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還活著嗎？”
    又坐了許久的幕越出聲問同樣在自己身邊坐了很久的迭代。
    “還活著，我讓那隻狐狸跟著他們，怎麼了？”
    “我想見見他，你能辦到嗎？”
    幕越好像很多東西都看不透了。
    迭代看了他一眼，沒攔他，抬手往幕越那扭了扭，幕越就被白光裹挾著，眼前除了白色再有其他顏色時，便已經來到了秦武的麵前。
    你說好笑不好笑，景居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幕越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真巧啊，早不摘晚不摘，正好現在摘了。
    見他來了，那女人也退到了一邊。
    迭代剛剛給自己的意思就是，從現在開始，不用再順著景的意願了，也不用再保護他，所有的一切，看這個人怎麼處理。
    “你們，是什麼關係呢？讓我想想，你們，才是父子吧。”
    幕越一步步往前走，他想有點氣勢地把話好好地說出來，可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也讓他的話斷斷續續，不用想也知道有多難聽，好在那個迭代沒過來，要不然又多一個人看他這麼丟臉的場麵。
    “回答我，嗯？景？”他在兩人麵前停下，往左扭了扭身子，瞪大眼睛想看清地上那人的表情，卻是徒勞，流下來的淚水糊了他的視線。
    景皺著眉，他不願意看幕越這個樣子，可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好扭過頭不看。
    “你呢？秦武，叔叔呢？”
    看著景沒反應，幕越也不跟他耗，扭頭看向景右側的秦武，還故意在叔叔上加重了語氣，但最後幕越自己也被氣笑了。
    “繞來繞去，還是叔叔最適合我們間的關係啊。”
    秦武也沒有回答，幕越不知道今天的人怎麼都這麼安靜。他一條腿跪了下來，一條腿屈著膝，擦幹了自己的眼淚，才問在他麵前的秦武。
    “叔叔，告訴我，為什麼要在我身上放那個東西，你不是說你是我爸爸的朋友，會好好關心我的嗎？嗯？怎麼自己說的話自己都不認了？”
    女人靜靜地在旁邊看著。
    其實在場的誰都知道，再問下去都無益了，無非是秦武利用了他、欺騙了他這一種結局，隻是幕越偏偏就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說著說著，他又流下眼淚來了，這幾天流的淚，好像彌補了之前流不出眼淚的時候。
    “別問了，幕越。”
    最終還是景打破了他們之間單方麵對話的沉默，他怎麼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之前自己被迭代抓回去，自己把從前美好的記憶都剝離了，迭代還任由他把記憶放飛。
    如果，一切都對得上，幕越就是那個記憶體，就是被自己親手放出去的記憶。
    “那你能告訴我嗎，景？你是誰呢，我又是誰呢？”
    “別這樣，幕越，你就是你。”
    聽到景這樣的回答，幕越笑了笑，臉上的淚痕還沒幹，腦子卻已經轉過彎來。
    “不，景，讓我來告訴你，我是你的替代品，在沒發現你之前，我就是你，發現你才是幕越之後，我就是個廢品。”
    廢品兩個字說的秦武眉毛跳了跳，但他依舊不作聲。
    “你要反駁我嗎景？”
    看到又哭又笑的幕越，景皺了皺眉。
    “別瘋了，幕越，你不是我，我們的性格，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這話給幕越說的一愣，隨即他又笑了起來。
    不是很好笑嗎？這人居然說他們性格不一樣。
    笑著笑著幕越就哭了。
    他要回去了，幕越想，這裏太髒了，太讓人惡心了，再也不要回來了。
    這樣想著，幕越晃晃蕩蕩，也沒再理他們，一個人走了。
    女人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於是也索性放他走。
    “起來吧。”
    女人對地上這兩位算不上什麼好臉色，景被刺了一下，但什麼話也沒說，把氣往肚子裏咽了。
