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他賺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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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事情可熱鬧起來了,一向不參與這些事兒的宋遠可謂是“人設崩塌”得非常徹底,晏序看見評論區的眾多回複裏都有數不勝數的路人發出驚歎。
【不是,這哥兒們不是被盜號了吧?】
【我也覺得有這種可能……他選秀成團夜的時候我還給他投過票,當時就是覺得這哥有種高嶺之花的勁兒,可現在……】
【這很難評,隻能說我很像瓜田裏的猹,一天一個瓜,吃都吃不完。】
【這誰啊?!不會是那誰粉絲吧盜了人家的號給自己蒸煮喊冤呢吧?】
【你什麼意思啊?人家前同事都看不過去出來說話了,你覺得這是誰的問題啊?!】
【問題是他這個含沙射影的,讓人猜都猜不出來啊!】
【服了,要不你搞個人名縮寫也行啊?猜來猜去的也太沒意思了吧?人家粉絲也不見得就買你的賬啊!】
【不是,這還不明顯啊?應該就是YX吧。】
【求求了,晏序粉絲求放過。可放過無辜大帥哥吧,攤上這麼個前同事跟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這也沒提晏序大名啊,粉絲這麼急著上趕著認領幹嘛?是承認自己蒸煮參與職場霸淩了嗎?】
【語文閱讀理解能力不行就請您回小學回爐重造好吧?在這拉無辜藝人下水的都不正常,挑什麼事兒啊?!真就無語到家了!】
評論區前排基本都是宋遠的粉絲跟周述的粉絲在“交流”,偶爾穿插著晏序粉絲的反擊,不一會兒點讚數飆升,文娛榜上的熱搜居高不下。
晏序本來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費精力,然而宋遠這麼一來,原本簡單的解約事件就沒那麼簡單了,一下有三家粉絲摻和進來。
想了想,晏序還是和周林商量了一下,周林打算以個人名義發布一則簡單的聲明,一來安撫粉絲,避免情緒過激者讓事態繼續發酵,二來也是為了替自己的藝人正名,周述這個人實際上在晏序的事業開拓的過程中並沒有激起什麼大風大浪,無非就是使了一些小絆子,晏序對他也就是討厭,連恨意都稱不上。
周林:【今天這則聲明不代表景和也不代表任何人,我隻說一句:晏序問心無愧,公道自在人心。】
他也再不多說一句話。
晏序問心無愧。
周林發布的這則不知道算不算聲明的聲明,算是給這件事情有了一個明確的交代,周述是魚死網破,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這事兒能真的把晏序怎麼樣,不過是到了最後咽不下那口氣,想要膈應他而已。
奈何他太看得起自己了。
晏序與何知一樣,這世界上絕大部分人和事都與他無關,也不是什麼事都能將他一把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對這個世界其實是薄情的,那點兒溫情和波瀾全都給了對方。
這事兒算是個不成功的小插曲,周林的話基本是定了乾坤,即使還有一部分人對於這事兒存有疑竇,但這都沒什麼太大的影響了。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周述和景和解除合約之後不久就去了頌聞,許頌這幾天無暇顧及公司的事兒,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應付周述,除了偶爾會聯係何知以外,基本都在和父母盡量拖延婚期的事。
這已經是家裏安排的第二個未婚妻了,第一個未婚妻就是他在英國留學時定好的,隻不過那時候許頌剛剛意識到自己對何知的感情,與晏序不同的是,他並不能做到坦然麵對這個事實,也不認為自己能和許家的安排抗爭,但他又有私心,一方麵對當時的未婚妻並不抗拒地相處著,另一方麵在學校的時候也有意靠近何知。
許頌不打算將這件事情告知父母,在他看來婚姻和戀愛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他有作為許家繼承人的“自覺”,他需要犧牲一些東西,即使那些東西他是真的喜歡,但是喜歡不一定就能留得住,他需要妥協才能換來更多的東西,譬如財富以及權利。
在這世上他也注定與一些高尚而純粹的事情無緣,許頌不是沒有無奈過,隻是他的反抗可有可無,他並不抗拒這樣的人生,因為他想要得到的東西,那些價值遠遠高於他喜歡的那部分。
隻是很不湊巧的是,在他嚐試著給何知發消息的第二次,就已經被拉黑了。因為父母向他施壓,想讓他盡快定下婚期,許頌從江城趕回C市,也有一部分原因想要找何知。
他的想法簡單又惡心,無愛的婚姻他可以接受,與此同時,他要去追去自己真正喜歡的人。
誰能說這個想法不惡心呢?
