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抗拒:意識迷失 第五章秦武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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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大早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人,慕越沒開門之前腦子還有些懵。
一看到秦武的臉,對這個生理意義上的父親,他總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再加上大早上的,腦子還沒醒。
“秦部長,這麼早就到了我這裏,你是想說什麼嗎?”
猶豫著把人放進來後,慕越一邊給坐在自己對麵的人倒水,一邊問道。
“沒什麼事,不過就是來看看你,關心關心你。”
秦武喝著茶,神態悠然,像是再平常不過的探訪。
那你是以什麼身份?
一句話,慕越心裏就泛起了漣漪。
看著麵前這個悠然自得的人,慕越眸色越發深沉。
“秦部長,我還有件事不太明白,既然是派給我的任務,那為何要將您的私事說的那般清楚,嗯?”
慕越話說到後麵,一字一頓,字句間掩藏不住的是直指秦武的銳利鋒芒。
他說話這麼衝,秦武卻像是感受不到一樣,麵色如常,話也隻是慢慢地說。
“有什麼不可以嗎?我是性情中人,話語間有些感情”,話說到這裏他微微頓了一下,又平滑地接了下去,“有些話就流露出來了,有什麼不可以嗎?”
“你是我故人之子,我於情於理,都應該多關照你,這種私事,我也隻說給親密又有能力的人聽。”
好一個故人之子,慕越把頭扭向一邊不看他,眼眶卻早已發酸脹熱。
這麼些年來,從來都是這樣敷衍。
那你為何要讓我聽見那些不該我聽見的東西,為何不瞞得徹底些?
慕越的淚登時就灑了出來。
看到慕越落淚,秦武一時之間也不知自己那句話讓他傷了心。
“別哭了,你身子骨不硬朗,別哭出病來。”
“這些不勞秦部長費心。”
等慕越止住了淚水之後,他的聲音帶上了濃重的鼻音。
“哭完啦?哭完了我就來跟你講講你到時候要做什麼。”
秦武忽略慕越的哭腔,一心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這個世界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我會讓秦故和你一起去,危機時刻你喊他,他會帶你離開這個世界。”
停頓了一會,他繼續說道。
“因為你沒辦法再和係統溝通,你的係統也不再對你有任何幫助,所以你們兩都不帶係統去”,從他嘴裏吐露出來的話,雖然聽上去殘忍,但全是事實,隻是沒有感情。
“說起來,那地方人多也沒用。”
慕越看著麵前交代這交代那的人,看著這人上下交碰卻沒有閉合的嘴唇,他想不明白。
這算什麼呢?
“秦部長,你真是我父親的故友嗎?”
聽到慕越問出這句話,秦武麵不改色地接上,“當然,不然我幹嘛對你這麼好?”
“你不該來接我的”,聽到這話的秦武心下一愣,抬眼向他望去,卻隻見他垂下雙眸,避開了眼神交流,“給了希望後的絕望,往往能要人命”。
還沒等秦武再說話,慕越卻是先一步開了口,“既然秦部長已經說完了,那就請回吧,我後天就會去那個世界”。
秦武想再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最終隻是留下了句“那行,你好好休息,我到時候讓秦故來接你”就走了。
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的人影越來越遠,慕越也不出聲,就隻是看著,直到徹底看不到了。
心底存的一些些僥幸,也在慢慢地消散。
無話可說,秦武隻是裝傻,如此純粹地不想認他而已。
從窗邊走回到桌前,慕越拿出一本本子,思索著在上麵落筆。
他不知道這次去那個世界能不能回來,如果不能,想說的話就留在這本本子上吧。
此去凶險,勿念。
頓了頓筆,慕越又接了一句,若是秦故能夠平安回來,替我對他說聲對不起。
寫完這些,慕越就把本子放在桌麵上,筆也一並放上,心裏卻不輕鬆。
他說不清到底有沒有虧欠秦故,因為他們三人的命運早已絞在了一處,再也說不清。
慕越隻是惋惜,若是當初自己並未被帶回到秦武身邊,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最後望了一眼自己住著的這個房間,白色的牆,大片大片的空白,無法填補。
關上門,慕越在陽台上坐著,看著那輪紅日慢慢躍出地平線。
沒人驚擾此刻的靜謐。
墨染帶著南明出去玩了,要半個月才會回來。
他不願意有人陪著,盡管有時候也很希望有人能說說話,但還是不願傾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所以他找了個理由打發他們走了,畢竟讓他們兩個跟自己悶在一處,也是為難他。
隻是一個人確實孤獨了點。
慕越難過的時候,腦海裏會閃過許多從前的事。他一遍遍地刷新著從前的記憶,一遍遍地深陷在其中。
他是一個念舊的人,從前的事總是紮根在他心中。
另一邊的秦武回了聯盟中心後,就把秦故喊了過來。
“有什麼事非得見麵親自說?”
