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爺爺與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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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尤牧曲的擔心是多餘的,顧枷下午的比賽照樣發揮出色,林泠站在賽場外緊張地看著顧枷跨樁,過壕溝,越矮牆,跳高板跳台,上獨木橋,翻高牆,爬雲梯……雖說都是小型的,但也夠他為顧枷捏一把汗了,屏著氣,不敢出一個音,生怕自己會分散對方的注意力。好在全程下來都沒有出現他擔心的情況,顧枷不負眾望,一路碾壓其他人,順利到達了終點。
比賽結束後林泠跑過去迎接顧枷,想給對方一個擁抱,卻被他阻止了:“糯糯,你等我換個衣服先,乖。”
尤牧曲也隨後趕到,聽到對方說要換衣服立馬接話:“我有多準備的衣服,需要嗎?”
“那借我條褲子吧,謝了。”
“自家兄弟,客氣什麼。”尤牧曲把手裏的褲子遞給顧枷,然後疑惑:“我看你衣服也挺髒的,不用換嗎?”
“不用了,衣服我們有帶。”林泠又熟練地從顧枷書包的隔層裏翻出件上衣。尤牧曲隻能佩服,沒想到對方連這都備著。
顧枷去一樓男生宿舍借用了下廁所,用冷水簡單衝了下,換身幹淨的衣服出來,把自己收拾幹淨了這才去擁抱林泠慶祝,然後一起甜甜蜜蜜地回操場。
結果尤牧曲又煞風景地湊上來,對顧枷比了個大拇指:“枷哥,你又破學校記錄了,不愧是我哥,你是不是平時一直有鍛煉啊?身材是不是很好?有八塊腹肌沒?讓我瞧瞧是怎樣的。”說著就要去撩對方的衣服。
顧枷一把抓住尤牧曲的手,冷漠拒絕:“不該你看的別看。”
林泠自從知道尤牧曲也知道他們的關係後,在他麵前就不再藏著掖著了,直接抱住顧枷一隻手臂,一副護犢子的模樣驕傲道:“我的,不給看。”
尤牧曲舉手認輸:“行,我不看,那我聽你說成不?我就想知道你這腹肌怎麼練的?我取取經。”心裏卻在打著小算盤:這次不給看,明天泡溫泉的時候我也照樣能看到,讓你小氣,到時候我不止看,我還要趁機摸兩把氣氣你,哼!尤牧曲兀自想得美好,殊不知以顧枷這麼小心眼的人又怎會讓他如願?
“去辦張健身卡,堅持每天都去,平時多跟體育老師一起探討,八塊腹肌不是夢。”林泠幫顧枷答道。
“真的嗎?那枷哥平時都去哪裏健身?有沒有好的推薦?咱們一起?”尤牧曲躍躍欲試。
“我沒去過,沒法推薦。”顧枷說著也不用他再問,一把摟住林泠,得意挑眉:“我有他就夠了。”
尤牧曲恨自己的秒懂,罵罵咧咧地走開了,他髒了,他需要一包去汙粉。
晚上,尤牧曲拉了個群,群名“泡溫泉,泡美女”。林泠點開一看滿臉黑線,想了想刷刷兩下改成“泡一泡,十年少”,這才滿意地去看群消息:“沒想到他把阿文和小潘也給拉進來了,現在確實夠熱鬧了。”
“熱鬧點好。”顧枷想他是不是得提前向他們透露一下他跟林泠的關係,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去過二人世界了?
尤牧曲:難得放個假,大家一起出去嗨啊!
尤小潘:去哪?我剛瞄了一眼好像有美女?
尤牧曲:哪來的美女?這是正經泡美,不是,泡溫泉,你別帶環我。(嚴肅臉.jpg)
林泠:……
尤子文:我信了你的邪,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白眼.jpg)
墨允之:哈哈哈……
林泠:國慶放假大家一起去泡溫泉呀,人多熱鬧,好久沒聚了。
尤小潘:走起~
尤子文:子書嶸是新來的朋友嗎?歡迎歡迎(鼓掌.jpg)
尤牧曲:我們班新來的帥哥,我怕你們到時看到本尊自慚形穢,所以給你們提條建議,到時候記得帶個麵具出門。(猖狂的笑.jpg)
尤小潘:有你在,我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尤牧曲:(拔刀.jpg)
尤小潘:(誰怕誰.jpg)
子書嶸:嗨,大家好,我是新來的轉校生子書嶸,很高興認識你們,大家都好活躍呀。(鞠躬.jpg)
尤子文:歡迎新朋友。(撒花.jpg)
尤小潘:承讓承讓,歡迎新朋友。(放煙花.jpg)
尤牧曲:鼓掌鼓掌。
尤小潘:去哪泡溫泉?幾點出發?怎麼去?
