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城商場是南山市最大的購物中心，場內一共5層，從化妝品到衣服飾品、手工坊等等，幾乎什麼都有，每天人流量非常大。
    這裏出了命案，就約等於整個南山市的人都見過案發現場。
    “讓一讓，讓一讓，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盡管警戒線拉得裏裏外外都是，但芮城商場外還是人山人海。圍觀群眾遲遲不散，舉著手機紛紛拍照錄像，其中還有不少記者在采訪。
    “請問這起案件，你們警方打算怎麼處理？”
    “請警方給廣大市民一個說法。”
    “我們會盡全力偵破，大家散了吧，不要妨礙我們辦案。”
    朗懷霆邊往裏擠邊說道。
    “那邊把手機放下！大家配合一下。”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進來。
    “好家夥，趕緊關門。老陸一會兒去幫忙疏散疏散。另外給市局那邊打電話，讓他們趕快把那些記者勸走。這純粹是瞎搗亂。再這樣下去場麵要失控了。現在動不動就上頭條，數百萬的瀏覽量，這誰受的了啊。”
    進入商場第一層是化妝品區域，香水的氣息撲麵而來。除此以外，空蕩蕩的商場內，細聽還隱隱的回蕩著一陣鋼琴聲，節奏歡脫怪誕卻詭異陰森。
    “誰在上麵彈琴？你們怎麼辦事的？這是凶案現場！趕緊給他弄出去，添什麼亂啊！”朗懷霆一邊帶著手套一邊不耐煩地說道。
    “朗隊，那人弄不出去。他……他就是死者。”磊子指了指頂層道。
    “啊？”
    “你上五層看看就知道了。”
    “說什麼夢話呢？”
    朗懷霆單獨趕過來，對案情尚不了解。他語氣中帶著疑惑，不等滾梯運送，自己大步邁到了五層，順著音樂的方向找尋過去。
    五層的圓形公共區域，正上演著讓人驚悚的一幕。
    猛得抬頭，朗懷霆瞬間僵在原地，瞳孔幾乎要爆眼眶，他震驚得如同雷鳴轟頂，半晌才無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偌大的公共區域，用白色地毯鋪設了一個大大的圓形，與之相呼應的是巨大的圓形玻璃吊頂，一珠斑斕的水晶燈懸吊到半空中。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商場裏，像夢幻的水晶宮。
    地毯上擺放著白色的三角鋼琴，邊上坐著一位鋼琴師，他帶著白色的禮帽，低垂的中長發，潔白的燕尾服。從背影看起來，這位鋼琴師無比投入，雙臂在彈奏間，自如的揮舞著，音樂就這樣不停在耳畔蕩漾。
    但奇怪的是，來來回回總是那幾個音調在重複。
    細看，不是他在彈琴，而是琴帶動著他的手，促使他非彈不可。
    順著琴鍵看過去，一雙枯槁的手在機械地彈奏著，它幾乎浸泡在血泊中，像是被緊緊地釘在冰冷的琴鍵上。僵硬的固定在十個黑白相間的位置。
    在彈奏間，手指關節吱吱作響，枯死的皮膚哪怕已近斷裂，也依然依附在琴鍵上，失控般地演奏出魔鬼的音律。鮮血在手指間四濺，順著琴鍵敲擊出的起伏歡騰跳躍，血液在半空中盡情拋灑，如同鮮活的幽靈，仿佛能聽到音樂裏瘋狂又肆意的咆哮。血腥味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