秦故邁進最高領袖的辦公室,皺著眉倚靠在門邊問道。
他想不明白自己這個人人尊敬的好父親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你去,去看看慕越去,他的狀態好像不太好。”
“他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看著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自己的秦武,秦故也沒什麼好臉色,直接質問道。
“小時候你兩玩的最好了,你難道不應該去?”
秦武停下手上正處理的事,掃了秦故一眼。
說完,他又繼續處理手上的事務,嘴上卻也沒閑下來。
“我說你去你就必須去。”
秦故冷笑一聲,就要和他強到底。
“我不去。”
他並沒有小時候的慕越的印象,但就算有,也不會妨礙他拒絕。
“他有什麼事他自己會解決,難道所有人出現問題了我都得幫忙嗎?”
“不可以嗎?”
秦武看著麵前這具有自己情緒的軀體,反問他。
“我又不是聖人。”
“他會救你媽媽。”
秦武冷靜地開口,這一句話果然讓秦故沉默了一瞬。
回過神來的秦故譏笑一聲,眼裏隱隱藏著幾分悲戚。
“嗬,現在想著要救她了,你早幹什麼去了?自己的妻子都能丟下,你真是無恥。”
“你就說去不去吧?”
一聲譏笑衝自己而來,隻是這幾年被他罵得也多,秦武也早就不願意跟他計較了。
“我不去。”
依舊是斬釘截鐵的回答,他也早就料想到了。
沒辦法,隻好用上殺手鐧了。
“他後天便會去那個地方,你不願意的話我就換楚詩雅陪他去。”
楚詩雅?秦故在心裏冷笑一聲,你不會真覺得你還能控製她吧。
“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愛讓誰去讓誰去。”
“上次慕越和她起的衝突你也知道了,我可不保準路上會出什麼事。再說,你從小就念叨要去那個世界,怎麼,現在慫了?”
秦故並沒有接他的話,但這些話確實值得他思考,思考這一趟險境是否值得去。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看到他沒有說話,秦武就知道有戲,也不再含糊。
“行了,把這個帶上,關鍵時刻能救命的。”
心裏有了主意,他也不再猶豫,從秦武那裏接過那一個小巧的球形金屬,順手揣到了自己兜裏。
按照秦武給的路線,他往慕越家裏趕去。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這樣放下耐心來幫一個和他並沒有多大關係的人。
所以在路上,秦故不止一次地詢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幫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要真讓楚詩雅去,那肯定不行的,按照她的脾性,慕越怕是還沒到地方就被她弄死了。
想來想去,身邊也僅有一個人適合陪著去,可那人整天與物打交道,大抵是不願意摻和人的這些事的。
算了,這次就當一回好人吧。
那人沒什麼心眼,要是真的讓他一個人去了那裏,還真不一定能回來。
就這麼慢慢地走著,秦故也在正午前走到了慕越的居住地。
門緊緊地閉著,周圍也都安安靜靜的,秦故敲了敲門,卻沒有人回應。
想到秦武說的那番話,秦故皺著眉把門踹開了。
從底層慢慢地往上找人,秦故終於在一個房間的床上發現了他的身影。
睡得倒是香。
秦故想過他心大,就是沒想到心這麼大。
剛剛那麼大的動靜居然也沒吵醒他。
看到他均勻起伏的胸膛,秦故也不打算吵醒他,在一邊找了個凳子,他也閉上眼休憩,坐著等他醒來。
“喂,醒醒?”
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臉頰,秦故意識也在一瞬間清醒。
“你是怎麼進我家門來的?”
好好的睡個覺結果一覺醒來房間裏多了個人,慕越也是不太理解。
一個早上來,一個正午來,不愧是父子。
“踹門進來的,有事找他賠。”
“踹壞啦?”
“嗯。”
秦故淡若不經地說出是一個人都不會做的事,可惜了,他不是人。
沒事,一個門而已,讓秦武找人來修修就行了。
慕越安撫著自己,繼續問他,“這次要這麼急嗎?現在就走?”
“沒有”,看著略感疑惑的慕越,秦故還是解釋了,“那個人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