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局長原本正坐在辦公桌前操作著眼前的筆記本電腦，看到付清醒了之後局長立刻將筆記本轉過來，攝像頭剛好對著剛在沙發上睡醒的付清。
    像上次一樣的視頻會議，隻是這次所有人的神色都沉重了些許，付清被氣氛感染也瞬間端正了坐姿，隻是腦子還有點剛睡醒帶來的迷蒙。
    “這次你們又進入那個空間了。”池安說的是肯定句，付清反倒迷惑起來了，畢竟劉米米的記錄本已經隨著她的死亡一同消失了，之後的兩次根本沒有人做過人員登記，警方手裏更沒有可能有名單，那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是因為在他們進入那個空間的時候整個世界再次經曆了時空回溯而他和蘇生再次在世界中失蹤？還是……付清想到另一種可能性後立刻深吸一口氣瞪大了眼睛，欲想問問池安是不是劉米米帶著名單活著出來了，但旁邊那塊屏幕裏蘇生略有些緊張的神情讓付清生生止住了話頭。
    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池安並沒有任由沉默繼續發展，見兩人沉默不語隻得開口道：“大巴車事件的全部相關人員我們已經都聯係過了，隻有你們兩個在這次的時間回溯裏找不到蹤影而時間恢複之後又重新出現。”
    “希望你們能仔細交代這次在那個空間裏發生的事，官方會對你們交代的信息進行核驗，希望你們不會有所欺瞞。”
    付清哪怕再遲鈍也能聽出池安對待商場世界比對待上次的大巴車世界認真了多少，甚至還要重新提醒他們要老老實實地彙報。
    “警官，”蘇生突然發出了聲音，“我們的確又進入了一個空間，但是這次的空間和上次不一樣，這次我們進入了一個商場。”
    見蘇生開始配合發言了池安立刻開始順水推舟地發問道：“是什麼樣的商場？”
    “商場名叫豐凱，在b市F區北連路，具體的我不記得了，但是你們可以試試看地圖上能不能找到。”
    池安轉過頭指揮著下屬去查那個叫豐凱的商場，而後又轉回頭看著前方的屏幕繼續問道：“那這次的消失又是什麼導致的。”
    “這次不是消失。”蘇生道。
    池安聽到池安的回答突然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但隻一瞬便又變回了冷漠臉：“不可能，有人在現實世界消失了，我勸你想好之後再回答問題。”
    有人在現實世界消失了，所以官方也在收集消失人員的信息。
    蘇生胸中了然後裝模作樣地苦笑了一下，道：“這次的確不是消失，是死亡，我們在商場裏看到了屍體。”
    池安聞及蘇生的發言後明顯慌張了一下，緊接著和眾人打了一個暫停會議的手勢之後就起身走開了。
    池安出去後付清明顯見到蘇生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付清在關注著蘇生同時蘇生也在看著付清，兩人深知這次的會議也一定會像上次那樣全程錄屏所以隻是互相看著對方並沒有做容易被記錄下來的小動作。
    在警察眼皮底下撒謊，付清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麼刺激的事兒。
    雖然他到現在一個字也沒說過，蘇生也一句謊都沒撒過。但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如果警方要刨根問底地問的話兩人都隻有撒謊這一條路可走。
    如果被警方知道了他們兩個不僅巧合地再次同時進入了異世界，而且兩個人在死亡多次的情況下仍然活著回到了現實，那對他們來說將會是多麼大的一場災難。
    哪怕繼續欺瞞下去會帶給整個社會災難。
    付清本以為這種對視著發愁的情況會持續到池安回來，但是還沒沉默多久付清就見蘇生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東西一般低下頭抖動了一下肩膀，然後抬起頭來的時候開口問到：“大叔，你不會還是失業遊民吧。”
    付清瞬間就死魚眼了，怎麼會被一個小孩兒嘲笑自己沒有工作啊！
    蘇生一看付清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準了，不過感慨付清心思好猜的同時蘇生也十分發愁池安回來後兩人的合夥撒謊行動，不過現在擔心也沒什麼卵用，臨時抱佛腳咯，要死一起死咯。
    “那大叔你有沒有興趣找一個合租室友？”
    付清本能地想要拒絕，但是一想到兩人現在相當於是被綁在了一起便停住了即將說出口的不要，改為問道：“怎麼？要來H省旅遊？別怪我沒有告訴你，H省夏天可沒什麼好玩的。”
