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燭影搖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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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了一季密密的冬,終於在春裏隨心所欲!
或明或暗的星,不離不棄的雲,調墨著黑白,定奪著陰晴。在彩虹橋頭構思著春回大地、姹紫嫣紅的水墨江南,展一幅千裏雲圖。完成一首花木成棲,落英繽紛的詩章,吟一曲歎調。然後悄然退去,難覓蹤跡!(刹那芳華作)
寒月光華似水,揉碎的光灑在寬敞的園中,拉長了樹影,幾分滄桑與度過嚴冬的慶幸讓幹枯的樹木綻放新芽,明明春天像是才到,可園中的樹卻是早已逢春一般,爭相恐後的綻放著絢爛的生命,紅了滿眼。
花。
紅豔的花朵在枝頭招展著人們的眼光,期盼著他們的欣羨的目光,羞羞答答的花兒在摘花人手中顫著,害怕著就這樣被扔進肮髒的土中,隨著潺潺流水,無情而去。
有些花,無疑是幸運的,燦紅的花瓣隨風飄到瑩白的手心,落成一首無人能解的悲歡,風幹透了花薄弱的身子,帶著殘留不去的花香,被裝進袋中,成了香囊,永世珍藏。
它們不隨流水而去,無蹤,不會零落土中,成泥。
那些被風帶到手心的花兒,就這樣慢慢的被人留著,直到遇見它們將伴隨終生的人兒。
在風中飄零的花都希望遇見這樣一個愛花惜花之人。(就讓我懶懶吧~~~)
君子煬是個愛花的人。
他愛看花在風中被風兒無情的帶離不舍得枝頭,也愛看那些落花掉在泥上發出的輕微歎息,更愛看那些桃花開放,燃放者自己的生命,不顧一切!
就像自己愛著那個人一樣,不顧一切,不計後果。
他說過他不會怪自己騙他,不會計較他是個男人,不在乎世間的目光,不會嫌棄他,不會…子衿給了他太多的承諾,多到讓他難以承受,忘了許多,直到他看見子衿遠去的背影,自己曾握緊他的手,現在卻再也握不到了。
他定是還在怪我。
君子煬總是這樣想著,看著在人堆中的子衿,想叫他,卻怎麼也開不了口,隻能傻傻的笑笑。芳華樓的人都說他變了,縱然知道他是男人,樓內的人在一番驚訝後也慢慢的接受了他,隻是他還想不懂為何子衿會慢慢的離開自己了,他還是不懂。
男人,是不可以在人前落淚的,以前扮作女子的他也是個堅強的人,所以他總是忍著那些要跳出眼眶的淚,悄悄的離開喧鬧的人堆,離開那個他在地方,他才能讓自己慢慢的恢複過來,變回堅強的自己,可他還是忍不住那些在路上就落下的淚水。
一滴一滴,淚水像洪水,一旦掉下一滴便再也忍不住了。
英雄不落淚,未到傷心時。
子煬想著這句話,現在的他一定很傷心吧,淚水仿佛不會落盡一般,落成了一條傷心的河流,在子煬的心裏緩緩流過,剩下擦不去的痕跡。
就像落在土裏的落花,被泥土包圍著,陷入死亡。
子煬不知道子衿的溫柔是不是那貌似溫柔卻狠毒的泥土,如果是,他也願意這樣沉淪在他的懷中,隻是他現在連子衿的麵都見不上了。
到了要躲著我的地步了嗎?
喝著酒,看著落花滿天在月下飛舞,子煬愣愣的想著。
“哥。”
子煬聞聲回頭,笑臉盈盈的莫今朝走過來,手裏還拎著一壺酒,子煬因笑道:“怎麼,你被姚羽那小丫頭整了,來找哥訴苦?”
