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緣起:古代王朝 第二十六章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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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在地上沒了氣息,沈隱慢慢站起身,環顧殿內的所有人。
沒有人敢輕舉妄動,趙太傅已經把整座宮殿都控製下來了。
朝臣或怒極,卻不敢吭聲,隻是在心裏窩火。
這可是弑君呐,堂堂太傅,竟然助紂為虐。
當然,還是有人沒忍住開口的。
“太子殿下,您今日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勸您還是束手就擒吧。”
說話的人長得一身正氣,講的話也非常忠貞,可沈隱不認識他。
再說,在這個時候勸他收手,是不是有點滑稽?
勾著笑走下殿階,沈隱一步步向彎腰拱手的人走去。
“大逆不道?你怎麼不說他德行不淑,我讓他提前離崗呢?”
聽了他的話,那名官員皺了眉,好像還是對沈隱的回答不滿。
“那您也不該弑父,如此窮凶極惡,如何能當好一個君王?”
沈隱聽著就覺得好笑。
“敢問這位大人,你以為的君王,是什麼樣的?”
慢慢地俯下身,沈隱湊近他的耳邊,說出的話狠辣而精確地命中了他。
“還是說,你想當這個皇帝,嗯?”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過來,任誰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的手發著顫,心跳都漏了一拍。
咽了口口水,毫不猶豫地,他跪了下去,伏倒在地。
“回太子殿下,微臣不敢。”
跪了不知道多久,但沈隱沒說話,他也不敢妄動。
要是讓這個人不滿意,命怕是要丟在這了。
沒想要他的命,沈隱晾了他半個時辰後,就說話了。
慵懶地開口,話裏卻帶著一股濃濃的威懾氣息。
“起來吧,大人。不過今日,你可是逾矩了。”
“謝太子殿下,臣今後定會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
明白了沈隱話裏的警告之意,官員顫顫巍巍地起身,順著他給的台階下了。
朝堂上個個都是人精,有人觸了黴頭,剩下的也都有眼見地住了口。
沈隱擺明了不是好惹的主,那那一堆說辭也就沒有必要再提。
況且,這皇位本來也就是他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說服了自己,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殿上安靜一片。
掃了一眼大殿,他看過去的官員都紛紛低了頭。
沈隱也笑了,收了氣勢,他又變回了懶散的模樣,說道。
“若是沒有異議,那便退朝吧。擇日,行登基大典。”
“是,微臣告退。”
沒有人敢去問地上躺著那個怎麼辦,也沒人敢質問他這樣做合不合禮數。
看著地上躺著的沈孤虔,慕尚沒說話,麵色卻不好。
最終卻是什麼話也沒說,被洪強拉了一把拉著走了。
沈隱自然注意到了,卻隱隱覺得有些好笑。
人呐,就是這樣。
非是失去了,才會把自己之前看都不看的東西撿起來。
隻是,這些也與他無關。
“太子殿下。”
趙太傅又折返回來。
他已經是名老將了,頭發花白,一雙眼睛卻依舊清明,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怎麼樣,太傅,孤可比他更有皇帝的氣概?”
聽到他的聲音,沈隱慢慢轉過身來,眉眼帶笑,眉宇間充斥著少年的傲氣。
趙太傅歎了口氣,勸他道。
“今日太子殿下還是太冒進了,若是棋差一著,我這身後的將士和家眷,都會丟了性命的。”
聽了這話,沈隱笑意不複,斂下眸,語氣淡淡地對他說。
“知道了,太傅,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太傅走後,南明才出來,和他並肩往殿外走去。
“南明,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該這麼做?”
沈隱走著走著,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情緒沒有什麼起伏,表情也平平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他內心在想什麼。
但越裝作沒什麼事,心裏藏的事越多。
南明歎了口氣。
“沒有,要是原先的沈隱,他可能比你還激進,要不然他怎麼會抱著慕越就一頭紮進池子裏呢?”
聽了他的話,沈隱不語。
南明知道自己的話他聽進去了,於是接著說道。
“好了,別想這麼多了,回寢殿睡一覺吧,我的太子殿下。明後兩天,可沒有好覺睡了。”
出了殿,太陽已經西斜,但散發的光亮還是那樣耀眼。
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南明,沈隱又收回了目光。
得虧自己今天給他喝了補藥,要不然,怕是門都出不了。
不過今天,雪雖然沒化多少,太陽倒是挺好的。
隻是這京城,怕是要翻天了吧。
“沈隱篡了位?篡了就篡了吧,反正是他的位置。”
慕越稍微震驚了一下,很快就冷靜下來。
畢竟這也不關自己事啊。
兩父子之間的恩恩怨怨,總不能遷怒旁人吧。
宿主,我該說你單純呢,還是單純呢。
墨染歎口氣,提點他。
“你覺得他隻對一個人出手嗎?”
