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別墅區的狩獵遊戲  第7章日出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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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文筠臉上微微露出紅暈,有些害羞道“怎麼不記得,回來這一路,手上都是你的汗。有時候你怕跟我走散了,還會把衣服拉開,讓我鑽到你衣服裏麵,咱倆穿一件衣服回去,像連體嬰兒。”
    回憶讓孟文筠臉上洋溢起別樣的神采,宛若寒露下的精靈,瘦瘦的,輕輕的,讓人想好好保護起來,生怕他受到半點傷害。
    今天的夜色特別迷人,讓朗懷霆不自覺有種衝動,他定了定神,吞下口水,穩穩地把手伸向孟文筠,溫柔,帶著光,耀眼得剛剛好,純粹得剛剛好。
    “文筠,我們約定好,別再走散了,好不好?等破了案,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來坐旋轉木馬,一起做我們想做的任何事……像以前一樣!”
    孟文筠抬頭久久注視這雙深情的眼眸,仿佛被他融化在裏麵,他的心怦怦跳得好快,紅了臉。小時候他喜歡待在朗懷霆身邊,喜歡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喜歡他的眼眸,喜歡他的聲音。多年過後,命運跟他們開了個玩笑,讓他們各自為戰,彼此疏離,陌生。但好在命運又輾轉讓他們再次相遇,再次回到彼此身邊。
    朗懷霆的手停在半空,等著他的回答。它看起來那麼可靠,安全,迷人,讓人向往,忍不住想要知道他手上的味道。
    孟文筠白淨柔軟的手,伸向半空,他頓了頓,眼眸從手上延伸到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嫣然一笑,把自己的搭在他的大手上。
    “好,別再走散!”
    彼此觸碰的一刻,他們感覺到對方的力量,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一般,有力,堅定。
    朗懷霆一把攥著他的手,眼底浮現出抑製不住的沸騰,無法平靜,也無需平靜。
    他舔了舔嘴唇,嘴角上揚,呼吸起伏跌宕。把孟文筠的手裝進自己的衣服口袋,笑著看向他,孟文筠此時笑意正濃,美得燦如星辰,周圍一切都因為他變得星光耀眼。
    甚至喚出天邊的一點半圓紅影兒,隨著雲海變幻,逐漸變大,逐漸上升,直至破曉。
    “懷霆有日出,真美!”孟文筠欣喜地像個小孩子。
    朗懷霆癡癡望著他,晨風吹散孟文筠眼眸上的碎發,像柔在光圈裏的星河,流淌在高高的鼻梁上,眸光若隱若現。白齒青眉,遠遠超過日出的明媚,一刹那,時光仿佛為他凝固。
    朗懷霆目不轉睛,輕聲道“的確很美!”
    兩雙手指緊緊包裹在衣服裏,暖意,溫存,純粹。
    那一刻彼此的生命裏有了光。相互照亮,互訴衷腸。仿佛之前經曆的一切好的不好的無所謂的,在這一刻都化作最好的治愈。
    孤寂的黑夜,迎來絢爛黎明。
    車裏睡得橫七豎八的警員們,揉著眼睛,罵罵咧咧道“這不是耍咱們玩兒嗎?他壓根就沒想來。合著咱們給遊樂場值一宿班。”
    “行了,沒來也算好事。再從長計議吧,破案又不是止瀉,哪有立竿見影的。”
    遊樂場8:30正常營業,很多遊客一早就來排隊,這裏又恢複了往裏的喧囂。跟工作人員交接好手續,眾人準備撤退。
    就在這個時候,孟文筠的電話又響起來。
    “孟文筠,我的好哥哥,我來晚了。讓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我剛到!”這聲不緊不慢夾雜調戲的音調,讓孟文筠不由的頭皮發緊。他神色驟變,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孟舒海特意打電話挑釁,不可能隻是虛晃一槍。他本身具備反偵察意識,早就料到我們會提前埋伏好,所以他刻意沒有出現,而此時遊樂場人聲鼎沸,他卻打來電話,看來他已經混進來了。糟了,這裏都是人,萬一動起手來,很容易誤傷。
    “你在哪?!”孟文筠舉著電話,瘋狂向四周找尋。
    朗懷霆見狀,趕忙吩咐疏散遊客。自己則緊張地把孟文筠護在身後。
    “嘶,我怎麼那麼看不得朗懷霆那副緊張你的樣子!他配嗎?哥,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喜歡這個類型的呀?”
    “孟舒海,你到底在哪?!”孟文筠吼道。
    “現在著急見我啦?你剛才不是還跟朗懷霆卿卿我我的嗎?我才兩句話,就讓你意亂情迷了。哈哈哈,我還蠻享受這種感覺的,別急,我在燈火闌珊處!一會兒你就見到我了,我會變成一朵大蘑菇雲,“嘭”一下毀掉這裏的一切!包括你和朗懷霆!期待嗎?”
    孟舒海笑得猖狂,即使掛了電話,讓人厭惡的笑聲依然回蕩在腦海中。
    孟文筠深知自己越是自亂陣腳,孟舒海就越興奮,所以他必須保持鎮定,他在意識中快速分析:聽他的描述,他似乎要製造爆炸事件,任何炸藥想要製造出大麵積破壞性威力,都必須有一定依附品,不然就真的隻是蘑菇雲。而這裏相對比較大的設施就是摩天輪和過山車。可短時間內他沒有精力做這些準備。而且這些設施上不太好裝炸藥。那麼,還有一個方法可以達到類似效果。那就是遊客!如果這些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裝了炸藥,那就太可怕了。
    “懷霆,讓遊客留下背包,人全部撤到外麵去!”孟文筠高聲喊道。
    “好!”
