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神秘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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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凡塵雖然武功不輸於阿道,而且也算得上……自家人,但是他畢竟來曆不明,讓他跟在老爺身邊,怕是不妥吧?”此時錢叔聽主子說想要凡塵做貼身侍衛,雖不好直接反駁,語氣中的顧慮卻十分明顯。
林北涯與凡塵到底如何相識,夏侯桐並不很清楚,他隻聽說林北涯救過凡塵,還曾為他擺平了人命官司,許是出於報恩的想法,凡塵就這樣留在了林北涯身邊。
表麵看,凡塵亦不過是林北涯的男寵,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林北涯待他與之前的那些人截然不同。自從有了凡塵,林北涯再不曾流連青樓妓館,也再不曾對別的男人多看一眼,他說,此生身邊能有凡塵相伴,足矣。起初大家都覺得,凡塵容顏絕世,之前那些人加起來也不及他一分,所以五公子才會為他神魂顛倒,但也不過是一時新鮮。
可如今一年過去,當初的豐流公子竟真的收心養性,一心一意對著身邊那人。大家這才不得不承認,看來五公子對凡塵是動了真心。就連六王爺和六王妃似也無可奈何。
唯一讓大家心存疑慮的,是凡塵的身世來曆。
凡塵說自己從小父母雙亡,是師父撫養他長大,教他武功,可他從不說師父的名諱也就罷了,就連偶爾提到,語氣中也全無半分作弟子該有的尊敬,反而會流露出一絲怨恨,這就不免令人生疑。
實際上,凡塵也並不似眾人想象中那麼神秘,江湖上像他這樣的少年人很多,獨自一人浪跡天涯,誰又管你出身何地父母何人,隻是在京城腹地,官宦之家,才會看重這些。
不過這裏別人不清楚凡塵的來曆,夏侯桐卻自有想法。
夏侯桐曾在王府東跨院看到過林北涯和凡塵一起練武,當時凡塵手中使一條六尺來長、通體黝黑發亮的軟鞭,如烏龍一般上下飛舞。正是這條軟鞭,讓夏侯桐驀然想到了一個人,近而對凡塵的來曆猜到了些許。
那人名叫蔣力,在江湖上素有“神鞭”之稱。
夏侯桐並不認識神鞭蔣力,不過他曾救過一個叫馬尚東的人,此人和蔣力是結拜兄弟,關係十分密切。從馬尚東那裏,夏侯桐知道了蔣力的一些事情,比如此人性格暴戾,好孌童,其門下弟子均長相俊美,大都是自小被他或騙或拐來的孩子。雖然蔣力在江湖上名聲不好,但他在教習弟子武功方麵倒肯盡心竭力,且弟子年滿十八歲後便放他們自由闖蕩。因為那種令人不齒的關係,從蔣力門下出來的少年幾乎都不肯說明師承何處。
久不在江湖走動,夏侯桐對江湖上的事情也不甚在意,聽過了便拋在腦後。現在想來,凡塵的師父很可能就是神鞭蔣力。隻是讓夏侯桐略有不解的是,凡塵手中的軟鞭依稀便是蔣力的那條由天山烏蠶絲打造的烏蠶鞭。習武之人對兵器看得甚重,蔣力為什麼會把自己的烏蠶鞭給了他人?是因為對凡塵特別寵愛還是有別的原因?
盡管尚有疑問,夏侯桐對此並不在意,甚至凡塵這個人究竟來曆如何,他也不是十分在意,他想要凡塵來頂替阿道做自己的貼身侍衛,隻因為他作為旁觀者,發現凡塵對林北涯也動了真性情,對於這一點,他相信自己絕沒有看走眼。
所以他對錢叔道:“老錢,凡塵到底是何來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五兒是真心相待,五兒與我情同父子,就算愛屋及烏,他也必會竭力護我。”
主子如此言之鑿鑿,錢叔不便再有異議,不過他又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老爺既說此人可信,那便無妨。隻是此前阿道一直住在府中,晚間也不離老爺左右,換成凡塵,就算他肯,五公子……會肯嗎?”誰不知道林北涯與凡塵白日比肩同行,夜裏同榻而眠,幾乎形影不離,他怎麼舍得讓凡塵住到別處。
夏侯桐微微點頭,“唔,這倒也是,不過老夫要凡塵過來也隻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畢竟再去找一個如阿道那般合適之人非一朝一夕之事,但眼下老夫身邊又不能沒人,情勢所迫,五兒他該當明白,不會不答應。等我身邊再找到合適的人手,自然會把人還給他。”
“老爺說的是。”
“這事就先這麼定了,你待會兒便親自去趟六王府。”
“小人遵命。”
揮揮手,讓錢總管退下,夏侯桐在書案前坐下,以手支額,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他拿過一張信箋,一邊思索,一邊提筆在上麵寫著什麼……
門口腳步聲響,小丫頭在簾子外麵輕聲回稟,“老爺,藥煎好了。”
“送進來罷。”
門簾掀起,小丫頭端了托盤進來,輕手輕腳將一隻彩釉細瓷碗放在了案上,又躬身退出。
屋子裏浮起淡淡的藥香。
六王府東跨院的後花園裏種了很多丁香和四季海棠,此時丁香花期剛過,空氣中似乎還能聞到那清新馥鬱的花香,中間那棵最大的海棠樹下,正席地坐著兩個人,一人背靠著樹幹,用手拾了落在地上的海棠果去打那樹上的花,每打一下,都有一朵粉紅色的花落下來,他身上那件玉色的衣衫上已是亂紅點點,煞是好看;另外一人壓根就不肯好好坐著,而是頭枕在坐著那人的腿上,用人家的衣襟搭在臉上,睡得正香。
坐著的人低頭看了看,臉上浮起促狹之色,抬手又是一枚海棠果打上去,這次落下的卻不是海棠花,而是更大的一枚果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睡著那人的臉上!隻聽“噯喲”一聲,那人摸著鼻子坐了起來,萬分不情願地瞪著對方,“凡塵,凡大少爺,凡少俠,求你莫要總是在人睡覺的時候攪亂好麼?”
