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上 歎花宮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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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上歎花宮煙
雪又至,冰寒白煙卷繞橙黃金漆的宮牆,壁畫上的宮女圖都被細長若發絲的藤蔓纏繞,上還落點點飄雪,看起來非常的蕭落。
因地麵氣候還暖和著,小小的雪點從空中緩慢落下剛剛觸到物件就融化了。
空氣中依然有淡淡的水煙之氣,眼睛望出去一切都若墨色的婉約朦朧。特別的藍色桃花也被細雪打落得緩慢飄零。花瓣落在池塘中漣漪淡開,落在街市口依然百姓踏過毫不在意,落在北城牆外,那裏便覆蓋住一片殘害軍車,上有戰將屍首,不過此時都被掩埋隻餘下突出泥土落染了花瓣的盔甲殘劍了……
藍王伸手接了露台外飄落的一片藍色桃花瓣,抬頭風過吹動發帶,眼前他所見是清晨整個桃都剛剛複蘇的景象,多年不變的繁榮奢華,卻是感覺心涼涼的被寂寞所填滿。
這種淡淡雪雨的潮濕季節,總讓人感覺寂寞惘然,身後殿中羅漢床前一盞桃木琴還靜靜放著,卻沒心思再彈奏了。他非常懷念這琴的主人,為什麼他還不歸來……
“唉……”藍王又是抬頭凝神瞭望遠景,他側麵非常的寂寞清俊,似心神都非常類了,那眼神哀愁得柔和若水。
歎氣現在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他每日都要歎個不停。
而正歎氣著,他突然又聽得一陣吵鬧,是有人奔跑過來的聲響,他側頭,隻見一個穿著大紅衣著的少年若一個大蝴蝶一般瘋狂甩著大袖子一路衝過來,而他身後還有一堆宮女太監追著。
“闖闖公子,這裏是藍王禁宮,你不能……”
“闖闖公子,請快回來!”
“啊!藍王!”
眾人奔跑過來才發現被柱子擋住的藍王,頓時一堆人都霹靂啪啦撲倒一地磕頭。
而最之前瘋狂衝跑的少年直接是撞了個藍王滿懷。
藍王被突然這一撞差點沒被震出走廊去,他穩住身形眉毛蕭鎖,低頭,他懷中少年抬頭一見他是“啊!”了一聲叫的非常驚恐,隨即這紅衣少年撲倒他懷裏就暈了過去。
藍王無奈抱起他來,他皺眉道:“這人怎麼又跑這裏來了?你們怎麼看管的!”
“屬,屬下罪過,請大王饒命!”一聽藍王話語帶忍耐的怒氣,那些宮女太監都嚇得發抖不敢抬頭。
誰都知道藍王現在心情很不好。招惹他是自找死路。
“唉,算了。都起來吧。”卻是藍王突然又話語一轉,讓眾仆都吃驚起來。
“我說你們都退下吧。”藍王如此說,此時桂公公也快步趕來,他見闖闖暈死在藍王懷裏隻誠惶誠恐的撲地發抖:“大,大,大王是小的失職。我看護不當,我我我……”
“沒事,他畢竟還瘋著嘛。沒事了。桂公公你也起來吧。”藍王掂量一下懷裏闖闖的重量,低頭一觀,他發現這個小男孩還真是隻有睡覺的時候樣子可愛。那還是此時不要醒來的好。他抱起他大步走去道:“我送他回屋吧,你們引路。”
“是是是……”
看藍王抱著這闖闖平靜的送去他休息的房間,那些還跪地的婢女隻感歎:藍王現在脾氣真是非常溫和,難道轉性了?
若是真轉性,那一定也是被桃閑侯的離開搞的。
所有人都記得一個多月前腥風血雨的那夜,那晚月明清澈卻風高惡寒,空氣中從後半夜毫無征兆的渲染出一片血腥味與廝殺聲。
京城的百姓們那夜都聽到了北城門外廝殺的聲響,這聲響逐漸巨大,一直響徹到王宮北城牆外。可惜後來還是經過一個時辰不到的吵鬧,城口的喧嘩又突然安靜了。
到隔天百姓才知發生了什麼,那是一個廝殺的夜晚。
那夜藍都第一軍營將軍莫將軍帶著副官集體叛變,他們後半夜從北城門外殺過衝入城裏欲要直殺入宮,但不知怎的王宮竟然還有駐守的部隊,這些秘守人員若黑夜暗行使,一人便可有抵百的實力,當莫將軍的人馬剛剛衝破城門時,就被城裏反衝出的黑衣群體殺了個措手不及。隻一片黑衣人在穿著金甲鐵盔的叛軍車騎中穿梭,他們的刀劍滑響拉破堅固的盔甲,許多叛軍還沒反應過來就斷首墜馬。
到第二日一早,百姓所見就隻有北城外一片滿地屍血殘骸了。到此時人們才相信藍王的實力的確深藏不露,叛變的人永遠猜不出他藏了多少實力。而這天正午時刻,帝王宮發出昭令,因莫將軍與其副將謀反,他們已被誅除,莫將軍按令本該滿門炒斬,但念其兩朝有功,便斬單脈一族。其餘旁係家人等無限流放驅逐出境……
當這昭令昭告後,百姓們都聰明的恍然大悟,昨夜該是莫將軍謀反,隻歎他一朝失足,多年功績盡毀。藍王斬人毫不手軟,一代莫將軍也終被除名,他死的非常簡單,百姓都無法看到他到底是如何死的,倒還是有許多百姓圍觀了他家親人被斬首的畫麵。
不過藍王隻斬了十多人,卻把他家旁係牽連的上百人都放了的這點讓百姓都很吃驚。有人說藍王手段軟化了,有人說藍王心情大概比較好。總之也沒有人說藍王是錯的,隻說可惜了莫將軍。
從這次除去叛軍置換藍都將軍一事了結後,藍王便越發給百姓感覺神秘。因為本來大家對他的映像是非常威嚴絕無情誼的冷血旱帝,但現在大家的觀念都改變了。
而奇怪的是宮中再也無法聽到偶時傳出的唯美琴聲。
連琴巷裏熟悉王宮家的人都說:“好久沒見桃閑侯出來遊玩彈琴了……”
藍王心裏非常想念桃閑侯,又是見著隨著時節轉換越發爛漫的藍色桃花,他每日在王宮都日複一日的看著花飛數著日子,隻是牧閑還不回來……
“唉……”又是歎一聲把暈死的闖闖放在床上,看他依然昏迷不醒,藍王皺眉,看這個小鬼長的倒不錯,他奇怪起來:“聞麓原來還有這麼個兒子?”
“我怎麼可能是聞麓的兒子呢。”闖闖閉著眼睛其實沒暈死,他隻是裝死,他閉目不敢動,但他還能感覺到藍王摸著他頭查探他體溫的樣子,他感覺其實眼前這人還是很溫柔的吧。隻是有時候手段比較極端。
闖闖到這裏的一個月其實傷好的都差不多了。現在他唯一的難受地方就是傷口結巴時會發癢。在這一個月,闖闖也活得從膽戰心驚到現在暗耍心機。
今日他第三次探尋王宮出口被阻,他想自己還得繼續裝瘋下去。
他想:這個藍王十次遇見他八次看到他在歎氣,他到底在歎什麼?闖闖不懂,闖闖隻覺得看他歎的這麼悲傷,不像無情的大魔頭……似乎開始有點可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