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大半日，清冥總算緩了過來，鳳兮把藥碗遞到他手上：“可好了些？我在藥裏加了甘草，應該不會很苦，乘熱喝了吧。”
    “本想這是給你幫忙，卻是給你添亂來了。”
    “無妨。你好好休息，我去會個舊友。”
    “我陪你過去。”
    “不，這裏到底還是大宇，我安排了人。明日我和你出去走走。這裏素來是出美人的，興許還能讓你帶幾個回去呢！”
    ……
    江淮，楊柳輕垂，幽幽曲徑，緩緩流河，就連迎麵而來的風也是細軟的，甚是舒服。這次未名來的是春字部的雨霽和雨霧。
    雨霽年長，一身寬袖的黑衣，腰間配了幾把紮了紅綢的小刀，長發上別了一支鑲了黑玉的簪子，很是利索。雨霧要年輕些，正是一個女孩子最愛美的時候，一身翠色的衣裳，繡了大朵大朵的繁花，手腕上更是戴了一打琳琅做響的鐲子，笑起來，便是兩個深深的梨渦。
    “查了麼？”
    “當年的產婆已經找到了。蕭家派出不少人，當時的禦醫、侍女都沒活下來。隻有這姓王的婆子，與一個侍衛有恩，僥幸逃了。說來也巧，皇宮邊上剛好有戶人家死了人，那侍衛也就買了屍首充數，竟然也沒被發現。”雨霽冷笑，“活該蕭家壞事做盡也疏漏了。”
    “對啊！”雨霧笑道，“我們找了這婆子，在她身邊混了很久，她卻是相信我是她死去妹妹的女兒，對我好得不得了。我稍稍用點手段也就套到了。沒想到還有些其他額外的收獲，還真是劃算了。我說了，小姐可得好好打賞我了……”
    沒等她說出口，雨霽已經瞪了她一眼：“那個還沒能定下來。王嫂說，那個侍衛最後一次給她捎東西是在十年前，那個時候他已經是蕭柳跟前的大紅人了。他說，興許再也沒法子給她養老了，他要到冷宮辦個差事。果然有去無回。”
    鳳兮點點頭：“我會再去查。其他的呢？”
    “蕭皇後當年的第一胎是死胎，也就是說，真正不是皇家血統的人是五公主。”
    “哦。”鳳兮不禁笑出聲來，“那可真是驚喜啊……小心些，萬萬不可走漏了風聲，先把王大嫂安置好吧！雨霧，想辦法弄清楚現在的五公主是哪戶人家的，最後弄到夠明顯的證據。最好弄到那死去的嬰兒去哪裏了。”
    “好說。”
    “雨霽大姐，你說，我現在要給母親開棺會不會大逆不道，天打雷劈呢！”
    雨霽的眼神一滯：“不可以，萬一有誤，天下人該如何看你，而且就算開了棺也不過是一具骨骸，能看出什麼來。再說絕對不能由你開口。小姐，你現在離開京城已經大大的冒了風險，我們不能步步險棋。現在安排在宗人府的人手壓力最大，小姐為何不在京城坐鎮？”
    “我一走，正好讓他們放手做。而且，我若在宮裏，這種時候消息定然難以傳達，青州那邊我極不放心，再說了，在我眼裏最重要的是江淮這邊，路桐那邊查到，我母親身邊的大宮女現在也在這塊地方。你想，她當初背叛我母親，也該給我個解釋了吧！”
    “你要親自會她？”
    “對。”
    “我們去查她具體在哪裏，那麼就請小姐再等幾天吧！”
    “好，我等你們消息。”鳳兮笑笑，“對了，幫我安排個人吧！我對江淮不是很熟，還帶了個朋友，總得盡盡地主之儀。”
    雨霽和雨霧對看一眼：“我會安排人去客棧尋你，是我的女兒，雨淩。”
    “嗯。那我等消息。”鳳兮卻停了下來，眉微微蹙著，“你們說，一個的記憶能持續多久？”
    雨霽搖搖頭，雨霧更四困惑不解：“記憶是很難說的，有時候，會摻雜進個人的情緒，就變了，原本的現實中就會加入成一段想象。就像恨一個的時候，會更恨，愛一個的時候會更愛。其實那個人根本就沒有繼續在你身邊，也沒有再影響你。有一些情節，還沒有過，是幻想了一次次，強行進入到記憶中的。”
    “我母親收斂的那一日，我似乎看到母親頸上有一道掐痕。因為離繩索的勒痕很近，我也不能篤定。我在想，會不會有種可能，在一個凶手又急，又狠的時候，喉骨會不會出現裂痕。”
    “未必。”雨霧搖搖頭，“殺手極有分寸，應該會注意，為了這個冒險開棺，賭上小姐你的名譽，當真不值得。”
    “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