莫今朝原先叫子煬姐,自從知道子煬是男人後便改叫了哥。
想起以前子衿因今朝總是來尋自己而吃醋不悅的模樣,子煬不禁揚起嘴角,隻可惜那樣的他再也看不到了、
莫今朝坐下後,心裏還是不太習慣扮作男裝的子煬,想起以前那個豪氣的姐姐,莫今朝聽著子煬依舊悅耳卻添了幾分男子嗓音的低沉的聲音,不習慣。
他淡笑道:“不是,我和姚羽好的很。”子煬喝口酒,道:“那是為何?以前你來找我可都是吃了那小丫頭的癟。”
想起以前莫今朝的樣子他就想笑,當當一個芳華樓樓主竟然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搞不定,這讓他不由多次說了他,但莫今朝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也隻好隨他去了。
聽聞他來找自己不是為了那小丫頭片子,子煬還真是吃驚了一番。
“那是為何?和那小丫頭片子好得很,怎麼不陪她?”子煬喝著苦酒,愁上心間。莫今朝放下酒壇,自己也喝了起來,他望著子煬日漸消瘦的臉,心中暗歎情最傷人,不過卻甘願如此。他自己就是這樣。
“哥,你和子衿大哥…”莫今朝沉思著,撿著詞說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讓子煬更加難受,明白他的顧慮,子煬反是笑了。“沒事,小弟,想說什麼就說吧,跟我還吞吞吐吐的…”莫今朝搖頭。
“騙人。”子煬笑罵道,晃著杯裏的酒,滿腹抑鬱的他說道:“小弟,我想離開芳華樓。”
莫今朝身形一震,杯中的酒也不受控製的灑到桌上,他詫異的看著子煬,驚呼道:“哥,你要離開這裏!”莫今朝的驚訝也在子煬的預料之中,他說:“隻是一段時間而已,我想去江湖上走走,或許累了,我還會回來這個鬧市桃源的。”
子煬對莫今朝笑著搖他放心。
“你這模樣怎麼讓我放心的下!”莫今朝歎道。又問:“是為了子衿大哥嗎?”子煬眼中升起淡淡的愁霧,他問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不知道,或許是這種日子過久,連武器都生疏了,話說好久沒讓‘黑墨’染血了,哥有點手癢了。”
深知子煬來曆的莫今朝見他打定主意便什麼也不說了,隻是悶著喝酒,兩人喝至半酣時,又有人來了。子煬回頭望去,那挺拔的身姿,一身錦衣長袍,俊逸的臉上帶著些許落寞,不是他的子衿還能有誰?
子煬呼吸一頓,見子衿走近,他忙道:“我走了。”莫今朝還愣在那裏他早已遠去,幾個起落消失無蹤。“你就這麼怕見到子衿大哥嗎?”
人漸漸近了,一臉倦容的子衿走近莫今朝身前,打量著滿桌的酒壇,笑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喝這麼多酒。”
隻見桌上擺了七八個空酒壇,莫今朝手上又拿著個酒杯,子衿自然而然的認為是他喝的,莫今朝支支吾吾的點頭答應,隨便謅了理由搪塞過去,子衿聞言,說:“情本傷人,何況是你呢?”
子衿也坐下來,拿起桌上還剩的酒往口中灌,直看得莫今朝目瞪口呆,忘了問他。“怎麼了?”子衿擦淨嘴邊的酒,不明的問。莫今朝回神,問:“子衿,你不是不喝酒嗎?”
芳華樓中的子衿可是個不惜美色,不碰酒的好男人,有時候連姚羽都在自己麵前說他好話讓他小小的吃醋一下,現在他看見不喝酒的子衿大口的灌酒能不驚訝嗎?
“偶爾為之,這酒滋味也不錯。”子衿輕笑道,想再喝卻發現桌上的酒壇都空了,他悻悻的擺手道:“沒趣,酒都無了。”他眉頭鎖著,忽地愣住了,彎身撿起地上一物,放到眼前,霎時,莫今朝看見子衿臉色轉白,不由擔心。
再看子衿手上,拿著一個小小的玉扇,做工甚是精美,剔透的碧玉上掛著紅繩,看上去該是玉佩一類的飾品,這麼名貴的東西是誰掉在這兒的?難道…
莫今朝想到才走的子煬,更加擔憂。
“玉扇,這玉扇是我送給子煬的,怎會在此?”