何知看到許頌發來的虛偽又令人反胃的消息內容時差點就要吐出來,說不震驚是假的,以他對許頌的了解,這個人不會輕易露出自己惡劣的一麵,以前許頌不是沒有追過自己,隻是那時候的他采取的戰略要比現在溫和體麵得多。
許家發生什麼變故了嗎?
這個想法在他的心裏一閃而過,隻是並沒有停留多久,何知反應過來之後就已經拉黑了許頌。
或許他早該這麼做,何知這樣想,他如今渾身都輕鬆了許多。
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許頌竟然會如此急不可耐,他找人跟蹤何知,拿到了他的新家地址。那時候何知正忙著搬家的事兒,工作室也開始籌備著,整個人都忙不過來,除了晚上堅持強打著精神等著晏序的視頻通話打過來以外,幾乎沒有再進行額外的社交活動。
許頌看見了手機上對方發過來的住址這才知道何知搬家的事情,他暫時並不知道晏序與何知已經和好的事兒,也並不知道何知的新家地址和晏序的住處隻隔了兩個十字路口的距離。
當許頌出現在何知麵前時,何知心裏幾乎是一點兒波瀾也沒有,他依舊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推算著晏序回來的日期,說好了是周四下午6點的飛機。
還差兩天11個小時24分鍾他就能再見到他的晏序了。
“有事?”何知並沒有選擇繞過去,有些事情即使厭惡卻還是得去麵對,這是很讓人作嘔的定理。
隻是對他這樣糾纏不清的行為很是反感,難道他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沒什麼,隻是家裏人叫我回來,想起你在這裏,順便過來看看你有沒有時間約個飯什麼的。”
許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他那緊繃著的臉上出現一絲難以言喻的輕鬆,他上大學時不隻是喜歡過何知一個人,畢竟法律並沒有規定過,人這一輩子隻能喜歡一個人,也並沒有強製規定人不可以同時對幾個人動心。
隻能說,在他喜歡的那些人裏,何知算是最好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對他的喜歡表現得毫不在乎的那一個。
簡而言之,好看、且具有挑戰力。
這就夠了。
他依舊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臉上的笑說不清幾分真幾分假,出口的話永遠讓人覺得很有教養。
“抱歉,我沒空。”轉身想走,又折返回來,“許頌,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觸犯了我的底線就應該想到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別再來煩我。”
他說的是許頌跟周述聯手陷害晏序那件事,何知說完這句,頓了頓,直直地迎上對方的視線說:
“真的很TM煩。”
聲音冷極了。
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是何知很久都沒有再出現的情緒,他自知自己不算是什麼脾氣好的人,也注定學不來許頌那一套假惺惺,麵對著這樣一個傷害過晏序的人,他的風度和理智早就離家出走了。
“如果一件事情注定沒結果,為什麼還要固執地投資那件事。”許頌攔住何知的去路,帶著點憤憤不平和不甘心質問道。
他說,“那太得不償失了,何知,你很聰明,不需要做那些賠本生意。”
許頌將何知對晏序的愛當作一場生意,一場需要權衡利弊、必要的時候計算利潤、效果不佳時隨時撤資的交易。
他怎麼能這麼想?
交易?得不償失?賠本生意?
可去他爹的吧!
何知的怒火終於達到了頂峰,他一把甩開許頌的手,生硬的、毫不留情的。
——“我從不覺得這是一樁需要算計的生意,別TM用你那些傻/逼到家的話往他身上套。”
——“他不是生意,他是個完完整整、有獨立意識的活生生的人。”
——“在你的世界裏什麼都需要算計,但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想,我們之間無論怎麼看……”
許頌聽到他一字一句、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說道:“都是我賺了。”
他說,他們之間,怎麼看都是他賺了。
他賺大發了,何知心裏想。
許頌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自認為自己是個精明人,留學時學業成績一如既往的出色,回國後,在生意場上也能如魚得水,他簽了那麼多高額利潤的單子,拿下了那麼多難搞的客戶,自認為是個有腦子的人。
可是此刻,他有些不能明白,他不明白眼前的人為何如此倔強地不肯退讓半分,為何這個一向疏離薄情的男人會堅定不移地維護一個跟他沒有結果的人,就因為自己做了一個不太適合的比喻,因為被比喻的對象是晏序,他就於大發雷霆。
至於嗎?
