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軒轅瑤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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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思遠閣的客廳裏(瑞雪不清楚這個房間具體應該叫什麼,隻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說了)等候著,瑞雪有些緊張地問著香兒;“大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回二公子,大公子他樣貌出眾,溫柔體貼又知書達理,心思細膩,待人處事麵麵俱到,不僅孝順長輩愛護弟妹,對我們這些下人也是和藹可親,雖然他和我們話語不多就是了,而且琴棋書畫,歌舞騎射樣樣精通。”說起軒轅瑤霜,香兒臉上露出非常驕傲的神情,“若說大小姐是景南國女子的楷模,那大公子就是若嬌的楷模。”
若嬌是什麼?這還是頭一次聽人提起。瑞雪正想問問看,哪知香兒話音剛落,就聽到屋外響起了腳步聲,然後就看見一位翩翩佳公子出現在門外。
瑞雪當即就看得有點呆愣,這樣攝人心魄的美貌,不同於女人的嬌媚,和男子的陽剛帥氣也大大不同,柳葉為眉,星辰作眸,白玉成骨,清月為神,完美得隻有在那些精心繪製的工筆畫裏才有。
反觀下自己……某天瑞雪終於可以自行下床走動後,就第一時間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就著那麵可以入半身的大銅鏡,仔細端詳起了這張今後都將屬於自己的陌生的麵孔。
說好看?算不上,說不好看呢,長得也還清秀,總結一下,隻能算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而已。好在皮膚質地不錯,光滑且沒有瑕疵,雖然現在是因為大病初愈,蒼白了點,但瑞雪相信康複之後應該和曹雪芹形容賈寶玉的“色如春曉之花”的那種顏色有幾分相似,瑞雪接著又捏一把那臉蛋,十分意外的感覺很水嫩,像捏著一個三四歲小孩子嘟嘟的臉蛋。然後鼻子還是值得一提的,鼻梁直挺,鼻尖圓而小巧,瑞雪總算給這張新臉麵找到個亮點,他從很早以前就對別人的鼻子有這種偏好,比較喜歡鼻子長的好看的人。
“雪兒……”軒轅瑤霜一進門就把瑞雪輕擁入懷。
這一抱,讓瑞雪有點神遊的思緒立刻就歸了位,“哈?你是……”雖然知道是軒轅瑤霜要來,但還是訝異於這個人的舉動而問出口。
“雪兒,”瑤霜又輕喚一聲瑞雪的小名,他從瑞雪小時候開始就是這麼叫他的,“你還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真真不該讓你知曉的,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這一句“還活著”,像是一把釘錘,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猛地敲在了瑞雪的心尖上,讓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瑤霜後半句似呢喃一般的話語。真的是啊,他不管怎麼說都可以算是“還活著”,可是媽媽,風浪、風沙,還有那個他,卻都再也見不到了,你們在沒有風瑞雪的世界,過得還好嗎?瑞雪好想你們,想告訴你們瑞雪在這個世界活得很好。
想著想著,眼淚就不能自已地從瑞雪的臉龐滑落,當瑤霜放開瑞雪後,就見他已經是滿臉淚痕,於是非常擔心地問道:“雪兒,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意識到自己正在哭的瑞雪,這才回了神,慌亂地擦著淚,“對不起,我……我……”嘴上結結巴巴,心裏也亂作一團,要找個理由才行,“我……我隻是有點……有點難過……”
“雪兒在難過什麼?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瑤霜試探地問道。
“不,沒有,”瑞雪邊抹著淚邊回答,“我卻是因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而難過。”
“不難過,不難過,”瑤霜心下鬆了鬆氣,說著又一次把瑞雪擁住,“定會好起來的,我都聽孫大夫說過了,你會回想起來的。”
“不,不是因為怕回想不起,是因為這裏的人都對我那麼好,所有人都那麼關心我,愛護我,我卻把你們都忘記了,覺得自己好過分。”一說完,瑞雪的眼淚就有像開了閘似的一個勁兒往下掉,本來是給自己找的理由,現在卻讓自己更加難過。
“雪兒乖,我們隻希望你平安無事就好,別無他求,”瑤霜輕撫著瑞雪的後背安慰著他,“雪兒不會忘記我們的,隻是一時不記得了,”瑤霜又拉開他和瑞雪的距離,雙手扶著瑞雪的肩膀,溫柔但堅定地說道:“以前的記憶,失去了也定會找回的,就算不能找回也沒有關係,雪兒你現在要記住的是,從你出生在這個府裏開始,我就注定了此生都是你的哥哥,這府裏的所有人,包括沒有血脈關係的人,都是你的家人,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對於家人,我想不會有人僅僅因為他失去記憶就不去關心他,愛護他的。”
“嗯。”瑞雪點點頭。
“好了,讓我好好看看你。”瑤霜捧起瑞雪的臉蛋,“瘦了很多啊,理應好生補補才是。”
“我有好好補的,隻是孫大夫說我昏迷了整整六天,又不吃不喝,消耗太大了,可能要好些日子才能補回來了。”瑞雪解釋道。
“也對,”瑤霜理了理瑞雪額前的劉海,轉向一邊對他的丫環說道:“蝶翠,把我帶來的東西交給香兒。”
小丫頭蝶翠聽罷,便讓幾個或端著,或捧著,或提著不少東西的下人進屋來,把東西一一放下後,他們又退了出去。瑞雪大概瞄了一圈,應該都是些補品,還有就是些布匹,另有個精致的盒子,不知裏麵裝的是什麼。
“這些都是五爺賞的,”瑤霜指著那些東西解釋著,“我平時用不了那麼多,放著可惜了,就給你帶來了,雪兒你可不能嫌棄。”
“不會,怎麼會呢?”瑞雪趕緊說道:“王府的東西理應都是極好的,瑞雪怎會嫌棄。”
瑤霜聽了這句話後,神情複雜地看著瑞雪,理著他柔順的長發(似乎瑤霜很喜歡梳理瑞雪的頭發)說道:“雪兒,失去記憶對現在的你來說也許並不算件太壞的事情。”
“嗯?”瑞雪迷惑地看著瑤霜,想問為什麼,卻被瑤霜打斷。
“雪兒乖,叫聲霜哥哥吧,我好久都沒有聽到了,方才從我進屋起你都不曾叫過我。”瑤霜埋怨地說著,轉移了話題。
“霜哥哥,我……”瑞雪還是想問問,但又一次被打斷。
這次是屋外床來的聲音:“大公子,二公子,午膳已經備妥,老爺讓小的來請二位公子用膳。”
“去回爹爹,我們即刻就去。”瑤霜應答著,然後拉起瑞雪的手,“走吧,雪兒,你的膳食可不能耽擱了。”
“哦。”瑞雪隻得放棄追問,乖乖任瑤霜牽著走向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