子衿看著玉扇喃喃自語,他抬頭看著莫今朝,沉聲道:“剛剛子煬是不是在這兒?”“…”莫今朝直覺不對,但也不能不說,被子衿那雙狠毒的雙眼盯著,他渾身不自在的說:“他剛才是在這裏。”
子衿表情一冷,看的莫今朝心裏七上八下的。收好玉扇,子衿又問:“他可是跟你說了什麼?”莫今朝正色道:“他說他要離開芳華樓。”子衿聽了,什麼也沒說就走了,離開的方向和子煬離去時一樣。
“情總傷人,為何人們還是貪戀那一抹溫柔?”莫今朝看著風吹落滿桌的桃花,忽道。
子衿問子煬想要什麼,子煬說,我想要一把扇子。子衿笑說:“那有何難?我這給你買去。”子煬搖頭說:“我要的可不是普通的扇子,我要和真扇子一樣大的扇子。”子衿取笑道:“那是什麼扇子?”“我要的是用昆侖山上的玉石,請江湖上最有名的工匠給我雕的玉扇子,而且是一整塊玉石,可不準給我拚湊。”
子衿頓時啞住。
先不說這昆侖山上的玉石有多少,按照子煬要求的確是不多,先是要找出這麼一大塊合乎子煬要求的原石就不容易,還要找出一塊上好的玉石,這些有錢都可以辦到,最難的就是子煬說的要請那個人來雕刻。
那人脾氣怪不說,還喜歡四處亂走,行蹤詭秘。
子煬見子衿臉色也知道這要求太過分了,他笑笑道:“我說笑的。”其實他真的很想要個玉扇子,隻要是子衿送的就可以了,子衿也笑著,可是那夜以後他消失了一年。
整整一年子煬都在擔心子衿的下落,一年後他回來了,手上戴著一個巴掌大的玉扇子,遞給他說:“給你。我找不到那麼大的石頭,手下吧。”望著這玉扇,再看看子衿滄桑的臉,子煬淚落。“笨蛋,我隻是說說而已。”顫抖著接過扇子,子煬還是不忘怪他將自己丟下一年之久。“都不告訴我。你走了。”
子衿很是開心的笑著安慰子煬,那一刻子煬發誓自己在也不要離開這個男人。
後來子煬知道子衿為了求那人刻扇竟被他廢去一隻手,他說他治好了手才敢回來,怕子煬罵他。子煬當然要罵他了,可是罵道後來怎麼也罵不下去了。
手腕上還留著一道疤痕,子煬心中難過也決定不會將這子衿千心萬苦換來的東西弄丟。
可今夜,子煬卻弄丟了,他尋遍了屋中每個角落都無法找到,難道是掉在院子裏了?子煬心中剛有此想,門卻被人推開了,門口站著麵冷如霜的子衿。
子衿?子煬痛苦的看著他,望著他的臉,心中的情愫無法壓製的湧上心間。
子衿合上門,轉進屋內,見屋中一片狼藉,如電的雙眼掃見床上擺著的一個包袱,心中一沉。看著站在角落愣愣的子煬,他說:“子煬,你真要走?”