聽到這話,慕越感覺自己的大腦自覺地把後麵的結果演繹出來了:當然不會隻對他一個人,而是對這個世界,對所有傷害過他的人。
想到這,慕越恰好記起了那段自己欺負他的記憶,一時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像是大腦瘋狂運作,時間卻短暫地定格了,或者說,有種永恒的感覺。
“蛋蛋,我就說不會平白無故有活不久的感覺的,你看,這不就應驗了嗎?”
慕越抱著他的腰蹭了蹭,裝作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
“行了行了,別演了,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辦吧。”
墨染略帶嫌棄地推開他。
聞言,慕越又直起身,果然眼中沒有一滴淚。
“那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
“我去送人頭。”
“。。。。。。”
沒辦法,誰讓他攤上了這個腦子不太正常的宿主呢。
“得了,與其去送死,你還是在這等死吧,至少還能活久一點。”
慕越趴在桌上,聽了他的話微微仰頭,看他一眼。
“有道理。”
“那怎麼辦?說真的。”
他知道慕越在打岔,但最終還是繞不開怎麼辦。
慕越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說出一個字。
“等。”
“等什麼?”
“等他來找我。”
?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他來找你,你還有命活嗎?”
沒理會後半句,慕越默默地看他一眼,用眼神回應著事實。
那肯定是你瘋了。
墨染從他的眼神裏解讀出這個意思,一時間有點想笑,又有點著急,急得還有點想哭。
“慕越,我沒有給你開玩笑啊,你能不能認真點。”
慕越也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我知道,但你先別急。”
他那沉靜的目光,突然就說服了墨染。
“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是?”
“而且,他如此輕易地控製住了年宴的局麵,你覺得沒人幫他壓著,可能嗎?”
他說的話,讓墨染一愣,隨即又反應過來。
“你是說,今天見你的那位大人?”
“聰明,就是你想的那樣。”
慕越撐著手肘,微微一笑,對他說道。
“能行嗎?”
墨染不確定地問道。
“兵行險招,行不行,試過才知道。”
慕越勾著笑說道。
看到慕越如此氣定神閑,墨染也鬆了口氣。
“隻是。。。。。。”
慕越又勾起了嘴角,怎麼看都有點不懷好意。
“隻是什麼?”
墨染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警惕地看著慕越。
“隻是,不知道會不會玩脫。”
看到墨染提心吊膽的樣子,慕越收不住笑,努力想繃緊嘴角,卻是徒勞。
反應過來慕越在逗自己玩的墨染,一臉鬱悶。
“別笑了,你臉都笑爛了。”
不說還好,一說,慕越直接笑晃了身子。
“行啦行啦,別笑了。”
墨染無奈地勸他。
“來人,把這封信送到邊疆沈王爺手上,越快越好。”
王棄揚起手,手中赫然是一封書信。
下人有眼見地接過來,什麼也沒問,就退了出去。
信被拿走,王棄冷笑了一聲。
“沈隱,你算什麼東西?我給你幫了這麼大的忙,你竟然翻臉不認人。哼!這回,我看你還怎麼辦。坐山觀虎鬥,我才是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說了一大段話,他總算是把心中的怒氣發泄出來了。
既然哪邊都不要他,那他就幹脆把這水攪渾,誰也別想好過。
想到這,他眯了眯眼睛,目光突然凶狠起來,手也悄然攥緊。
吐了口氣,他又恢複了平和的模樣,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半個月過去了,沈隱順利地登了基,慕越也終於等到了被喊進宮的這一天。
“慕公子,走吧,皇上讓老奴來帶你進宮。”
杜敬恭敬地俯下身,對麵前的慕越說道,他的身邊,站了兩排侍衛,全都在等著他。
慕越臉色也不改,起身就往幕府外走。
一邊走,他一邊問杜敬。
“杜公公,過了今天,你就要退休了吧?”
杜敬猶豫了一下,還是回複了他。
“是,慕公子,過了今日,老奴就卸任了。”
沒想為什麼杜敬的語氣變得這麼官方,慕越輕聲說道。
“那。。。過了今天,你就可以頤養天年了。”
聽了他的話,杜敬趕緊行禮。
“慕公子謬讚了,老奴還是先把今日的事務處理好吧。”
說罷,杜敬也不再說話了。
侍奉的皇帝不同了,多說多錯,自己還是少說吧。
就這樣,慕越在侍衛的注視下往皇宮走去,京城街道上的人並不算少,但都低下了頭,視若無睹。
慕越心裏也平靜,畢竟這就是人,凡事要考慮利弊。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慕槿追來了。
看到拽著自己袖子的慕槿,慕越歎了口氣,要他鬆開。
“杜公公,我能再和我哥講兩句嗎?”
杜敬說了句請便,就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