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匕首,生吃,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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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魚肚泛白,隻是些微的亮光,卻讓太後鬆了鬆手中的木棍。
她很緊張,黑暗的壓抑令人感覺不適,特別是剛剛經曆了大變。
“金鎖香……”
由於神經高度緊繃,太後沒發現慕容席的雙眼睜開了一條縫,直到聽到蚊子般虛弱的聲音才反應過來。
這是席BT第一次叫金源二公主的名字,比起一直叫的“女人”這個廣泛的稱呼好多了!
“你醒了!”太後高興地湊了過去,這個斜坡陌生而危險,慕容席的清醒讓她很是高興。
“其他人呢?”他問。
“除了我們倆,這裏沒有其他人了。”
太後有點喪氣,她和他不怎麼對盤,但還是將他昏迷後怎麼掉下斷崖的情況複述了一遍,當然,她丟下他,想獨自逃生的片段被很好的忽略了。
慕容席望了一眼斜坡斷崖,這個角度很好,沒有人會發現這裏有兩個人,但他們的人也很難找到他們。他神情陰鬱,斜了眼身邊的公主大人,這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他們很可能會餓死在這裏。
太後被打量得心中惴惴,她目光閃爍地猶豫了一會兒,忐忑地問道:“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是等著三兩他們找過來,還是我們去找他們?”
“你是笨蛋嗎?我的人找得過來,其他人也找得過來,殺手沒看到屍體前是不會死心的。”
“我當然知道,隻是出於禮貌地問候一聲罷了。”太後撇嘴翻白眼。
慕容席氣悶,臉色愈加陰沉,這女人,是見他沒有行動能力,膽子變大了!
膽子變大的太後用木棍戳了戳地上的慕容席,被狠狠瞪了一眼,卻然一臉無辜地問:“該走哪個方向?”
“……”慕容席喘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語。
太後狡黠得意地彎了彎嘴角,又很快收回,就在她以為席BT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然出聲道:“我全身無力,右手脫臼了。”很平靜的聲音,卻隱藏了暴虐的因子。
太後嚇了一跳,她抿抿唇,默了一陣,輕手輕腳走到席BT的右手邊,放下木棍,拿起他的右手瞧了瞧,骨幹修長,很漂亮,卻然軟綿無力,果然是脫臼了。
悄悄抬頭看了眼,慕容席半眯著眼仰望自己,可惜他是平躺著,渾身狼狽,連陰沉的震懾也減了大半。
太後撇撇嘴,手上瞬間用力,哢的一聲,“好了!”她對著眉宇緊皺的慕容席到。
她的太公開了家跌打醫館,這對她還說是小意思。而金源二公主金鎖香為什麼會這個?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和秘密,就算是最親密的人,也不能肯定地說,你完全了解了一個人,
太後照著慕容席的話,從樹上打了幾個黃色的果子,右手一個,自己吃;左手一個,伸到某隻不能動彈的大型動物嘴邊。
這種境況讓小王爺慕容席非常不爽,感覺麵前的果子就像是釣魚人的魚餌,偏偏這個女人讓他厭惡,他陰沉著臉,就是抹不開麵子張嘴。
太後瞥了他一眼,嘟嘟囔囔道:“愛吃不吃。”手卻沒有收回。
待吃了五六個果子,太後拍拍手站起身,看了眼仍舊一動不能動的席BT,將剩下的果子收了起來,一頓不吃,餓不死人!
到了太陽完全升起,慕容席終於能在太後的攙扶下走動了。
“你別一張便秘臉,好像特別為難的樣子,要是你能自己走,我還不想扶呢!”太後看著麵前的紙老虎,毫不客氣地吐槽,完全無視瞪視自己的眼睛。
慕容席一張俊臉白裏泛黑,卻還是忍住了,“左轉,繞過荊棘,往西走。”他簡短地指示。
又是往西走!
“西是哪邊?”太後的問話得到某隻的鄙視,她也不惱,這孩子太幼稚,自己已經是成年人了。
她認真地繞過荊棘,走了慕容席指示的方向,到了正午,麵前出現了一條小溪,太後將慕容席放在草地上,走到溪邊洗臉喝水。
末了,找了幾片大的葉子,洗洗幹淨,拿了其中一片,裝了水,拿給了坐在一邊的慕容席。
慕容席早上什麼也沒吃,這時也不再拒絕,拿了編成漏鬥的葉子便喝起水來。
太後見了,又把果子放在了旁邊,自己則到一邊砍了拇指粗的細木條,又撿了些幹木柴堆到一邊,溪水裏有不少魚,太後嘴饞了。
慕容席喝完水,又用剩下的水洗了個臉,抬頭看到太後在一邊削著木條,有兩根已經削的尖尖的了,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柄匕首上。
銀白的刀身,樸素的暗紋,這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刀。
“你拿我的東西?”他目光灼灼,死盯太後的右手,恨不得把它砍下來。
太後的動作頓了頓,回頭看他,“這是你的?可我是在斜坡下撿來的,而且上麵沒寫你的名字。”說著,又開始若無其事地削木條。
慕容席沒聽太後的解釋,隻是直直盯著那匕首,堅持道:“把它還給我!”
