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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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斷了,凡塵不甘心,於是每晚都在府裏四處查探,白天也時刻留意著,可是偌大的宅子裏,白天通常看不到夏侯桐和錢叔的人影,便是偶爾碰到,也不過打個招呼匆匆而過,看不出任何端倪。至於府裏的其他侍衛、錢叔的心腹小廝等人,也不見有什麼特殊的舉動。
總之幾天過去,仍舊一無所獲。
接下來該怎麼辦,凡塵一點頭緒也沒有,現在他隻要想一想這件事便頭痛不已,如此夜不安寢食不知味,再加上之前好長一段時間不曾好好休息過,讓他整個人顯得十分憔悴。
這些,林北涯都一一看在眼裏。
這日晚飯的時候,凡塵又讓人送了兩壇酒來,一杯接一杯地喝,菜卻沒吃幾口。眼看一壇子酒很快見了底,第二壇又拍開,林北涯終於忍不住,從凡塵手裏奪下了杯子,“你這樣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凡塵不說話,表情茫然無措,一張瓜子臉瘦得失了柔和的線條,讓人看了心疼,不知是不是有了幾分醉意,原本晶亮的眸子此時也顯得有些黯淡,眼神散散地對著桌上的燭火。忽然他輕輕哼了一聲,好像覺得有些不適,一手下意識抵在胸口處。
胸口又在發疼,隻要他一想到要放棄就會如此。
林北涯卻以為凡塵是疲累所至,臉上表情更是不忍,“凡塵,你何苦把自己弄得……我真的不是想要為誰開脫或者阻撓你……我隻是,實在不想你再這樣下去。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瘦成什麼樣子了!你知道自己有多久不曾笑過了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拋開這些身外事的幹擾,簡簡單單、開開心心在一起呢?”
為什麼?因為自己太笨、太沒本事!凡塵在心裏狠狠罵自己,之前聽了紀遠山那“兩全其美”的法子,他雖知道不那麼簡單,可想著從眼皮子底下尋找些消息,也不至於太難,哪知道做起來竟是舉步維艱!或許紀遠山出了這個主意還是想讓他去求他,這事若交給蒼流查處,大約是小菜一碟……正想到此,他腦子裏猛然記起了一件事!
凡塵突然想起,就在他和林北涯去找來福的路上,從茶館出來時,他似乎在街道對麵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當時天色太暗沒看清楚,而且他一心惦記著來福的事,也沒去細想,後來來福出了事,他在心裏認定了是夏侯桐所為,更不疑有他。此時想到蒼流,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又記起那個熟悉的身影,竟好像是……顧小蟲!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另有緣故?莫非他在此事上走入了一個誤區,來福根本就不是夏侯桐派人殺的,而是——顧小蟲?
凡塵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倒把林北涯嚇了一跳,“凡塵,你這是……”
“我出去一下!”凡塵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衝了出去。
林北涯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壇子,悄悄跟了上去。
林北涯初時以為凡塵仍是在府裏轉悠,怕他喝了酒不管不顧,若弄出什麼事,自己跟著還能打打圓場,沒想到凡塵卻直接躍過後牆出了府。
兩個人一前一後,展開輕功一路疾行,最後來到一處院牆外,凡塵直接越牆而入。林北涯左右看了看,也隨即翻了進去。進去之後發現這院子極大,前麵隱約有說笑聲傳來,仔細聽像是好多人在賭錢,右手側一片樓台屋宇也還亮著燈光,掩映在一片山石樹木之中,倒還安靜。
這裏當然是風月無邊,林北涯並非沒有來過,隻是他以前來時要麼在前院賭錢,要麼在後院飲酒作樂,卻不知這裏院落重重別有洞天,那些不足為外人知曉的地方一來隱蔽得十分巧妙,二來暗中也有人把守,就算客人喝醉了亂闖,也決不會進到不該去的地方。
此時凡塵從一處偏僻的院牆翻進來,林北涯就更加不知這是何地,他隻能萬分小心地跟在後麵。
59功虧一簣3031
凡塵來風月無邊是想找紀遠山問個清楚,可後院屋宇重重,他並不知道紀遠山住在哪一處,這裏他最熟悉的地方就是倚月樓,便朝那裏奔去,到了近前,抬頭看到樓裏果然亮著燈,他便直接闖了進去。
二樓房間裏,顧小蟲坐在椅上,手裏捧著一疊資料正看得津津有味,臉上眉目含笑,顯得溫文淡雅,坐在他右首的紀遠山雖然也麵帶笑容,卻總掩不去通身上下那蕭殺的寒意。此外在紀遠山跟前還站著一名年輕男子,身材高挑勻稱,腰上掛著一柄黑黝黝的長劍。
見凡塵推門而入,顧小蟲放下手裏的東西,率先撫掌笑道,“遠山,這一回你可輸與我了!我說這小子必會來,你偏說不會,現下如何?”
