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21章 隻緣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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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青兒……”似夢似醒間,隻有這一聲聲刻骨的呼喚聲直抵心扉,如此悲切,像是失去了一切,絕望婉轉。醒來之後青璿已經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唯有迷惘縈繞在腦海中。
一身著大紅色衣裙的美麗女子悄然走到床邊,見青璿已經微微睜開了眼,柔柔一笑:“姑娘醒來。”青璿看見坐在床頭的女子,嗓子因久未飲水而顯得過分沙啞:“這是……哪兒?”
“姑娘不必擔心,這兒是臨仙閣,這間房是我的閨閣。”那女子聽青璿有此一問,便越發放軟了語調,寬慰她道。思緒在腦中不斷飛轉,她記得之前她在一間隻有四扇門的房間裏,爾後一扇扇門打開後,她看到了許多奇妙的場景。在最後一幕景象中,她突然暈了過去。再於是,醒來後她便在這兒了。
“你是何人?”青璿像是定了定心神後,便打算問清心中所有疑惑。那女子聽到青璿的問話,並不言語,隻是用那雙漂亮的眸子細細打量著她。但見青璿斜倚著身子靠在床邊,臉色因昏迷而顯得略微蒼白。微微緊抿著雙唇,一雙眼卻早已恢複到先前的清明,此時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等待答複。
不是絕美到傾國傾城的女子,隻是那雙靈動的眼和渾身所散發出的高貴氣質由得人不敢肆意侵犯。在心中下了定論後,女子才輕啟朱唇:“奴家名喚祝昔鳳。”聞言青璿眸中掠過一絲驚訝,她便是楚槐言誇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女子麼。青璿不禁也同樣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來,片刻後也隻是覺得女子除了容貌頗為令人驚歎之外,似乎也並未有過多絕塵的意味。想來是因為見過了雪的樣子,再動人的麵目也震撼不到她了。
呆了一會,青璿複又問道:“我怎麼會在這兒?”祝昔鳳似是同樣迷惑:“奴家也是不明所以,本來得到下人稟報說是今次的花燈會冠軍已抵達臨仙閣,熟料還未出得房門便見著下人領了姑娘來。奴家問起也隻是被告知姑娘在臨仙閣門外忽然暈倒了。”
門外昏倒?她分明記得自己是在進了閣樓之後方才暈過去,遂問道:“敢問昔鳳姑娘,臨仙閣一樓可有通向二樓的樓層?”祝昔鳳像是聽到及其好笑的話語一般,掩麵嗤笑道:“姑娘這是說的什麼話,若是沒有樓梯,平日裏咱們又是如何來往走動的?”青璿聞言卻愈發狐疑,她說的不像是假話,那之前自己所見莫名全是幻象麼?
見床榻上的女子忽然沒了聲,一雙明眸也似陷入深思中,祝昔鳳想了想,便隨口找來話題說道:“姑娘想必就是這次奴家的客人了,不過昔鳳倒是並未料到,這次又是一個女子呢。”此番話語成功的轉移了青璿的注意力,青璿問她:“先前也有過女子來到這兒麼?”祝昔鳳像是料到她有此一問,欣然回道:“是呀,纖舞姑娘也的確是個妙人兒。聽下人說,她好似還是京城裏那四王爺的紅粉知己呢。”
青璿的眸光亮了亮,沒想到在這兒也能聽到有關他的事。又想起那雙終日泛著寒光的眼,這樣的人還能結交到紅粉知己麼?嗬,青璿不禁低低輕笑出聲。
祝昔鳳撇到她眼中突生的笑意,似有些不明所以,剛想出口詢問,便有一丫鬟推門而入,隨即附在她耳畔低語幾句。她的神色有瞬間的微變,卻仍是未能逃出青璿的眸光。當下祝昔鳳便借口說有事須得離開一陣,青璿也未多加阻攔,隻應了聲好之後便從容看著她關上大門。
待得腳步聲遠了,青璿方才下床來,她並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此時隻覺渾身無力,嘴裏更是尤為幹渴。依情形判斷,想必是昏迷超過一天一夜了罷。目光移到右手邊的茶桌上,便見到桌上早已有人備好飯菜,想來應當是祝昔鳳在她被人領進房後便吩咐下人做好拿來的。當下也就不再多想,沿著桌邊坐了下來,先解決肚子的溫飽問題。
閣樓的另一頭,仍是一男一女站在房內,他們麵前還立著一名女子,行禮過後方才抬起頭,正是祝昔鳳。但見她貝齒輕啟,卻頗為恭敬的對眼前女子喚道:“師傅。”被她喚作師傅的女子便是四仙之一的朱隱娥,也是方才在閣樓內說著莫名話語的女子。
此時朱隱娥已轉過身來,見到祝昔鳳,也隻是淡然開口問道:“她已醒了?”祝昔鳳點頭應道:“回師傅,剛醒不久。”“她可有問你什麼?”祝昔鳳聽得此話思索片刻後方才回答:“她隻是問徒兒臨仙閣一二樓可有樓層相連接。”
朱隱娥聞言便沒了聲,過了半晌方才出言對祝昔鳳吩咐道:“一會兒你便帶她去祥雲亭,你不用留在那,隻需將她送到便自行折回。”祝昔鳳聽此吩咐,雖是心生疑惑,卻仍是恭敬回道:“是。徒兒明白。”“好了,你回去罷。”朱隱娥擺擺手,似是不欲多言,祝昔鳳見狀也是習以為常她這個師傅的古怪脾性,遂請了安後便輕輕闔上門扉退了出去。
站在朱隱娥旁邊的男子手中突然展現出一片薄晶片,上麵竟是映出了此刻正迷路於蓬萊山路的寧宵遠,男子盯著那塊細小的晶片,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朱隱娥也是將目光未移動半分的緊盯著那塊晶片中的絳色身影,眼中露出幾絲迷茫,似喃喃自語,又似在問身邊男子:“他……是他麼……”
男子麵上也是不確定,“是與不是,一會將他帶到祥雲亭便可得知了。若真是他,她見到了必然不會無動於衷。如此一來,也可知道她究竟恢複記憶沒有。”說著一道白光乍現,男子轉身便消失了蹤影,房內複又隻餘朱隱娥一人,悵然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