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苦笑：“是啊，我是天生的冷血冷心。”
    “朕並不是在責怪你。你隻管安心呆在宮裏，朕會安排人去查。”
    “我知道父皇是為我著想，可是鳳兮不笨，執意要蕭邵插手也是考慮過的。蕭家與我不對盤，誰都知道。如果，蕭邵說我不是皇家血統，未必可信。但是，如果他說我是，那麼以後沒人能再說這樣的閑話了，一勞永逸豈不很好？”
    “你若執意，父皇還能說什麼？”
    “父皇，我還有事相求。”
    “嗯？”倒是頭一會聽他這九女兒說出了‘求’字。
    “我要下江淮！”
    “不可能！”康景帝毫不猶豫的否決了，“你現下要去江淮做什麼！簡直是胡鬧，現在你可是在風口浪尖上，宗人府可盯著你。”
    “我要去江淮。宮裏大可說我心情抑鬱誰都不見，或者對外宣稱我被軟禁了就好。”
    “為什麼！你要去江淮總要有理由。”
    鳳兮低頭：“隻是聽說梔子花開了，想去看看！”
    “荒唐！”康景帝先是一怒，卻轉念一想，他這女兒雖然偏執，但絕對不是一個任性的。在這中關頭避開京城，幾乎是宣布對蕭家種種攻擊毫不還手，可是，也許，“小九，你是不是不想聽這風言風語？朕知道梅妃不會背叛朕，會給他青白，你留在浮雲宮是最保險的。”
    “我沒有錯，何必一定要我去麵對。母親若是當真與人有私，鳳兮也不是貪生怕死的，定回京城隨便宗人府處置，但是這一次江淮我非去不可。”鳳兮的嗓音平平的，“我若執意，也不見得有幾個人能攔了我。”
    “鳳兮！你怎麼就這麼這麼不懂事？”
    “父皇，我真的想去一趟江淮，你就讓我逃避片刻吧。”
    “罷……你本就不受朕的約束，朕還能說些什麼……你武功很好，可是終歸有在你之上的人，萬事要小心些。”
    “謝父皇。”
    ……
    行程定了下來，玲瓏去了青州，這次倒也沒什麼要特別收拾的。
    楚麒進了宮，見鳳兮安然的翻看著一本藍皮的小冊子，也就不客氣的做到對麵的椅子上：“我都打發了幾撥人來了，都說閉門謝客，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打算？”
    “今天晚上的船，我準備下江淮，”鳳兮合了冊子丟在桌麵上，“你也不必送了。”
    “這怎麼回事？去江淮？我陪你去吧！”
    “京城的事處處離不得你，我指望你呢！江淮那邊我去查點零碎東西，還是自己親自去一趟比較好。”
    “你既有安排我也無話可說。可是，玲瓏姑娘也不在，你孤身去查麼？”
    “已經在江淮那邊安排了人手，而且，清冥會和我一道上路。”
    “清冥？洛王？沒搞錯吧！”楚麒滿臉委屈，“我在京城給你做牛做馬，你帶了他去遊山玩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點！”
    “收起你那可憐兮兮的表情，什麼公不公平，可有事呢！對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難保蕭家不會找容嬪的麻煩，你著人注意些，我在浮雲宮有安排人，若是有人拿這樣的令牌尋你，你多多用心。”說話間，鳳兮往他手裏遞了一枚雕了青花的玉牌，倒不大，也不惹眼，可是，隻要細看，奇妙的是玉牌的似乎天然的紋理勾廓出兩個字，正是‘未名’。
    ……
    清冥對行船還是忌諱的，不僅是基於上一回畫舫裏遇刺，而且他生長在北方，還有些輕微的暈船，可是鳳兮邀他，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回拒絕。
    下江淮的船行得快，雖然是大船也不可能向美人湖上那般穩，清冥實在是很難適應，早早進艙歇了。
    鳳兮不同，她自小與師父走南闖北，多少夜晚也上躺在船上，看著星星入夢的。水性雖不是上佳，也不可能像清冥這般發暈。若是楚麒在，少不得要大大的嘲笑清冥幾句了。
    ……
    順風順水，次日清晨也就到了。
    清冥一夜半睡半醒，渾身無力，還是靠鳳兮扶著上了碼頭。看他這模樣，鳳兮也不指望能立時去辦事了。隻得去他先去了山莊實現安排的客棧裏歇息，又著人買了藥熬了，“伺候”他服下。
    鳳兮看著他總算安然的神色，不禁苦笑。這人也不曉得提前說了一聲，那日還去了美人湖，還不見有什麼要緊的，結果折騰這樣。其實她帶了清冥過來，沒什麼別的意思，隻不過對成國有些顧忌，也為了讓瑤光更方便行事。
    不想……成國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殺伐決斷，一身雍容氣度的洛王竟然是暈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