他不知道。
這種感情對他來說太難懂。
何知看著他這副樣子,忽然想起在英國時,好像有那麼一次,酒醉之時有個同學大著膽子問他,許頌是個很有教養長相也不錯的人,他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接受對方的感情?
周圍的人或好奇或沉默,更多的是附和。何知咽下口中苦澀的酒,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太衝了,一瞬間他竟有些想吐的衝動。
是啊,他們當然會這麼想,畢竟……
西裝革履之下的心思究竟有多肮髒不堪,他們不必承受。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晏序已經出道的事,隻是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穿著校服的時光、一中的操場上那棵大樹、風聲掠過時他和晏序一起並肩走過的橡膠跑道、記憶中的少年臉龐依舊清晰、眼裏細碎的點點笑意都讓他一度想要逃離那個酒局。
可他沒有,何知隻是坐直身子同身側的人拉開距離,冷冷道:“Ialreadyhavethebest。”他說,我已經得到了最好的。
那個最好的人,他是最好的,給自己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以至於在他之後,別的任何什麼人,他都看不上了。
他就是個挑剔鬼,什麼都得要最好的才行。
晏序不是什麼生意,他是何知的寶貝,他的星球,YX0622號小星球。
很久之後,在一個極其偶然的下午,何知忽然想起這個人,他生命中可有可無的過客時,他靠在晏序懷裏被人抱著哄睡,晏序還是和年少時一樣,唱著何知最喜歡的歌,眼淚毫無預兆地砸下來,晏序手忙腳亂地哄著他的時候,何設計師很不合時宜地提起許頌。
他說:“他把我當作一個攻略對象,可是你從來都沒有。”
不是,晏序想不通,好好的提別人做什麼?那個煩人的家夥。
晏序皺著眉頭“嘖”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吃味輕聲嗆了一句:“嗯,我把你當小朋友。”
跟何知唱反調,這在他數十年的人生裏都是很少見的,可是哄人睡覺尤其是哄何知睡覺,拍背的動作一點也沒舍得怠慢。
何知雙手環住他的腰,他原本想要告訴晏序自己流淚不是因為想起許頌,隻是覺得無論有沒有許頌的存在,晏序都會是那個無人能比的存在,他是他生命裏最好的饋贈,連帶著那些他毫無保留的愛。
可是想了想他又不想說出來了,年少時他吝於向世界宣告自己的愛,覺得那樣太幼稚太沒麵子,後來的何知連這些東西都已經懶得去想,晏序比那些所謂的麵子和稚氣重要的多。
於是他將身體往過湊,在晏序的唇角落下一吻,然後告訴他:“隻有在你這裏,我才能做回小朋友。”
幾乎是說一句就要親一下。
晏序不理他,在那之後的很多年裏,晏序被何知好好地愛著,就連脾氣也有些變化,真的很像小孩子,究其原因,大概是他真的感受到了何知百分之百的愛意。
“我哪裏都不要去了,就賴著你好不好。”
聽起來像是詢問的語氣,卻不給晏序回答的機會,再次碰了碰他酒窩的位置。
“你也是我的小朋友,我們就隻在對方麵前幼稚好了。”
再親一下,晏序以為他在做夢,找不到東西南北,分不清上下左右。
“我好喜歡你,隻喜歡你。”
再碰一下,晏序怔愣著笑起來,酒窩浮現,他挺好哄的。
“晏序,如果可以許願的話,如果許下的願望能夠實現,我還是想要貪心一點,我想要你的下輩子,下輩子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不再繼續剛才的親吻,而是向晏序索求他的下輩子,他舍不得把晏序讓給別人,即使是不確定的來世。
他還是怕,怕別人會欺負他的晏序。何知從來沒想過,晏序隻會允許一個人欺負他,不聲不響的、心甘情願的。否則,誰還有那個本事?
他站在成百上千人的對麵,也從不覺得有什麼好怕的,但如果他要與何知形同陌路,晏序才會覺得天都要塌了。
一個兩個,簡直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