    “也算是？”蘇生頓了頓道，“報考了你們省的醫科大學，也不知道能不能錄取。”
    付清聞言點了點頭恍然道：“嗷，原來是報了H醫大啊……”重複完蘇生的話付清才突然真正地意識到蘇生說了什麼，“H醫大？你報H醫大不會是因為我吧！你別衝動啊！”
    蘇生聽付清這麼激動忍不住呲了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就是也想學個醫而已，但是分數不夠，隻能報個你們省的醫科大學湊活湊活。”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誰讓你學醫的？”
    蘇生思索了片刻，之後才右手握拳一拍掌心道：“還不是被你這個連研究生都考不上的庸醫刺激到了，搞得我也想學個醫挑戰一下自己。”
    “別挑戰，別試，快跑，”付清一邊說一邊回想當初大五那整整一年的臨床實習，雙手使勁在臉上蹭了一下，道：“學醫太痛苦了，我寧願被天打雷劈。”
    “不要，聽說H省冬天冷得能把星星凍碎，想見識一下。”
    “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傳聞，也太文鄒鄒了吧。”這句話付清越品越覺得惡寒，甚至比大冬天光著膀子走出去還要冷。
    “我倒是覺得還挺文藝的。”一直在旁邊聽兩人嘮嗑的局長突然發聲力挺蘇生，直把付清嚇得抖了一下。
    局長感覺到了付清突然間的緊張，哈哈笑了兩聲道：“別緊張，你們該嘮就嘮，我就是突然覺得聽小孩兒嘮嗑還挺好玩兒的。”
    局長這麼一說付清更緊張了，一時空氣又安靜了下來。
    局長也沒客氣，嘮家常般地說了起來，“那個要考H醫大的小孩兒，你們這些人要離開居住地好像是要提交申請的，路上會有專門人員隨行，到我們這兒還要有人交接，流程可不短，如果要來可要早點準備。”
    蘇生這時候總算有了一點小孩兒的樣子，在攝像頭麵前乖巧的說謝謝，看得付清直撇嘴嫌棄。
    怎麼，再怎麼拽在局長麵前還不是要乖乖的？
    “你叫付清是吧，”局長一轉頭又找上了付清，“這種事兒兩次都能撞上也算得上是倒黴了。”
    付清也熟練地獻上了微笑點頭一條龍，蘇生在那麵也意味不明地看著付清的樣子發笑。
    小學雞的鄙視鏈罷了。
    “要不然我給你介紹個工作？”
    付清聽到局長這麼說眼睛都瞪大了，剛要點頭哈腰地道謝就聽局長接著說道：“每天有事兒做也不至於起床起的那麼晚，我們民警成天闖民宅傳出去也不好聽。”
    哪有成天哪有成天！不就是那麼一次麼！付清突然想起來今天甚至是在公安局裏醒過來的，整個人瞬間自閉了。
    局長本還想和付清細談一下工作，但餘光看到池安又一臉愁容地坐回了攝像頭前後立馬閉上了嘴。
    畢竟池安所在的小組負責的是國家級項目，他一個小小的局長還是不要有什麼多餘的存在感才好。
    特別是現在這種一看就知道事態發展不太樂觀的情況下。
    池安坐在座位上看著攝像頭一時沒有說話，像是突然不知道該說些啥，隨後在旁邊的人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書，又在書頁裏翻出了兩張照片舉到了攝像頭前，“這兩個人你們見過嗎？”
    是兩張藍底的一寸照，且主角都是中年男性，西裝革履，無框眼鏡，三七分發型，看起來好像隻有臉不同，剩下的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付清本就有些臉盲，這麼一看更加想不起來有沒有見過這兩個人，不過還好蘇生一直沒有掉線，仔細辨認後說道：“右邊那個在大巴車裏見過，左邊那個沒有印象。”
    池安得到了答案之後就把照片又壓回了書裏，接著問道：“有沒有可能消失了但是沒有死亡。”
    池安問得付清隻想留冷汗，但還是忍住了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蘇生的麵容倒是沒什麼變化，冷靜地回答道：“據我們所知，在這個商場裏所有人都是是因為要奔赴死亡所以才會消失，所以消失就等於死亡，沒有其他可能。”
    池安聞言深深歎了一口氣，而後又從書架裏拿出了一個記事本，打開筆帽開始讓二人敘述詳細過程。
    二人對視了一眼，蘇生也沒指望付清什麼，便直接開口說道：“我們在商場裏清醒之後首先見到的是一場舞台表演，不過不管是表演者還是觀看者全部都是NPC。”
    “也就是說，在那場舞台表演進行的時候，在那個空間裏，整個商場裏隻有我一個來自現實世界的人。”
    

    作者閑話：

    後麵會詳細解釋商場殺人事件，不過個人感覺這個故事沒寫好，拉胯得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