林泠看到這抬頭望向顧枷,顧枷心領神會,接過他的手機,編輯了條信息發上去:九點在小區樓下集合,到時有輛黑色保姆車,車牌號XXXXX會把大家帶到悠然度假山莊。
群裏詭異的沉默了一陣,林泠接過手機:大家有不同意見或不懂的嗎?
墨允之:……
子書嶸:沒有,安排得很好。
尤小潘:原來咱們還交了個土豪朋友,@顧枷求抱大腿。
尤子文:@顧枷土豪,我們做朋友吧,我負責花錢,你負責付錢的那種。
林泠疑惑:你們怎麼知道是顧枷的?而且從哪看出他是土豪?
尤小潘:這語氣除了顧枷還能有誰?別以為他用你手機就能騙過我們的火眼睛睛。
尤子文:保姆車呀,好吧,雖然我們不知道是什麼車。但是,悠然度假山莊啊!那可是有錢人才去得起的地方,消費很高的!
林泠又抬頭看顧枷,顧枷無辜攤手:“我讓方叔訂的,山莊也是爺爺投資的。”說著還拿過林泠的手機輸入:我的腿隻有阿泠能抱,錢也隻給阿泠花,你們沒戲。
尤小潘:什麼情況?是我感覺出錯了嗎?我怎麼覺得枷哥這話怪怪的?
尤子文:因為枷哥借住在阿泠家,所以這算是房租?
尤牧曲:不用懷疑,他們就是在一起了。
尤小潘:枷哥不厚道啊,竟然把咱們這裏年紀最小的阿泠給拐跑了。
尤子文:@墨允之,你同意了?考驗過關了?
……
顧枷發完這句話後直接把林泠的手機關機了,完全不管群裏因他的話引起的一片沸騰。
林泠不知道顧枷發了什麼,也不好奇,而是學著尤子文的語氣,抱著顧枷的大腿:“土豪,我們做朋友吧,我花你付的那種。”
“你確定隻是朋友嗎?你想要的這權限可是隻有我老婆才能享受到的。”顧枷目光灼灼。
“未婚夫也沒有嗎?”林泠壞笑。
顧枷頓時笑容燦爛如煙花,滿眼柔情:“有,隻給你花,男朋友也好,未婚夫也好,老婆也好,隻要是你就好,隻有你才有的特權。”
林泠幸福地窩在顧枷懷裏有些不好意思了,轉移話題問:“爺爺是做什麼的?怎麼這麼厲害?”
“爺爺是白手起家的,他是從農村出來的,上頭有個哥哥,下頭有個妹妹,家裏比較窮,當時義務教育還沒普及,爺爺就被推出來打工供他哥哥上學,好在他很厲害,走南闖北那麼多年,什麼行業都接觸過,結交了不少朋友。當時國家正大力支持發展旅遊行業,爺爺便抓住機會,藝高人膽大地跑去銀行貸款,加上他這麼多年的積蓄全投了進去,還把他在黑暗地帶謀生時交的那些人一起拉上,響應國家號召,自己弄了個旅行社。也是在那時候認識的奶奶,兩人誌同道合,加上奶奶是本地人,對這裏比爺爺還熟,父母又早逝,奶奶自己養活自己,也是很能幹的一人,因此有了奶奶的加入爺爺少走了很多彎路。當然過程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後來爺爺遇到挫折,需要一筆錢,他走投無路之下隻好回家求助,他想自己從11歲出去闖蕩到現在31歲,近20年時間,一直把大頭都寄回老家,自己就留了點生活用,家裏再怎麼說湊個10萬出來讓他應應急應該是有的,畢竟老家那邊基本都是自給自足,隻需要交點錢給大哥上學就好,他雖然沒怎麼在家生活過,但行情還是知道的。結果爺爺滿懷希望地回到家裏,還沒來得及感懷,家裏人一聽爺爺是來要錢的,二話不說就把爺爺趕走了,直說沒錢,他們也沒生過爺爺這個敗家子,揚言要跟爺爺斷絕關係,說他在外麵欠的債與他們無關。可爺爺卻從鄰居那裏了解到老家準備了50萬起新房,要給他哥哥娶妻用,爺爺那時候是真心寒,甚至一度心灰意冷地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好在那段難熬的時光一直有奶奶陪著,爺爺才能重新振作起來。最後是在奶奶的堅持下賣掉了她那唯一的一套房子才湊夠錢渡過了危機。剩下一點錢他們簡單辦了個婚禮,邀請雙方朋友來吃頓飯,做個見證就領證結婚了,然後重新租了個房子,奶奶搬進去跟爺爺一起住,正式開啟了屬於兩個人的夫妻生活。許是黴運都被這場喜事衝走了,爺爺之前的投資開始回本了,雖說沒有日進鬥金,但也差不厘了。手頭寬裕後爺爺立刻把奶奶的房子給買回來,重新裝修了一番。因為奶奶心善,總是會收養一些流浪貓狗,爺爺就專門為她創建了個功能齊全的寵物醫院。