子煬看不見背對著他的子衿的臉,他點點頭後才發現子衿看不到,於是他艱難的應了。“是的,我要走。”子衿坐到床上,問:“為何?”翻看著子煬的包袱,他才發現他什麼衣服也沒帶,就帶了五年來他送給他的幾把扇子而已。
“我…”子煬開口想答,但開了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他愣愣的望著子衿打開扇子,扇上題著詞,是子衿寫給他的。怎麼也忘不了。
“春水伊人離,何人解其意?”(讓我胡謅下吧——!)子衿念著念著,子煬忽地大吼一聲:“別念了!”子衿抬眼看他,不驚不惱,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子煬,問:“為何?這詩你不喜歡了,沒關係,我可以重新給你寫首。”
子衿笑著,那笑看在子煬眼中卻讓他更加難過。他搖搖頭,咬牙道:“不是。”子衿又問:“那是不喜歡這扇子了,我在給你買個,然後請最有名的詩人畫家為你題詩作畫。”子煬還是拒絕道:“不要!”
子衿臉色還是那麼冷靜,冷靜到子煬崩潰。“那你是嫌這玉扇子小了吧,這幾年我也沒送你什麼,你定是不喜歡了,沒關係,我再給你換個,比這個更好更大。”子衿淡淡說著,將玉扇往地上一扔。
“不要!”子煬身形一動,接住玉扇,心裏緊張得連呼吸都亂了。“為何不要,為何還要留著呢?我會再送個大的給你,比這個更好。”子衿站起身,逼近子煬,問他。“不要了。”子煬不敢看他,眼神四處遊移,將玉扇往懷裏藏去。
子衿將子煬逼到牆邊才停住腳步,他看著子煬被發遮住的臉,說:“子煬,你都不看我,現在你就這麼討厭我了嗎?”話中帶著讓子煬不敢相信的寂寞,他抬頭看著子衿,他臉上有笑卻是如此的落寞與悲傷。
“子衿…”子煬輕聲喚他。子衿看他。“你為何要擺出那麼難過的臉?我走了你不該高興嗎?你定是還在記恨我騙你吧,怪我瞞著你,我是個男人,我想忍住對你的那份感情,我想忘記以往的一切,很想很想,可是我試了很多次才發現自己做不到…”子煬抖著聲,問他,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臉是那般蒼白,如雪勝紙。
子衿麵無表情,他盯著子煬,看著他蒼白的容顏,忽地伸出手來。子煬想躲開他的手,但子衿的手伸到中途就落了。“子煬…”他悠悠一歎,攪動子煬的心。“你走吧。”
子煬一怔,轉頭看他,子衿對自己笑著,說:“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你走吧。”子煬望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瞪大雙眸,子煬的眼中映著子衿悲傷無奈的笑。
“子衿…”子煬喚他,子衿不理他仍是說道:“你說的對,我忘不了以前,那個堅強的女子,盡管我說服自己接受身為男子的你,可是我發現這一切是那麼的困難,看著你,我總是想到以前的事,怎麼也忘不了。所以我躲著你,好好想想我們的以後。”
子衿說完,看著子煬,笑得溫柔。“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管男女,也許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你才要走。以前我們說過要去浪跡江湖,現在好像做不到了,子煬,原諒我吧。”
子衿再次伸出手想碰碰子煬的臉,這次子煬沒躲,他感到子衿的手是那般冰冷,盡管他臉上裝作滿不在乎。這個男人不想讓自己走吧,傻瓜,連點好聽的都不會說。可就是這個傻瓜讓他愛的那麼深,不想離開。
子衿的手在子煬的臉上停留片刻便收回去了。他望望子煬,欲言又止,最後沉默離開。
一步,兩步,走向緊閉的門口,他必須趕快離開這裏,不然他肯定會用武力讓子煬留下的,自己給不了的就讓別人來照顧他吧。
子衿步子才邁開幾步,就覺腰上一緊,背後貼上一個人,子衿身子一震,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之人是誰。
死寂。
誰也沒有說話,子衿不敢,他怕話一出口會發現這一切原來不過是幻夢一場。子煬不敢,他怕子衿看見自己的臉,羞得無處可躲。
“子煬…”子衿握緊雙手,忍住想轉身抱住他的衝動,緊張得開口,才叫了子煬的名字他都說不話來了。子煬埋首在子衿背後,悶聲道:“你個笨蛋,我有那麼難看嗎?你都不轉頭過來看我。”
子衿感到腰間的手放開了,緩緩轉過身去,看見剛剛那個臉色蒼白的人兒此時卻像個情竇初開般羞紅了臉。看慣了女人的他,男兒姿態的他臉上浮起紅暈,那清冷的模樣中帶著些許嫵媚,子衿不由癡了。
待子衿回神,身體早已抱住子煬,低頭吻住他的唇。
一吻罷,子煬急促的倒在子衿懷中,輕言軟語道:“混蛋…”子衿紅著臉道:“子煬…你,你不走了嗎?”子衿緊緊抱著子煬,怕他就這樣消失在自己懷中。子煬笑道:“你想我走?”子衿忙搖頭,那模樣和剛才的冷靜形成很大差別,讓子煬不禁笑了。
兩人覺著站累了,便坐回床上,子煬想起以前子衿不理子衿,又開始心裏不舒服了。“子衿,你以前為何不理我?還躲著我?”子衿一身冷汗,他道:“這…”“這,什麼?”子煬不高興了,難道你還真的有啥事瞞著我不成?
