。
可終究,一切還是因為那個人。
杞淵再來的時候,是在夜裏。我已經躺下很久了,卻沒有睡著,一直在想著一些事,他的腳步聲就傳了過來,推開門,關門,然後走到我身邊,坐下。
“你來幹什麼?”我背對著他問。
“還沒睡?”他似乎很驚訝,也許之前的夜裏他也來看過我吧,不過因為我睡著了沒有發現。
既然都是假的,你又何必做得那麼真。
“你來幹什麼?”我重複了一遍。
“來看看你睡得可好。”他還在虛偽著。
我受不了他這種虛偽到真實的態度,轉過神來對著他,道:“沒有必要。你我本是兩路人,你救了我我已經感激不盡,再對我如此關照,我實在受之不起。”
“血沁,你怎麼說這種話。你知道我隻要你過得好我也就……”
“停!”我打斷他的話,“你不累麼?明明不愛卻要裝著愛得心痛,你裝得不累我看著也累了,就此打住,好嗎?!”
“你……”
“哦對了,我忘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現在是受命於你,你若是執意要演戲我也隻能奉陪,不過你也知道,我向來不大擅長演戲,若是做得不好還請你多指教多包容。”我咬著牙狠狠說出這番話,努力不讓自己停歇,生怕一停下眼淚就掉了出來。
他沉默半晌,弱弱問了一句:“他……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我隻不過是知道了些事實而已。你該不會因為他說了些實話去責罰他吧,還是說,你恨他入骨,想方設法想要報複他?”
“有些事,我若是怕你知道,便不會派他來你身邊。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如今我愛的人,隻有你。”
他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去,興許是不願再聽我多說。
可他那句話始終回蕩在我耳邊。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如今我愛的人,隻有你。一直想著這句話,一夜都未能睡著。
其實我從來未曾將他看透,不是麼。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現在依然看不透他的心,隻是我不再對他那麼執著。
可我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第二天,他沒有來。第三天,第四天,都沒有來。難道他真的放棄我了,決定不再管我了?也好,本來就不應該再多扯出些什麼關係的。隻是這些天,藺末也一直不在。服侍我的下人們也是一言不發,氣氛沉重得有些詭異。
直到第六天,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送飯過來的一個小丫頭。那小丫頭猶豫了半天,才帶著哭腔吐出一句話:“大人……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
“你說什麼?”我驚了。
“大人前些天晚上出去喝酒,結果喝醉了摔在了石階上,聽那邊的姐姐說大人頭上好深好長的一個傷口,還流了好多血……大夫說……說大人可能會……”那丫頭說到這裏已經說不下去了。
我慌了神,道:“你趕快帶我去見他。”
“可是大人之前命令說不準你出這院子的……”
“帶我去見他!”我大聲衝她吼,不自覺地就失去了理智。
那丫頭被我嚇著了,顫著手臂抓著我,我跟著她向院子外走去,一路上不停地催她快些走。究竟是為什麼會如此著慌,我也不明白,現下也沒工夫去弄明白。
繞了好幾圈終於到了一扇門外,門口的人很不留情地擋住了我的去路。
“你來幹什麼!”藺末聲音已是十分憔悴,聽著像是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想到杞淵,心裏想針紮一樣難受。
“你讓我進去,我要見他!”我也不管他是不是會武功就往裏麵衝去。
他果然是一掌就將我推到了地上,衝我大吼:“你已經把他害成這樣了你還想怎樣!你想讓他連死都不能安心嗎!”
“不會的!”我爬起來繼續往裏麵衝,“他不會死的,杞淵不會死的!你讓開,讓我見他!”
“你這個禍害!狐狸精!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他又將我一掌推開,這一掌讓我落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那扇門突然被推開,有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公子切莫吵鬧。”似乎是大夫。“大人需要安靜。”
我幾乎是爬著到了大夫腳下,扯著他衣服下擺,“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求杞淵,他不能死,大夫!”
“這位公子放心,大人沒有性命之憂,隻是,可能再也醒不來。”
“醒不來不就是死了麼,大夫,你一定要想辦法救他……”
“不要再吵了!”藺末在一旁衝我吼道,“你再吵他就真的醒不來了!”
“公子聽我說。”大夫發話,我們都安靜了下來,“大人已經昏睡近六日,恕我直言,醒來的機會是小之又小,雖然大人沒有性命之憂,但即便是活著,卻再也不能像常人一般說話走動了。”
我癱坐在了地上,渾身無力。
藺末還在追問:“大夫,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辦法倒是有一個,隻是甚少聽聞其見效過……”
心裏又燃起一絲希望,忙問道:“是什麼辦法?”
“讓他一心掛念的人每日在他耳邊叫他的名字,時日久了,興許能奏效。這……也是最後一招了……”
大夫說完撩了撩衣擺,歎著氣離開了。
他一心掛念的人是誰。我不知道,或許有很小的可能會是我。但我還是起身走到了藺末跟前。
“那個人,還活著麼?”
“不知道。我沒有殺他,隻是將他送到了男妓館。可是,那個妓館在不久前已經被查封,裏麵小倌全數被斬首,他……應該也不能幸免吧。”他歎息。
“無花閣?”我心裏猛然驚動。
“你怎麼知道?”
“那個人很漂亮,他會彈琵琶,無奈地被送進妓院,被迫賣身……”我自言自語道,陡然驚醒,“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姓杜,名小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