太後抿抿嘴,看了眼削好的木條,它真的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好刀,可惜似乎有主人。
她眼珠子轉了轉,回頭看慕容席,狀似無奈地眨眨眼,“好吧好吧,既然你那麼想要……”對著慕容席伸出手,笑得燦爛,“……那麼拿蛛蠱的解藥來換。”
慕容席狠狠盯著眼前沒臉沒皮的女人,呼的回過頭,不再說話。
太後賊賊地偷笑了下,將匕首插*進匕套,放在了緊貼小腿的長筒靴子裏,本來就是她撿來的,誰知道到底是誰的,怎麼可能因為這麼兩句話就這樣便宜席BT!
站在溪水邊上,太後緊緊盯著水裏,雖然沒有捕魚的經驗,但懂得物理的折射原理,太後練了幾次,總算將五根木條都插上了一尾魚,頓時就有些興奮,卻忘記了沒有火折子,怎麼取火!
慕容席涼薄地看著,這要這女人受到挫折,他就隱隱地幸災樂禍。
本就是個惡毒的妒婦,敢見他落魄就甩臉子給他看,還不給他果子吃,遭報應了吧!
卻不想,早上的果子是他自己顧著麵子舍不下臉來張嘴吃。
這廂,太後望著魚和木柴幹瞪眼,“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啊!”她輕聲歎著氣,自然也察覺到了慕容席的目光。
其實,就是有火,太後也不敢點。
一路上,太後想得很多,三兩他們這麼久都沒有追上來,很可能受了重傷趕不了路,或者是化作了山脈裏的養料,而且,萬一引來了殺手,那她和席BT就隻有眼睜睜地被秒的份兒。
當然,這點,慕容席也想到了,看著太後瞎忙活,他也樂得不說。
想了想,太後也不願做白工,她麻利地將魚開膛破腹,又削成片,盛載到洗淨的葉子裏,攏了攏裝魚的葉子,太後淨了手,坐到果子堆的另一邊,見席BT身邊的草地上掉著三顆果子核,就不自禁地感到牙酸,早上太緊張,她還沒注意到,而慕容席竟然麵不改色地吃上了三顆,手上的又一顆了。
慕容席見太後端了裝魚片的葉子放到一邊,不禁有些好奇,難不成這女人要吃生的?!
但兩人本就淡漠仇視,又因方才的匕首事件,關係愈加的生硬,怎麼讓他抹得開麵子去問?便隻用眼角覷著。
太後第六感敏銳,自是感覺到了,卻不說破,隻徑自將果子剁碎了,將汁渣跟魚片混合攪拌,直接拿起一片放嘴裏,吃得津津有味。
慕容席動作一頓,不禁將果子核一口吞了下去,嗆得直咳。這女人是未開化的野人嗎?!竟然吃生的!
太後叼著魚片,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做著心理建設:她沒聽見有人咳嗽,真的,隻要這人還活著,能帶她出這個山脈,而且她沒有記仇,某席一路冷嘲熱諷的說自己是毒婦,她也不生氣……
待兩人吃飽,太後在慕容席的指導下將現場掩飾一番,扶著某席,繼續朝西走,在掩蓋行跡這一方麵,兩人倒是異常的默契。
馬車兩個時辰的路程,兩人兜兜轉轉了三天,這才墨跡出了山脈。
慕容席在一路上留下了暗記,卻依舊沒人追上他們,包括一出東俞邊界就不停遇見的殺手。
“直走一個時辰有個小鎮,那裏是出山脈後的補給地,離金源邊關有三個時辰的馬車路程。”慕容席望著被踏出來的一條小道,皺著眉道。
太後抬頭望去,根本就看不見那所謂的小鎮,“一個時辰,等到那裏,天都要黑了!”
“附近有馬賊,鎮裏的大多是行商的商人,一到天黑,小鎮的鎮門就不會再開。”
這對太後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耗,“天黑就關門!我們天黑能不能到還是個問題呢!”
慕容席斜了太後一眼,他的臉色有些潮紅,眼睛水汪汪的,看得太後麵上一僵,嘟嘟囔囔地道:“行了,你不用引誘我,我不丟下你總成了吧!”
“你說什麼?”慕容席沒聽清楚,自從三個時辰前他發燒,這女人想逃跑被發現後,他就警惕了起來。不僅因為三公主金鎖秋的解藥,更因為他目前需要一個人來照顧他。
“我說你不用警惕我,那時候,我可是已經走了好久了,後來良心不安才回來的。”
慕容席沒回答,隻是一聲冷哼。
太後撇撇嘴,她都解釋很多遍了,結果這家夥仍舊不信她,自大地認為是她要逃跑,他及時地發現了!
“好吧好吧,你不信就算了!”
太後撐著慕容席的手臂,走在被很多人踩踏出來的小道上,突兀的,一輛飄揚著輕紗的馬車停在了兩人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