凡塵笑了,“林北涯,林五公子,林小王爺,你再睡下去,真要變成一頭豬了!我簡直不明白,當初你師父是如何忍受你的,才練不了幾下就說累,才坐下休息沒半刻就躺倒,才躺倒了就呼呼大睡!”
林北涯看看他,忽然撲上去一把抱住,“凡塵,當真你笑起來的時候,比這海棠花還要好看得多呢,你若肯在我陪你練功的時候多笑一笑,莫總是板著臉,我便再累也不覺得了!”
凡塵哼了一聲,重又板起臉來,沒好氣地說道:“要是那樣,我怕你沒練幾下就練到床上去了!”
“哈哈,”林北涯大笑,“知我者,凡塵也!”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絕美的容顏,雙手牢牢圈在對方腰間,忍不住涎著臉往上湊,“好人,讓本公子香一個……”
凡塵伸手一指重重點在那登徒子肋下,用力掙開他的懷抱,吼道:“林北涯!拜托你擦擦口水,顧忌一下自己的形象好麼?還說有正經事要和我商量,我就知道,你這種懶豬加色狼還能有什麼正經事?”
一語提醒了林北涯,他揉著肋下坐正了身子,訕笑道:“哎,我的確有事要和你說,誰讓你上來就要我先陪你練功的,我一累了,自然什麼事都忘了。”
“有事快說!”凡塵不耐煩地催道。
“阿道前些日子突然死了……”
“你說什麼?阿道死了?”凡塵似是也被這消息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林北涯,“你說的可是夏侯桐身邊那個貼身侍衛阿道?”
“自然是他,不然還有哪個!”
“他……怎麼死的?”
“聽說是中了毒,卻找不出線索,舅父懷疑此事和去年遇襲有關,因此不敢掉以輕心,然越是如此,他身邊越不能沒有人,所以他想……”林北涯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凡塵接口道:“他想怎樣?莫不是想讓你這親親乖外甥去給他做護衛?哈哈,他也不想想,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能抵的了什麼用?若刺客真的……”
“他想要的不是我,是你。”
凡塵愣了一下,才慢悠悠問道:“你是說,夏侯桐想讓我代替阿道,做他的貼身侍衛?”
林北涯點頭,又急忙補充道:“舅父說了,這隻是權宜之計,等他找到合適的人手,自然不會再麻煩你。”
“你答應他了?”
“還沒……我說要問問你,不過……”
“不過你希望我答應,是不是?”
“凡塵,你知道舅父對我極好,便和親生兒子一般,我七歲那年……”
“你七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若不是夏侯桐衣不解帶竭力救治你早就死翹翹了!”凡塵再次沒好氣地打斷林北涯,“這件事我都聽得耳朵長繭子了,直接說重點吧,你想讓我去夏侯府保護夏侯桐,對不對?”
“對。”
凡塵低頭不語,半晌,才極認真地問道:“懶豬,夏侯桐對你,當真就如親生父親一般重要麼?”
林北涯也極其認真地看著凡塵,極其認真地回答:“是。我不管他在別人眼中如何,至少他對我是極好的,有些事情,若不是他時常勸解著,我爹和我娘根本不會容得我如此……現下他有了麻煩,我又怎能袖手旁觀?凡塵,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是我希望……”
“好了,你不用說了,”凡塵輕輕歎了口氣,“我答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