    朗懷霆立刻按照他說的,迅速調整疏散方案,改成集中遊客背包。
    就在他們爭分奪秒的時候,“轟”一聲巨響,大量背包突然爆炸,人群驚恐嘶吼,有些沒來得及放下背包的遊客,瞬間被炸得血肉模糊。火光衝天,火花四濺,濃煙滾滾,遊樂場如同經曆一場浩劫,畫麵觸目驚心。
    朗懷霆在爆炸的刹那,硬是從火光飛濺中搶出一個小女孩,自己整個後背都被炸藥轟得熱辣辣,失去知覺,鮮血留到腰間,浸濕了褲腰。
    朗懷霆放下小女孩,第一時間滿場瘋狂找尋孟文筠的身影“文筠!孟文筠!”
    焦急地聲音在呼天搶地的叫喊中淹沒了。
    他急得滿頭大汗,一轉身,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睛再看,瘦弱的孟文筠背著一個重傷的男孩兒,向門口跑。男孩身上的血液浸染他後背,猩紅一片,就像煙頭燙燒柔軟的綢緞,麵積越來越大。
    朗懷霆趕忙奔過去幫忙,寬大的手臂接過男孩,抱在懷裏,另一隻手,撥轉著孟文筠的身體,緊張地打量他。
    “你怎麼樣,沒受傷吧?!”
    孟文筠氣喘籲籲“沒事。”
    他定睛再看碎衣襤褸的朗懷霆,鮮血直流,緊張地說“……你受傷了?!”
    “小傷。你沒事就好,趕快撤離這裏!”
    一時間醫院裏燙傷、炸傷、燒傷各種外傷應接不暇。朗懷霆在其中尚且算輕傷。
    孟舒海在爆炸後趁亂逃出人群,這會兒已經在不遠處的天橋,看完了熱鬧。這些天他對孟長盛親的態度,感到深惡痛絕,難以接受。如果不製造一起驚天動地的大事,他咽不下這口氣。原本打算在這起爆炸中,毀了孟文筠,沒想到孟文筠安然無恙。
    他歪著頭,站在高處,仿佛俯視芸芸眾生一般,高傲地蔑視這裏的一切。隨後眼中閃過一個想法,他轉身給發小胡岩打通電話。
    “喂,海哥!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胡岩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孟舒海直入主題“給我定死了孟文筠,他單獨出去的時候,記得給告訴我。就這樣。”
    他冷冷地掛斷電話。
    胡岩舉著手機,愣了一會,半晌嘟囔道“又是孟文筠的事。”
    發生這麼惡略的爆炸,整個南山市人心惶惶。領導們暫停手邊工作,紛紛加入到案件中來。
    孟長盛更是難辭其咎。
    但對於這件事大多數領導主張讓他避嫌,畢竟兩個兒子都涉及其中。不管是徇私還好,秉公也罷,以他的角色都不適合指導工作,更不適合直接下命令。盡管之前受賄事件他查獲得非常及時,可孟舒海的事上升到這般田地,作為繼父,很多人不主張他直接參與案件。
    不過孟長盛還是主動請纓,參與到案件中。一連幾日他都親自慰問眾多受傷的遊客,包括朗懷霆在內。他還在原有通緝令的基礎上,又擴大搜索力度。公安係統裏能用的警力全部調動出局,全天24小時輪流巡邏。南山市一夜之間,便衣和警察,穿梭在大街小巷,主幹道、街道、各種酒吧、洗浴等等地下場所,凡是能想到的藏身地點,幾乎翻個底朝天,但是依然沒有孟舒海的身影。
    硬抓顯然不理想,孟長盛最近幾天,把重心轉到商界。無利不起早,孟舒海是商人,商人的世界或許商人更懂。
    孟長盛給南山市各大商界老板、企業家,下了一道懸賞令,不管是什麼行業的經營者,隻要能提供出孟舒海的藏匿地點,除了通緝令上賞金,他額外還會代表南山市政府,為提過線索者,申請全年商業綠燈。這一年之內他所做的任何商業活動,隻要合理合法,南山市都無條件支持,並且可以無常為他宣傳。對於商業上的競爭關係來說,能夠得到這樣豐厚的福利,無疑比懸賞現金更有誘惑力。
    懸賞令一出,很多商人私下開始挖空心思,積極運作,甚至買賣消息,希望獲取更多有價值的信息。薑還是老的辣,這樣一來,警局多了一大批盡心盡力輔助通緝的線人。
    隻是效果目前甚微,忙了將近一周,依然沒有什麼可靠線索。
    這幾天,朗懷霆的傷終於有了好轉。孟長盛和往常一樣來看他。
    隻是孟長盛最近看起來身心疲憊,尤其和朗懷霆聊起案件,更是氣得捂著心髒,說不出話,半晌才緩過來“我沒有這樣的兒子,他簡直是瘋了,他到底想幹什麼,我這麼多年居然教育出個禍害!”
    “局長,您不能以常人的理解去看待孟舒海,這幾次交鋒下來,我發現他越是窮凶極惡,就越說明處境艱難,從而也就越瘋狂。我們這次和他擦肩而過,他必定還會有所行動,外加上您現在親自指揮,他難免心生恨意……我擔心文筠。孟舒海一直對文筠耿耿於懷……”
    朗懷霆眉頭緊鎖,目光如電“不行,我得趕快出院,我不在文筠身邊,萬一有什麼意外……嘶,我現在就去辦出院手續。”
    朗懷霆說著起身往外跑,身上穿著病號服。
    “你才剛好點,傷口感染怎麼辦?”孟長盛在後麵喊道。
    他望著朗懷霆跌跌撞撞的背影,歎口氣:他對文筠真是有心了。
    朗懷霆的直覺是對的,孟舒海又計劃了更大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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