紀遠山抬眼,目光如炬在凡塵身上打了一個轉,微微皺了皺眉,“我看他是因為喝了酒,腦子不清醒,所以才跑來興師問罪的。不過沒關係,願賭服輸,我便答應你一個要求。”
“好,那我可記下了!”顧小蟲笑得越發燦爛。
凡塵顧不上聽他們在說什麼,他的確喝了不少酒,在路上被夜風一吹,很有些頭暈,好在他還沒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顧小蟲我問你……”
“噓——”顧小蟲站起來走到凡塵麵前,笑嘻嘻看著他,“你不用急著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問來福是不是我殺的吧?沒錯,來福是我殺的,不僅如此,我還從他那裏得到了很重要的消息,這,恐怕是你更想知道的吧?”
聞聽此言,凡塵劈手便揪住了顧小蟲的衣襟,“那天我看見的人果然是你!來福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顧小蟲也不惱,仍笑道,“來福都說了些什麼,你得去問坐在那兒的遠山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才是蒼流的正經主子,他不點頭,我如何敢告訴你?”一麵說著,手腕輕翻,已從凡塵掌中脫出身來,“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見顧小蟲走了,紀遠山輕咳一聲,也從座位上站起來,拍了拍跟前那年輕人的肩,“小雲,你也去歇著吧。”
原來這人就是上次在街口把自己打暈了帶回來的人,凡塵不禁側目,暗道這人一招偷襲得手,看來功夫隻在自己之上,以前卻從未見過,不知是何來頭,想著,又多看了兩眼。小雲則目不斜視,一張端正的麵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默默對紀遠山施一禮,轉身也走了。
紀遠山信步踱到窗邊,在窗戶跟前略站了站,才又慢慢轉回來,定睛看著凡塵,低低喚了一聲,“小塵……”聲音聽上去比之往常更加魅惑。
凡塵本來就有些頭暈,冷不防聽見有人喊“曉晨”,讓他一陣錯愕,恍惚中抬眼望去,正對上紀遠山深邃幽暗的目光,四目相對,他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人影模糊,幾乎什麼也看不清,更不知身在何處,腿一軟便往前栽倒,恰好跌進紀遠山的懷抱中。
紀遠山背對著窗,將凡塵牢牢圈在懷裏,繼續在他耳邊低聲說著,“小塵,你有日子沒來了,讓我好生記掛!其實你想報仇,我幫你便是,你何苦讓自己那麼累。”歎一口氣,他不再多說,低頭便噙住那兩片誘人的唇,輕吮淺嚐……房間裏,一團柔和的光芒籠罩著兩人緊擁在一起的身影。
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太久,紀遠山微微直起身子,魅惑的聲音裏帶著些許意猶未盡,“小塵,你的味道總是那麼誘人,真讓我恨不得……”說著話,他竟彎腰一把將凡塵抱起來,快步向屏風後的內室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在凡塵耳畔喃喃低語。
外麵好像又起風了,吹得窗戶咯啦啦直響。
凡塵在一陣頭昏腦脹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離開了倚月樓,再次置身於那鋪著褐色團花羊毛地毯的房間裏,這裏的家具擺設都十分精美華麗,此刻他便躺在一張通背鏤雕紅木貴妃榻上,腳下方立著一盞落地燈,燈罩用暖黃色的琉璃拚嵌而成,合邊墜著一圈珍珠串成的流蘇,在燭光輝映下瑩瑩閃耀。
上一次他是被小雲打暈之後帶到了這裏,這次他又是怎麼來的?凡塵揉著額角慢慢坐起身來,竭力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