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清遠舊案  第12章.真凶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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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趙明鬆,我看你的腦子是壞掉了!居然說我是凶手,我和杜老板無怨無仇,我又為何要殺他!你就憑這些發臭的心肝脾肺,斷定我是凶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金捕頭看向他冷笑道。
    “金嶺與杜老板確實無怨無仇,但是你卻和他有怨有仇,因為你不是金嶺!”
    “什、什麼?!”吳庸差點再次從椅子上摔下來,“路、路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路景行抿嘴不語,看著陶不言,眼中滿是擔憂。這僅僅隻是他們的猜測,況且十五此番前去通州探查,金家本就人丁單薄,金老夫人一死金家已經人去宅空,根本找不到人來證明金嶺的身份。
    “怎麼回事?他不是金捕頭?”吐得差不多的衙役們剛剛清醒過來又被這個淩空而來的重磅消息砸得有些暈乎。而此時不知何時圍在衙外看熱鬧的百姓也議論紛紛。
    “這人不是金捕頭,那他又是誰啊?”
    “是呀,他是誰啊!”
    “他就是金捕頭,不要聽那賊人亂說!”
    “就是,隨便掏人家心肝肺的端的不是好人!”顯然這堂外經嘔吐之後又分成了爭執的兩派。
    “嗬嗬,你說我不是金嶺,你有什麼依據?休要在這裏胡言亂語!”金嶺瞪向陶不言,如鷹的眼中泛著冷冷殺意,“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趙明鬆,那你又是誰?又如何證明?”
    “當然。我從不亂說話!至於我是誰,在解釋清楚你究竟是誰之後,自然會水落石出。到是你,”陶不言輕搖著食指,“剛才我說杜必贏是被人用掌擊碎肋骨刺穿心髒而亡,因此非被我的匕首所傷,你卻說了一句「我們又怎麼知道你玉麵書生偷藏的殺招不是這殺死杜老板的追魂掌法」,此話可有差?”
    “不錯!”
    “我和路大人這兩個驗過屍首的人都不知道打死杜必贏的是追魂掌法,你卻隻是剛才的短短一瞥就脫口叫出此掌法的名字。試問如若不是施掌之人又怎會叫出名字呢?”陶不言直視著他,眼中泛著慧黠的光。
    “這、這,”金嶺一時語結,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金某闖蕩江湖多年,以前見過這種掌法,所以僅那一瞥便可知曉。隻是案發當時事出突然,沒有仔細看清罷了!僅憑這一點怎麼可以斷定我就是凶手!”
    “你說你闖蕩江湖多年?”陶不言的眼睛微眯,像是獵人看著獵物一步步掉進陷井的喜悅,使那雙眼睛越發得明亮。
    “是。”
    “可是據吏部文卷記載,金嶺乃通州人士,出身於武師之家,自三歲起便隨父習武,十六歲時在通州武試中武秀才,任通州縣衙捕快之職,任職十二年,因屢破大案於六年前秋升為清遠縣衙捕頭。如此看來,金嶺這三十四年來,前在通州後來清遠,皆為衙門效力,處理縣內事務並未出過縣,這何來闖蕩江湖之說?”陶不言直視著金嶺。
    “縣令大人,這是衙內的卷宗,請過目!”一旁的錢十五則將卷宗遞到吳庸遠的麵前。
    “在下年幼時隨父親走南闖北,有些見聞,難道這也不成嗎?”金捕頭反問道。
    “嗬嗬,跟隨令尊大人嗎?”
    “正是!”
    “可是據通州金家老宅的鄰居們說,金老爺在一次授武之時,不幸受了刀傷,後傷口久而不愈,隨之便臥床不起,不久便辭世。”陶不言歎了口氣,接著道,“金老爺辭世時金嶺才七歲,難不成,自打你一出生起便已與令尊闖蕩江湖?而且那時的所見所聞,這二十餘年來皆曆曆在目?”
    “這與你何幹?在下自幼記憶過人,年幼之事皆曆曆在目!”話雖如此,但金嶺的底氣聽上去卻並不是很足。
    “好,就算你從小出入江湖且記憶超群,但這追魂掌法卻並非江湖中有名的武學。十五,你可知這追掌法?”
    “小的略知一二。”武林百科錢十五開口,“這追魂掌法乃是「穀中穀」第三穀堂主李凱的得意之技,江湖之中會此掌法僅他一人。此掌法以內力剛猛見長,常常一掌斃命,但遇到內力雄厚之人便討不到什麼便宜,因而在江湖中隻算是中流水準,絕夠不上高手之列。不過,此人在劫「樓外樓」一趟前往通州的鏢銀失手後便從此銷聲匿跡。「穀中穀」行事相來詭異,穀中皆是些十惡不赦的惡徒,所以幾乎很少有在遇到「穀中穀」的人後還能活下來的。”
    “照這樣說來,這位金捕頭不僅在七歲之前行走江湖,還遇到了「穀中穀」的李凱,不僅見識了他的絕技還全身而退。真不知是這位李凱的功夫太差還是金老爺的功夫高深呢?可是如此高深的金老爺卻死於學員的刀下,豈不冤枉?如此看來,還是那位李凱的功夫太差!果然是不入流的小角色啊!”陶不言歎道。
    “並非如此!”金嶺開口,“剛才在下有些記錯,這追魂掌法並非在下幼時隨父出遊時所見,而是在下在通州處理李凱劫鏢案時遇到的,當時堪察過現場,經前輩提點才識得這種掌法!”金嶺接口道。
    “這樣啊,那我又不明白了!這李凱在通州的劫案是發生在八月初一午時,而金嶺接到吏部調令是在七月三十,八月初一一早金嶺便已動身離開通州,正在前往清遠縣赴任的途中,你又如何前去調查此案?”陶不言質問道。
    “這、這……”金嶺一時之間居然不知如何開口。
    “答不上來吧,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金嶺!”陶不言盯著金嶺目光銳利,“你是「穀中穀」的李凱!”
