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年年二月風,不是人間富貴花。 第4章 童年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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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清風冷月。
樹林深處,不知名的鳥,陣陣啼鳴。時而,還在林間一飛而過,惹得底整篇林子莫名的陷入一種緊張。
然而,在這林子的深處,卻是一片燈火闌珊,循著那燈光的源頭,還能隱隱約約地聽到一陣陣喧雜的聲音。
沿著林間一條隱秘的小路,一直走下去,便可以看見一個偌大的寨子。寨子外頭的大梁上掛著工工整整的兩個字:
秦寨。
這秦寨便是江南一帶眾多土匪窩之一。
此時,秦寨裏頭又是一個不眠夜。
平日裏頭,寨子裏頭的人,到處奔波,物色好人家,打打殺殺。
他們沒少幹少人放火的事情,更沒有少幹幹雞鳴狗盜之事,至於強搶民女之事也是手到擒來。
他們個個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在刀刃上混日子,在閻王殿外偷日子。
他們不知道死為何物,他們隻知道及時行樂。
最好,每天每夜都像今個晚上一樣,熱熱鬧鬧的。
可是,平日裏頭再熱鬧,也比不上今晚。今晚,寨子裏頭的人都好似開懷,這邊還在擲骰子、讀手氣,那頭早已開始了拉幫子比武了……不過最熱鬧的還是,寨子的大堂內。
大堂內,一團人圍在一起,你擠我、我擠你的,往同一個方向圍去。
“哎哎,別再擠了!你們看……”
一個清脆的女童聲自那群人的深處傳來,跟著話音剛落之際,人群就像是炸開了鍋似地往外頭躥。
“啊!”一大群漢子發出了悲慘的叫聲,接著便有三三兩兩的幾個人摔倒在地。
“哈哈哈……”
一陣爽朗地小聲驅走了這滿堂的尷尬。隻見一個打著麻花辮的女孩,樂嗬嗬地站在那裏,一手插著腰,一手高高舉著。
隨著一陣陣“滴答、滴答”的聲音在笑聲裏頭起起伏伏,一撮撮火苗在女孩的手裏時明時暗。
“大小姐,那到底是、是什麼啊?”
“對啊,怎麼沒點火,就能燒起來!”
“裏麵……難道住著……住著鬼不成?”
……
摔得七倒八歪的幾個大漢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卻仍然不敢靠近那個被他們稱之為大小姐的女孩,眼睛一停不停地盯著她手裏頭那一閃一閃的火苗。
那女孩樂壞了,眼珠子看著那群被她嚇的一愣愣的漢子,笑開了懷,便收起了那火苗,不自禁地抱著肚子在那裏笑個不停。
那笑聲很清澈,那裏的漢子也沒有半點生氣,隻是見她笑得如此歡,竟有些不服氣起來。相互一使眼色,便朝那女孩圍了過去。
那女孩一見狀,便笑著在大堂裏跑了起來。
一時間,大堂內便是一副人仰馬翻的情景了。
每每有人就要抓住她的時候,她總有辦法逃脫。就像此刻,兩個大漢應和著向她包圍過來,沒想到她竟躍上了桌椅,緊跟著雙手一攀,腳一蹬,便上了屋梁。
那群漢子可就急了,在底下不停地勸著:
“我的大小姐啊,你快下來啊!”
“你快下來,這樣太危險了!”
“要我下來也可以,不過你們保證不在追我,也保證一定不打我!”
“好好好!叔叔們隻是跟你鬧著玩的呢!快下來啊!”
事實上,那女孩心裏頭也怕得要命,一聽到他們的保證,便想著要下來。
可是,這上來容易,下去難。怎麼說這屋梁也離地三四米的距離,對於一個八歲多的丫頭來說,著實是難為了。
雖然女孩心裏頭怕得要命,卻腔作鎮定地,站了起來,想將腳先順勢落地。她小心翼翼地走著,看得下麵的人也跟著心驚肉跳的,好不容易見她伏下了身,腳放了下來。
“大小姐,跳下來吧,我們接著你,不怕啊!”
“誰說我……怕了!我隻是累……了,休息一下!”為了掩飾自己的內心的惶恐,更是為了鎮定自己的情緒,女孩坐在梁上,做起了深深的呼吸。
沒想到,一個閉眼,腦子裏頭卻更混了。
一晃神,女孩沒能把握住平衡,人的重心都掉到了身後。身子便一個勁兒地往後倒去。
底下的人,一開始還真以為女孩是在那裏休息,一時間都放鬆了警惕。當看見女孩往後掉的時候,嚇壞了,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雖然慢了一拍,雖然知道機會可能不大了,但都依然做出了努力,拚命往前趕去,但眾人一起動起來,在慌忙中又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起。
結果,眼看著女孩即將倒地的刹那都緊緊地閉起了眼睛。
黑暗中,他們靜靜等待著女孩的慘叫聲。
可是,聽見的確是一個男孩的慘叫聲。
大家都莫名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