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下幽築心月
    “開飯咯。”當準備好燉煮的雞鴨，聞麓又把別人送來的農家小菜也端上桌，這樣又是擺滿豐富的一餐。
    聞麓抱牧閑來桌邊坐好的當口，那影惜已經跳上板凳半蹲椅子上抬身很沒形象的出動筷子了。看他如此模樣，牧閑又笑起來，而聞麓擰眉不耐。
    “你真是沒規矩，有客人還這麼蹲著吃飯，真難看。”聞麓瞪影惜，但影惜還是笑嘻嘻的沒臉沒皮。他毫不在乎的先撕了一個烤鴨腿一口咬下，那濺出的熱油都噴向對麵的牧閑，聞麓差點氣得摔杯子，到此時影惜才尷尬的放慢了動作，他滿口咀嚼油肉，為表示客氣，他還又用油手撕了個鴨腿砸牧閑碗裏。
    牧閑感覺這人吃相真是粗狂豪邁，看不出影惜生的秀氣俊朗，倒是習慣真不敢恭維。
    聞麓把影惜給牧閑的油鴨腿又挑回自己碗裏，他給牧閑先盛了碗雞湯，又是夾了許多小菜放牧閑麵前小盤裏：“你先喝湯潤肺，我們這裏的山草雞湯很特別，不用長時間燉燒，現燉現吃特別香酥，你原來那邊是吃不到這麼原汁原味的美食吧，快嚐嚐。這鴨肉太油了。我給你處理下。”
    聞麓小心的用竹筷子把鴨腿上的油皮撤下，然後把鴨腿肉撕成一小條一小條沾了甜醬放牧閑麵前的小盤子裏，看他如此細心又講究，牧閑心裏暖暖的，他覺得聞麓的動作溫柔的戳中了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抬頭又看對麵影惜吃的餓狼撲食毫無形象，那油手還在木桌上蹭來蹭去擦油，牧閑實在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影惜，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祭祀婆婆不歡迎你去她家吃飯了。”聞麓感歎起來。
    “老大，我被趕出不是這件事引起的好不好，是因為小棠君這家夥告狀。”影惜哼哼的道：“吃飯越誇張說明對食物越加滿意，這是對烹飪者廚藝的肯定，老大你該高興才是。”
    “哈……”牧閑搖頭忍笑。他吃一口湯，隻感覺香酥潤口，美味都充滿整個口腔，他眼神發亮表現的非常誇張可愛。聞麓看著他這樣子也微笑了。
    這種美味感覺牧閑在王宮從無體會過，王宮中曾經有的都是被多道加工又驗毒過的冷食，輪到上桌時，它們最後再加熱一遍，那時都沒了第一道出爐時的香味，牧閑很讚歎這裏原汁原味的美妙。
    這頓吃的非常飽實。聞麓之後也命令著影惜一同收拾了桌子。天很暗，入夜點了燈後也終打發影惜走了。聞麓又是開始準備熱水給牧閑洗漱，廚房煮水時，他還不忘來陪又坐上床的牧閑，聞麓拉開椅子坐牧閑床邊，他無話找話對他道：“我們這裏生活比較單調，一般人家到晚上吃好飯，準備好第二日勞作的工具就睡了。這裏沒什麼書典也沒什麼娛樂，為打法晚上時間，祭祀婆婆偶爾會給小孩們講故事。你覺得這裏很無聊嗎？還住得習慣嗎？”
    牧閑又微笑對他，他現在的起色很紅潤，這眼神再眯眯一笑，聞麓望的眼都直了。
    牧閑道：“不無聊啊，我反而覺得很不錯。這麼的簡單，這麼的寧靜，心也感覺好輕鬆，我好久都沒有這種快樂自在的感覺了。心裏也沒任何的壓力。”
    “嗬，我看你隻是因才剛剛接觸這裏才感覺新鮮吧，等時間長了，也許你會膩煩。”聞麓哼起來。
    牧閑又笑：“我說不會膩煩是真的，我保證，我不是喜新厭舊也不是貪婪富貴的人，我很容易滿足，有琴在，有安詳，我便滿足。”
    “那我再問你，你覺得是我這裏好，還是那混蛋那邊好？”