子衿看著一臉怒容的子煬,心中猶豫是否要說出來。“額…就是這個…你附耳過來。”子煬依言,在聽完子衿的話後他大笑出來,倒在子衿懷裏笑得花枝招展。子衿被他笑得萬分尷尬,看著子煬的笑,他想想也沒什麼了。
“呆子,這你還要出去找人學,我來教你。”子煬笑罷,忽道。“你…教我?”子衿愣住,皺眉道。“子煬,你…”子煬一伸手將子衿推倒在床上,壓在他胸前,吃吃笑道:“這東西,我當年走南闖北總比你這呆子看得多了。”
子衿望著子煬的模樣,絲毫未想到他被子煬壓在身下的狀況是多麼危險,他道:“這,子煬我看我們還是不要了吧。”臉紅紅的,子煬看在眼裏那麼可愛,一股想將他占為己有的欲望讓他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為何?難道子衿不喜歡子煬嗎?寧願到外麵去找別人…”哀怨的看著子衿,子煬心裏笑得得意。你個呆子,叫你不理我,哼哼。子煬心裏已經決定要暗暗收拾這個呆子一頓了。
子衿也覺心中有愧,他訕訕道:“子煬,不是,我…”子煬道:“那是什麼,你不理,還不看我一眼。”子衿真是恨自己的猶豫,傷害了懷中的人兒,他正兀自說著話,懷中的人兒卻不安分了,手四處遊移,子衿實在受不了了,拉住子煬亂動的手,道:“子煬,你在幹什麼?”
子煬無辜的看著子衿臉上的紅暈,聽著他粗重的喘息,眯眼笑道:“幹什麼?當然是幹我們該幹的事了。”子衿臉更紅了,他支支吾吾道:“這…子煬…”子煬用唇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噓,我們該睡了。”子煬邪邪笑著。
夜,深了。
第二天,莫今朝擔心的來到子煬的院子,望著緊閉的大門,莫今朝想起昨晚離去的子衿心中不免擔憂。
不知道子衿和子煬怎樣了?子煬真的要走嗎?
莫今朝不斷朝屋裏張望,可那緊閉的大門卻沒有要打開的跡象。這都日上三竿,他們怎麼還沒動靜啊?
難道子煬哥昨晚就走了,但是子衿怎麼會沒反應呢?
