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櫻桃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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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裏,何知原本正在調水溫的動靜也逐漸停了下來,晏序注意到之後推開門的動作帶著幾分急促,他單腿跪在地上仰著頭看到了何知為難的神色,剛想開口解釋自己不是想要把他一個人丟下,就聽見何知說:
“我當然可以一個人回去了,我隻是擔心你一個人呆在這裏真的沒問題嗎?”
何知有些放心不下,握著晏序的手擰著眉看起來很是為難的模樣,自重逢以來他一直都覺得晏序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他已經見過了太多次心上人身處風口浪尖的時刻。
他想陪在晏序身邊,僅此而已。
晏序怎麼也沒想到何知在聽完自己說要送他回去之後第一反應竟然是擔心自己過得好不好。
聞言微微怔愣著卻又溫柔地笑,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安慰道:
“沒關係,就兩個星期而已,這麼多年我一個人不也好好的過來了嗎?不用擔心我的,我原本還在擔心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自私,為了自己就得讓你跑來跑去的。”
晏序說這話的時候緊緊盯著何知的臉生怕錯過他某一個失落的表情,讓他委屈何知,這本來就很難,因為那無疑是違背晏序本能的決定。
“哪就那麼矯情了,再說了我又不是徒步走回去,如果這樣能保護你幫到你的話,我一點也不覺得累。”
何知真的變了很多,晏序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很多次看著熟睡中的何知,心安之餘他又覺得愧疚,何知那樣驕傲的一個人為什麼偏偏要跟自己談一場遮掩的戀愛,其實這個答案顯而易見,他選擇了明星這個身份,起初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再次進入到何知的視野裏,這個願望實現了,那就到了他該還願的時候,他享受了這個身份帶來的紅利,就應該明白紅利之後等待他的是什麼。
晏序不是為自己鳴不平,他比很多人都看的要透徹,唯獨在跟何知的愛情裏,總像一個角逐場裏的無措孩童,竭盡所能地把愛人戶在身後,恨不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風雨都繞他而行,哪怕全部打在他的身上也可以。
晏序沉默地把手伸進浴缸裏,隨著手腕的用力那些水波在他手下延伸變換,被攪動出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旋渦,水溫正好。
手掌抽出來的時候變得濕潤,浴、室裏開了暖氣,微微有點吵,但那熱氣將兩個人的臉弄得微微泛起紅色,熱氣彙攏在一起帶出許多霧蒙蒙的氣體,何知有點心煩,因為這些霧氣在門被關上之後變得愈發強烈,讓他看不清晏序的臉。
像是為了確認晏序還在自己身邊,無措地伸手去摸他的臉,在感受到晏序皮膚的實感和溫度時,那些躁動不安才逐漸變得不那麼明顯。
何知鬆了口氣,與此同時他把自己的臉盡可能地靠近晏序,那些撲麵而來的水汽被他嚐試著吹開,晏序被他無意識的犯傻逗得發笑,當然沒敢笑出聲來。
“小何老師這是在幹嘛呢?”眯起眼睛無聲地笑著,一邊捧著何知的臉,頭頂的微光照得他眼裏出現細碎的光點。
“在碰你。”何知倒是坦誠極了,晏序問什麼他答什麼,僅僅三個字就讓晏序覺得心動得不行,舌頭頂起左腮,他雖然不想那麼輕易就承認,但是很明顯,對著何知他總有些不能坦然說出口的心緒。
很像個流氓。
“嗯,那我們小何老師能不能碰我久一點兒?”晏序壓下那些心裏的悸動,可等他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不如剛才那般清明了,更像是在不經意間染上了些不明不白的語調,聽得人心頭發癢。
“還說要讓我回去,明明就很黏人。”何知笑得很乖,輕飄飄地嗔了一句又往晏序懷裏挪了挪。
四周靜下來,連帶著剛才還在作響的熱氣也被關掉了,那些擋在兩個人中間的水汽也都盡數散去,何知不可避免地感覺到晏序的體溫,不知道是不是在浴、室裏呆的時間有點九,他覺得這溫度比平日裏要高一些。
其實這個時間也隻是入秋而已,可是何知總是會在晏序準備洗澡的時候提前把暖氣打開,免得他腿上的傷被風一吹又開始發作,他不喜歡看到晏序疼的直冒冷汗還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故作堅強,那很殘忍。
可是現在,浴、室裏的溫度偏偏怎麼也降不下去,兩個人黏在一起微微出了些熱汗,也沒人提一句要分開,他們總是貪戀對方的。
直到何知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發麻找不到知覺的時候才恍然發現,他們抱在一起的時間的確有些太長了,晏序的睡眠時間本來就比自己少很多,他開始不舍地提醒抱著自己的人:
“水要變涼了,涼水洗會感冒的,我們早點睡覺好不好?”