    “什、什麼?!”公堂內外再次一片驚歎。
    “你當時前去搶奪鏢銀,不料失手負傷,急忙逃出通州,碰巧在途中遇到前往清遠縣赴任的金嶺。你見他孤身一人前往陌生的清遠縣,這縣中並沒有人見過真正的金嶺,你為了逃避官府的追查便心生一計,趁其不備時將其殺害,進而偷取他的衣物以及諜文,搖身一變成為金嶺,大搖大擺地前往清遠縣做捕頭。”陶不言頓了頓,明亮的眸子直視著金嶺,“你這一招偷梁換柱成功得隱瞞了所有人,本以為你可以如此相安無事地過一輩子。不過,你偏偏沒有想到遇到了老朋友,李二虎。
    “一年前,有一趟押往北方的官銀途經清遠縣,有人便打上了這鏢銀的主意,他便是「穀中穀」的李二虎。他跟隨鏢車來到清遠縣,不成想他一眼認出了這縣衙的捕頭竟是當年穀中兄弟,便邀你入夥。你表麵上答應了李二虎的提議,暗地裏卻打著另一副算盤。你助李二虎盜得鏢銀,二人分髒完畢後,你卻突然反悔將李二虎殺死,並將其身上的鏢銀收繳,上交府衙,而你自己分得的三千兩就推到了他失蹤的同夥身上。這樣你既殺了知道你身份的人,守住了秘密,又抓了賊立了功,沒有人懷疑你就是李二虎的同夥,真可謂一箭雙雕!”
    陶不言頓了頓,他的餘光清晰得看到公堂之中一個肉球悄悄得退了出去,嘴角不由得掛上絲笑容他清了清喉嚨,接著慢條斯理地說道:“但是人啊,不能有錢,有錢就容易出事,你便壞在這裏。”陶不言衝他輕蔑地一笑,“你生性好賭,這縣裏最大的賭坊如意坊,這便是你最愛的地方。以前總是小賭,可是有了這三千兩,你就再也忍不住豪賭。可惜啊,這杜必贏可不是白叫的,所以你輸了很多錢,沒有辦法,你隻好用那還未來得及重鑄的官銀還賭債。更不幸的是,杜必贏是個聰明人,他發現了這銀子的秘密,便也就知道了當初那批官銀失竊的真相。
    “聰明人不能貪心,貪心就死得快。杜必贏聰明同樣也貪心,所以他死得快。他抓住了你的小辮子,向你獅子大開口。於是你就一不作二不休,想要殺死杜必贏。可是他平時都待在賭坊之中,身邊有護院守著,你近不了身。所以你便以還錢為由約他在那破廟之中相見,利用巡視之便繞去破廟將其殺害。原本你會利用這破廟鬼神之說,把他的死歸為鬼神之作。可是很不巧,我突然闖了進來。於是你就將計就計,決定將這件事嫁禍於我,先用杜必贏的屍體引我攻擊,接著突襲,以捕快之便將我以殺害杜必贏的罪名抓獲。隻是沒想到,當天負責巡邏的連初一進了這破廟,打亂了你的計劃。你來不及搜我的身,簡單地根據我所用的武器隨口編了一個我是玉麵書生趙明鬆的身份。為了防止我蘇醒過來翻供,在押送我回縣衙的途中對我下毒,隻要我死了,這凶手之名便也做實。隻可惜,我吉人天相,沒有被你毒死。”陶不言輕笑著,心裏卻明白,如若不是偶遇前來查案的路景行出手相救,他恐怕早已被金嶺毒死,說著陶不言拿出腰牌,“我是陶不言,這個就是被你遺漏的能證明我身份的腰牌,請大人過目。我的身份路景行大人可以證明。”
    “不錯,本官可證明他就神斷陶濰案陶公之孫,陶禦史之子,人稱『順安雙花』的探花郎陶不言,陶公子。”路景行把這一串名頭報出來,不僅是公堂上的吳庸就連金嶺都不由地臉變了幾變。連初一則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默念著希望這位公子寬宏大量不要在意之前的無禮。
    清遠縣雖遠離王城,但神斷陶維安的事跡,陶家四代探花的美談,『順安雙花』的名號,坊間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等等,『順安雙花』文探花陶不言,武探花路景行……路景行?!清遠縣眾衙役才後知後覺得發現,這位自稱路致遠的路大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武探花,現任大理寺丞路景行!
    “陶不言?!”吳庸覺得自己真是鴻運當頭,這驚嚇一個接著一個的,連大理寺都說他是真的,這還能是假的嗎?好家夥,這公堂之上他居然一下子看到傳說中的『順安雙花』,夫人啊夫人,我這是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既然我是陶不言,這「趙明鬆」根本就是你李凱根據我匕首上的表字虛構的身份,目的是為了栽贓。為了讓你露出狐狸尾巴,我和路大人商量在你麵前演一出戲。我故意在你麵前說馬上就能抓到凶手,你果然便迫不及待得再次對我下殺手,而且用上了「穀中穀」的獨門毒藥。很可惜,這一切都是我為了引你出手的計劃,當我驗屍時發現杜必贏是被人用掌打死的,便懷疑凶手就是你。無論是動機還是手法,我都已經完全解開,殺死金嶺、杜必贏的凶手就是你,李凱!”陶不言伸手指向站在那裏的金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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