莫今朝在這裏擔心半天,可屋裏的人還在那裏計較著昨晚的纏綿之事。
“子煬…”子衿搖搖在他懷裏睡著的子煬,腦中想起昨夜的情景,心中對懷裏的人兒感覺越來越奇怪了。果然還是個男人啊。
“恩?”子煬嚶嚀著醒過來,見子衿醒了,又惡作劇的貼上去,伸出舌舔著子衿的唇,那煽情的模樣讓子衿不由開始頭疼了。“子煬,別鬧了,天亮了,今朝還在擔心我們的事。”
子煬慵懶的用指在子衿健壯的胸前劃著,不滿的抱怨道:“啊啊啊,還早啊,小弟肯定也還在睡呢。”說罷,不等子衿開口,子煬又開始動作,讓子衿苦笑著掉進他的溫柔陷阱之中。
可憐莫今朝在屋外等到很久很久都沒見人出來,見夕陽西下了,莫今朝歎著氣回屋去了。在他屋裏的姚羽見莫今朝回來了,不由氣道:“混蛋你去哪裏了,一天都不陪我玩。”
莫今朝抱歉的笑笑,撿個椅子想坐,卻被姚羽一腳踹開。“羽兒,你不必…”坐也不讓我坐吧…姚羽鼓著腮幫子,滿臉怒氣,哼哼兩聲,不理他。莫今朝默默再換了個地方坐了,滿心擔憂的想著事情,也沒去理姚羽了。
姚羽見莫今朝不理自己很是生氣,心中不免委屈。混蛋,都不來安慰我!她猛地站起身,往屋外走去,才到門口就撞到人了。
好疼。姚羽捂著鼻子悶哼,嘴上一點都不留情的說:“誰呀,居然趕擋本姑娘的路,不想活了是不是?”
門口站著的兩人聽見姚羽的話,手拿一把烏黑折扇的俊秀公子笑道:“小丫頭片子,居然跟我這麼說話,你才不想活了。”
哇,好好聽的聲音啊。姚羽還在那裏陶醉,頭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記,疼得她兩眼冒淚,莫今朝聞聲早就趕了過來,護住姚羽,朝門口兩人笑道:“哥,子衿大哥,你們來了。”
一身男裝,風流瀟灑的子煬淡笑道:“是啊,我來和小弟說些事,沒想到就挨了一頓罵,你怎麼管你家姚羽的,再這樣無禮別怪哥不念你的情麵教訓她了。”
姚羽在莫今朝懷裏望著門口兩人,看著那個手拿折扇的公子越發的熟悉,還和子衿站在一起,模樣甚是親昵,是誰呀?
莫今朝笑道:“哥,你不用這樣吧,羽兒隻是調皮了點,其他還是好的。”姚羽聽見莫今朝說自己的不是,可不願意了,她掙脫出莫今朝的懷抱,狠狠瞪了子煬一眼,氣呼呼的走了,看的莫今朝隻能苦笑搖頭。
子煬和子衿進屋找個地方坐下,子煬閑閑的玩弄著手中的扇子,子衿則坐在一旁看著子煬,偶爾兩人交談幾句,那樣子看的莫今朝甚是不甘,他和姚羽何時這般過?
莫今朝也湊過來,道:“哥,你和子衿大哥…”剩下的話不用說三人都明白了。子煬忽地正色道:“小弟,我們來就是要告訴一件事。”莫今朝靜靜聽著。“我和子衿準備離開芳華樓。”子煬冷不防丟下這句話讓莫今朝驚訝了片刻才回神。
“哥,你們要走?”莫今朝驚道。子衿接道:“是,子煬說他想去江湖上走走,芳華樓現在也太平,所以我們留下也沒何意義。”子煬點頭笑了。“可…”莫今朝還是不願子衿和子煬離去,相伴這幾年,這份情誼自是不用說。
子煬道:“小弟,芳華樓中能人那麼多,也不缺哥一個。”莫今朝默默聽著,他知道子煬的想法,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在乎的隻是曾經的回憶。
子煬和子衿走了。芳華樓還是一樣,隻是少了點什麼。莫今朝望著天邊的殘陽,總是想著子煬和子衿現在身在何處,又在做些什麼。
“子煬,天亮了。我們該上路了。”
某間客房內傳出一個男子抱怨聲,片刻又沒了,隻是傳出一些曖昧不清的呻吟,令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