那個悠然度假山莊也是後來投資的,還有這裏的萬全超市,圖書館,學校等,都是希望能讓奶奶生活得更好,後來他們去了更大的城市發展,不過最後還是回來了,大概故土難離,本以為勞碌了一輩子終於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卻沒想到年輕的時候操勞太過,這時候病痛都找上了門,他們都沒能活過七十歲就走了。”顧枷說完久久靜默,沉浸在回憶裏出不來,他能知道這麼多大多還是爺爺的朋友告訴他的,他小時候沒有朋友,就總愛跟在爺爺身後,爺爺的朋友們誰有空就會過來陪他,這時候他是最開心的,因為他們總會跟他講爺爺跟奶奶的故事,不管聽多少遍他都不會覺得無聊,而且每個人講的都不一樣,裏麵有些人還是因為跟爺爺收保護費而成為朋友的呢,那時候一群人,多快樂呀。
林泠隨著顧枷的講述心情跟著忽上忽下,忽喜忽憂,聽到後麵兩人的離開都難過得掉眼淚了,他想與他們關係那麼親的顧枷當時該多難過啊!林泠心疼極了,把顧枷擁入懷裏,輕輕拍著他的背,在他耳邊柔聲安慰:“我在呢,寶。”
顧枷深深吸了口氣,連同心裏的壓抑情緒一起吐出來,閉上眼,輕輕“嗯”了一聲。
第二天還沒九點人就全到齊了,林泠跟顧枷,墨允之下去的時候就看到尤牧曲三人跟方叔正聊得熱火朝天,還時不時誇一下身旁的車,恨不能親自上手開開看,而一旁的子書嶸還算淡定,隻是偶爾會插上幾句話,多數時候還是在聽他們瞎扯。
三人站在後麵聽了會,林泠算是知道了他們聊得有多投入,估計隻要他們不開口就壓根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已經來了,好笑道:“咱們還是上車再聊吧,不然天都黑了。”
尤小潘聽到聲音立刻轉頭,雙眼亮晶晶地問:“枷哥,這車可以讓我開下嗎?”
顧枷點頭:“你們誰想開都行。”然後還不等眾人歡呼又接上一句:“有駕照就行。”
眾人頓時蔫了,林泠在一旁樂得不行,顧枷好壞呀,他好喜歡呀。
等大家笑鬧完坐上車後尤子文開始討伐兩人了:“我昨晚在群裏@你們那麼多次怎麼都沒回呢?扔下個炸彈就消失了,你們知道有多讓人抓心撓肝嗎?”
其他人一聽也跟著起哄,車上頓時鬧哄哄的。林泠不明就裏,詢問地望向顧枷,他手機早上是顧枷給收的,現在還在他那,顧枷聳肩,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才道:“我隻是通知你們一聲,你們知道了就好,接下來隻需要負責玩,那裏風景也很好,其他一切都不用管,也不用擔心,我們是認真的。”
大家聽顧枷說得這麼堅定也放心了不少,畢竟他們跟林泠從高一就認識了。然後尤小潘又好奇心旺盛起來:“可我還是想知道你們怎麼聊著聊著就消失了?”
顧枷攬過林泠的肩膀,在他唇上親了下,大大方方道:“良宵苦短。”
林泠被顧枷這突然的舉動羞得整個人都快冒煙了,卻還是強裝鎮定,他們都是自己的朋友,確實沒必要再瞞著,但還是糾正顧枷的話:“別聽他胡說,昨晚帶醜醜出去散步,手機丟家裏了,回來後直接洗澡睡了,還沒來得及看呢。”
林泠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胡亂編了個理由,總不能說安慰顧枷去了吧?說完卻發現大家隻是看著自己,包括顧枷,一副你繼續編,我們都聽著的表情,顯然他們都信了顧枷的說辭而不信他的。林泠見顧枷也默認,幹脆擺爛,大家愛咋想咋想,他也不費那個勁找理由了,自欺欺人地把頭埋在顧枷懷裏假裝睡覺不起來了,隻是那藏不住越來越紅的耳朵卻暴露了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尤牧曲見狀直接唱了起來:“雲鬢花顏金步搖,美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啊~不~早~朝~”
其他人也默契地給尤牧曲起拍子,最後還跟著合了句不早朝,把方叔也給逗樂了,感歎一句:“年輕就是好,朝氣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