    “迭代說了，從今往後，你去哪裏，他不會再拘著你，從前是他做錯了，他讓我向你說聲對不起，同時，作為補償，他管理的那個世界也給你了，你要的話隨時可以從這裏過去，不要的話任他們自己發展也可以。”
    聽到女人一連串說了這麼多，景思慮許久，最後還是問了。
    “那他呢？”
    “這你不必擔心，他比我的歲數還大，你也不用擔心他會因為你而傷感什麼的，他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過的，難道遇上你就改變了？”
    看景似乎不理解的樣子，女人又多解釋了一句。
    “或者這麼說，你們都是他的附帶品，他隻是在托舉你們，但是放下了也不會對他自身有任何影響。好了我就說到這裏，那個世界你想去隨時都可以去，當然，你想帶著他也可以。”
    女人指了指還在地上坐著的秦武說道，說完，她就要走。
    “等等，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他嗎？”
    景用力喊出這一句話，但沒人回應他。
    隻剩下地上的秦武嗤嗤地笑了出來，一邊笑，淚一邊流了下來。
    看到這個時間段的自己和秦故兩人往外走著，塵一抬手，一束白光變換作星星的摸樣，浮在半空中，剛好是伸手就能觸及。
    看著他們往自己這邊來了，塵笑了笑，化作一束光消散了。
    “嗯？星星，你弄的？”
    秦故知道這人能夠穿梭時空，他們這一行人，也許就隻有他有這個實力了。
    “算是吧，是他給我的一個驚喜？或者是見麵禮？”
    塵伸手觸及那顆星星，在接觸到的一瞬間，星星像棉花糖一樣炸開了。
    “他？你還有其他同伴嗎？”
    秦故看著塵問道。
    塵明白他的意思，收回手和他一道走。
    “以前是有的，不過現在應當都散了吧。”
    塵並沒有多說什麼，秦故也沒多問。
    “恢複了。”
    他抬眼看向夜空，數不盡的星光在夜空中閃爍，他盡收眼底。
    “是麼”，秦故聞言抬頭看向夜空，果真看到了一片星空，“還挺漂亮的。”
    “秦故，如果屬於你的東西卻想逃，你會怎麼做？”
    塵不接他的話，隻是仰頭看著這片星辰，問道。
    “你怎麼界定屬於這個概念？”
    秦故感覺身邊這人有十分沉重的鬱色，就像是藏在心底裏，卻通過靈魂透露了出來，讓他光是站在旁邊就覺得喘不上來氣。
    “我不清楚，我想不明白。”
    塵好似陷入了迷霧之中，眼神也變得迷茫起來。
    事實上，秦故也確實被卷入了他周身彌漫的白霧中。
    秦故倒也鎮定，畢竟他身邊這位可能也不是人，再奇怪的事應該也不足為奇吧。
    等待了一會兒，白霧終於散去，顯露出塵的軀體。
    “想清楚了？”
    “我不清楚，但是我覺得，如果他喜歡，那便按他的想法來也行。”
    塵迷茫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晰，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如果，非得這樣的話。
    秦故隻是聽著，也沒多言。
    “你把我拉出來，不隻這個事吧？”
    秦故想了想，還是問了。
    “”
    言笑晏晏，看著幕越說道。
    “那你現在真的記住我了？記起之前我們一起玩的時候了？”
    幕越情感比較敏感，要是秦故後麵又把自己當陌生人了，他真的會急。
    “嗯，記住了一部分。”
    秦故知道自己應該確實剝離了這一部分的記憶，但架不住他又想起來了，雖然想得七七八八的。
    但在處理記憶的那個地方，一個穿著金貴的男人曾警告過他。
    “你可想好了，篡改記憶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再清晰又完整地記起來，而且，你的記憶力也會減弱。”
    隻是這段話，秦故也記不得是什麼時候誰對他說的了。
    “但是以後可以把話都說給我聽”，秦故抓起他的手，露出他親手畫下的那道符。
    “還說呢，這根本沒用，我今天喊你你都不應我。”
    雖然我也沒想你會應我就是了。
    幕越越說聲音越小，嘟囔著把最後一句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