    “……”牧閑聽他這一問卻是愣了下。
    “你說啊。”聞麓卻是開始咄咄逼人，他盯著牧閑，牧閑知剛剛自己說那句已類似答應了什麼，沒想到聞麓這麼認真順著他話就接著問了，今日算第一天兩人正麵交談。他就這麼要絕對的回答，聞麓的鑽牛角尖的固執還真是像他的個性。
    “你既然說我這裏不錯，那你會願意留下來嗎？”聞麓問著竟突然握著牧閑的手了。牧閑盯著他，他也盯著牧閑。
    牧閑看到聞麓眼中又似燃燒起那種強烈的瘋狂，他心裏突然有點陌生的怕起來。
    牧閑聽到廚房的水蒸氣都冒出了煙，他終於找到借口扯開話題道：“你先去準備水吧。”
    “沒事，你先回答我！”聞麓還是期待的握著牧閑的手盯著他，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等一個答案。牧閑盯著他看，他也盯著牧閑，互相的眼睛中都是對方。
    終是僵持了一會，牧閑還是小心的抽出了手，他有點表情失望低頭隻看被褥道：“你隻是想從我這裏得到個比較答案，你還是想要比試，你想看到底是你贏了還是藍王贏了是不是？”
    聞麓一聽一愣，他被牧閑抽離了手，他有點失望也有點窘迫。其實他心裏明白，他不是這個意思，但自己那又冷酷的眼神，顯然讓還傷著的牧閑誤會了。牧閑還以為他是那個固執的他，他開始後悔自己曾經的態度，聞麓試著挽回安慰起牧閑道的：“到現在你還是如此的看我？對不起，看起來是我不好的一麵給你留下太深刻的壞映像了。你別生氣，也別怕，我不會再那樣執著了。你也誤會了。我真的隻是誠心想問你的心意……牧閑……你請相信我……”
    牧閑聽聞麓如此說抬起了頭看聞麓，聞麓還是安慰的又眼神轉為柔和的望他，牧閑還是勉強笑了起來：“嗯，我相信你。你隻是你。不需要任何的比較，知道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聞麓歎一口氣，他感覺牧閑怕他又擔心著他，牧閑還真實心思細膩，他那種心思隻有從他眼神的靈動能觀望出，聞麓想還好自己也夠細心，總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聞麓開始有點後悔自己曾經對牧閑做的事，當初回想起來真的是非常的過分。
    牧閑這麼純然善良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陷害他，卻他錯怪他恨他欺負他害他身心都傷的非常厲害。現在倒是牧閑又故作堅強的來原諒他接受他，聞麓心裏越發內疚就越發喜愛牧閑，想揉在懷裏好好的安慰。
    “我去倒水給你洗漱……”聞麓還是結束了剛剛的詢問，他站起來去給牧閑準備晚上的水。
    當他離開後，牧閑望著聞麓的背影，想說什麼，卻感覺心裏好難過也好無奈。
    差一個說出口的勇氣，差一個坦誠的包容，他都不知自己此時難受的心思是什麼感覺。
    入夜睡覺聞麓總是在一邊靠窗大羅漢椅上就寢，這羅漢床靠近臥床，讓他能方便的半夜起身給牧閑倒水喝，這裏的氣候也溫暖，不冷不熱，入夜更有一股清爽，牧閑隔著透明帳子夜半看聞麓睡的很熟，他卻是睡不著。傷口還有淡淡的癢痛，但心思在觀到窗外明月時也突然思考起許多問題來。他不知此時藍王在宮中生活的如何了？他在想念他嗎，但為什麼自己心裏卻感覺對藍王‘陌生’起來，這種陌生的感覺叫不牽掛不在乎。自己真的是無法思念藍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