是商量的語氣,他變得很喜歡跟晏序用這種語氣說話,尤其是兩個人貼得很近的時候,語氣放得很輕讓人覺得黏黏糊糊的,明明他以前一點也不喜歡和別人近距離接觸。
可這不是別人,是他的晏序,他就很喜歡。
“好,是不是困了?”晏序怕了拍他的後背,偏著頭在他的眼皮上輕輕一吻,扶著何知的腰就要拉人起來。
下一秒衣服被人輕輕拉住,低頭一看何知起身的動作一頓又開始往回蹲了下去,晏序剛想出聲詢問就聽見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等一下吧,我現在好像起不來,蹲的時間有點長,腿使不上力了。”
他也不可能放心讓他一個人呆著自己一走了之,晏序拉過旁邊的小凳子把人放上去,自己仍舊保持著半跪著的姿勢,確認何知坐穩了就把他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慢慢揉促進血液循環。
何知望著按在自己腿上的那雙手,腦海裏忽然冒出歲月靜好這幾個不太合時宜的字,顯然他現在這副模樣實在稱不上完美。
其實哪裏需要什麼完美呢?他不是晏序不需要生活在閃光燈下,此刻隻是與自己的愛人一起窩在家裏被他悉心照顧著的男朋友而已,在晏序這裏他更沒有這個必要。
“可以了,也沒那麼嚴重,過會兒就好了,你先洗澡吧,不用管我了。”揉了有一會兒,何知試圖收回自己的腿,他還惦記著自己調好的水,然而那看上去已經冷透了。
然而晏序不允許,手下一用力何知就動彈不得了,“幹嘛呀,搞得我隨時都能跑掉似的,還要趕我走。”
何知傲嬌地挑眉笑了笑又把自己的腦袋往人眼前湊,直到晏序被他盯的受不了伸手在他頭頂揉了一把,何知這才罷休,事實上他也隻是想跟晏序鬧著玩兒而已。
“哪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啊,怎麼舍得趕你走?就知道給我瞎扣帽子,冤死了我。”晏序話裏帶笑證明著自己的清白,說完估摸著差不多了就在何知的腿上拍了拍示意他可以把腿收回去了。
這下輪到何知不幹了,一張嘴巴拉巴拉地說個不停,“你又趕我走,我才不要,我就這麼搭著你,剛才讓你洗澡你又不洗,現在讓我……唔……”
然而晏序這次似乎失去了往日裏聽他喋喋不休的耐心,噙著笑聽他說了幾句直接捏著他的臉和下巴俯過身吻上了何知的嘴唇,他正在以一種比較浪漫又不太有風度的辦法堵上了何知的話,何知也很不明白明明晏序跟他一樣隻有那麼一段短暫的高中早戀經曆,又是彼此唯一的伴侶,可偏偏他每次都顯得比自己要遊刃有餘得多,這是為什麼?
然而這個疑問很快就在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裏變得模糊,繼而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原本就是坐在椅子上的位置,晏序又比他要高出一個頭,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掠奪著他口中所剩無幾愈發變少的空氣。相比以往的溫和,今晚的晏序似乎變換了另一種風格,他變得強勢而霸道,不允許何知有半點撤離的動作。
何知慢慢失去了力氣整個人都很無力地趴在晏序的身上,兩隻胳膊也軟塌塌的有氣無力地做著無謂的掙紮,盡管事實上他這根本就不算掙紮,隻是無關痛癢的情趣而已。
以前的何知以為自己無法接受和伴侶的親密接觸,可是他的自以為在那天同晏序接吻的時候瞬間崩塌,他不記得自己當時有沒有回應晏序的那個吻,隻記得自己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情緒和思想都被晏序的氣息占據,明明他的觸碰那樣溫柔,可偏偏就透著一種讓他拒絕不了的霸道。
與第一次接吻不同的是,此刻和晏序接吻的何知全程都在回應對方,當他們的唇瓣接觸到對方的那一刻就變得熱切起來,晏序從起初的強勢慢慢回歸到蜻蜓點水的觸碰,可這人又壞得很,明明不是法式熱吻,可何知就是覺得這比熱吻還要致命,要碰不碰、若即若離、勾得他難受。就在何知即將開口求饒的時候晏序又含著他的唇不輕不重地咬,中途又說跟他接吻像是吃果凍,直到何知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時才輕輕推開他的肩膀,微微喘著氣問他。
“為什麼是……果凍?”他有點不滿意。
晏序明明就喜歡櫻桃,為什麼跟他接吻的感覺不像櫻桃?
晏序低著他的額頭又追了過來,仿佛剛才的暫停隻是為了給何知提供一個短暫的呼吸時間,於是他又把浴、室變成了絕佳的接吻場所,事實上隻要跟對方接吻,無論在哪裏都是絕佳地點、絕佳時機。
這一次的晏序把手搭在何知的後脖頸,他一點力氣也沒使,何知就自己很溫順的、與他很有默契地湊過來。
他在跟晏序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