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給你的郵件看了麼？”
    “恩，但是這樣方氏集團會因此受到很大的打擊，很有可能會……”
    “誰讓他非要與鄭君昊為伍？算他倒黴！”
    “……”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做方氏集團的女婿，有什麼情況我們又不會袖手旁觀。”
    “……知道了！”
    “你就等著明天開始看戲吧。”
    “……好！”
    “還有……”
    “行了，先這樣！我有電話進來！”電話果斷地收線，男人盯著手機看了半天，其實是信息而不是所謂的電話。
    “有禮物收，今天要關注哦！”故意模仿俏皮的口吻，還有可愛的笑臉，Ethan看著那一串號碼，攥緊了手機。沒有儲存，不代表真的不知道。
    鄭君昊曾問過他為什麼會在YO上班，這邊頂多算是間小型新興企業，按道理他一個MBA畢業，又成績優秀，應該有更好地選擇才對。對此，Ethan淡淡地說不想依靠裙帶關係，從頭做起未嚐不好。
    YO辦公地點就在大廈的十六層，門口那個小警衛已經習慣經常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車子，固定停在正門口的位置，不同的是沒有再像第一次等那麼久了。
    沒有公事安排和約會的時候，鄭君昊就會冒出來，拉上Ethan去喝一杯，他們之間默契地不會談到方敏英。當然基本上都是鄭君昊單方麵找上門的，這樣的相處模式怪異，偶爾也會見報，任外界迷茫，那個人繼續的不亦樂乎。
    不過仔細算來，從上次聖誕之後鄭君昊就沒再出現，一切仿佛又恢複了正常。他這一個月裏，與方敏英呆在一起的時間反而增多了。對於那個聖誕夜，敏英沒有問過，Ethan也便自動選擇忽略，但總感覺敏英變了，很多時候變得沉默，還有敏感。
    他明白女人一般是容易患得患失的，但方敏英是非常獨立的女孩子，不會因為幾個電話不通，找不到人或者加班之類忙的時候，而心生抱怨疑惑，但這一切似乎正在慢慢地改變。
    鄭君昊所說的禮物，果然過了沒多久，就出現在辦公桌上。黑白色的包裝，方方的盒子，Ethan沒心情拆禮物，順手放進抽屜。直到下班臨出辦公室時，還是忍不住重新拿起盒子，才離開。
    “今天我們去吃什麼？”敏英一上車，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問道，“我等的都要餓死了。”
    “恩，今天晚了些，比較忙。”Ethan笑著解釋，隨後說了句你想吃什麼都行。
    方敏英翻開手機，開始找今天同事說的一個好吃的泰國餐館。這期間，Ethan的電話響了幾次，他看了眼號碼，又重新放回口袋。
    “怎麼不接？”敏英隨口一問，她的注意力還集中在找餐館地址上。
    “開車接電話不方便。”Ethan遲疑了下，回答道。他注意到敏英又看了眼他，神色略帶懷疑。
    “終於找到了！”方敏英沒有在一個問題上繼續追問，她快速說出地址。Ethan有些慶幸，電話沒有再響起。
    已過下班高峰的交通並不順暢，一路上走走停停的，Ethan專注於開車，這樣的道路很容易讓司機疲勞，同時心情也變得煩躁。
    “這是什麼？禮物麼？”方敏英突然發現了好玩的東西，探過身子從後座上把方盒子拿了過來。
    “那個……”Ethan顧著開車，還未來得及說什麼。
    “好漂亮！買來送給我的嘛？”方敏英的聲音變得雀躍，她高高舉起自己的手臂，然後趁著等紅燈的時候，晃到Ethan的眼前，同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Ethan望著那抹綠色，臉色一下變得蒼白，直到亮起綠燈，後麵無數喇叭開始叫囂，他這才緩過神來。
    方敏英一直注視著眼前這個人已經慌了神的動作，臉上變換著不同的神情是她所看不懂的。那是怎樣的表情，理解為是由詫異到震驚，再到糾結又或者是……痛苦？
    方敏英看著他，等待著答案。她的雙手維持著相握的動作放在腿上，腕上的鐲子與肌膚接觸的冰涼溫度，此時擴散到整個身體，她感到異常的不安。Ethan依然不說話，略低著頭，臉掩藏在大半印象下，看不清表情。
    車子已經停在路邊很久，方敏英咬著嘴唇，終於用力將玉鐲摘下來，硬塞回Ethan的手裏。這一連串的動作引來了對方的反應，他用力抓緊鐲子，青筋微顯，骨節泛白。
    “你到底怎麼了？”方敏英說話的聲音已染上了哭腔，“對不起！我不該隨便動你的東西……我……”
    “我送你回家吧，好麼？”Ethan終於抬起頭，蒼白的麵孔上那雙黑眸微紅，他勉強扯出笑容，但顯得如此無力。
    方敏英的臉已滿是淚水，她倔強地忍住抽泣發出的聲音，用力咬著嘴唇。
    “你能告訴我怎麼了麼？我做錯了什麼？那個人是誰？還是……你……”她無法說出“你變了”這三個字。
    “敏英，我……隻能說這隻鐲子對於我來說很重要，今天的事很突然，我改天……講給你聽，好不好？”
    電話又重新響起，很短暫，這一次應該是短信。
    “我讓你現在看手機！”方敏英的情緒完全被挑起來，近乎失控，她盯著Ethan，緊緊抿著嘴唇。
    兩個人僵持了近乎一分鍾，方敏英快速下車，連車門都顧不上關。寒冷的冬日，霓虹燈閃爍的街頭，女孩哭泣跑走的身影，引來路人探究的目光。
    手停留在車門上，手機卻適時地再次響起，他快速掏出手機，手顫抖地厲害。所有力氣隻因短短兩條信息而消失殆盡，手中的鐲子如記憶中一樣，晶瑩剔透的綠色，還有那一點點絲絲縷縷的白，是媽媽最愛的配飾。
    “喂！你看到我媽手腕上的那隻鐲子沒？”
    “恩，很漂亮！”
    “那是！我媽說了是長輩傳下來的，將來也會給我的另一半！”
    “哇哦！那我豈不是發了……”
    “鄭君昊！你怎麼笑得那麼詭異！”
    “哈哈……”
    隱藏在心底的回憶呼嘯而出，清晰地恍如昨日，他整個人依靠在座椅裏，仰起頭，微閉雙眼，絲毫不顧那還未關閉的車門。手機被扔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屏幕的光漸漸熄滅，其實不過是兩條簡短的訊息，言簡意賅卻直擊要害，亦如那個人每一次的動作。
    “……我把它找回來了，原諒我吧！生日快樂！”
    “回來吧，好不好……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