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5章 輕風吹到膽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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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快看。前麵圍了好多人呀。”桃枝走在蓮衣前段,一手指著前方聚集的人群不住大聲叫喚。
蓮衣聞言走上前捂住桃枝的嘴,嗔怪道:“你又忘了,是叫少爺。”桃枝吐了吐舌頭,“叫習慣小姐了嘛。”
蓮衣也不再與桃枝爭辯,眸光遞向不遠處那聚攏的人群,上前幾步走到當中。便見幾個彪漢圍住一藍衣女子,嘴裏仍不住的叫嚷:“簽了契約還偷跑出來,你當醉舞閣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啐,不知好歹的東西!”
說著彪漢伸手便向前拉扯那女子,藍衣女子不住啜泣,似要掙脫,奈何力氣太過柔弱:“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不要回醉舞閣。”那彪漢充耳不聞,見拉不走那女子,便要動粗。蓮衣見狀剛想上前阻止,但見人群中傳來一玩味的聲音:“光天化日強搶民女,看來這京城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言語間,從人群中走出一男子,人群中一陣嘩然。隻因那男子太過美麗,一身白袍,頭發也並未束起,肌膚勝過女子般的雪白,仿佛吹彈可破。似雕琢過一般的麵容,美的仿若天仙、若他不開口,沒有人會知道他實是男子。而這個人,正是方才在酒樓注視蓮衣良久的男子,隻是蓮衣卻並不知。在見到那男子的麵容時,蓮衣的心髒仿佛停在此刻,整個世界都寂靜下來。那……分明是她愛了十多年的麵容。隻是多了幾絲不可置信的美麗,少了那幾分冷漠雕刻出的輪廓。
她怔怔望向那白衣男子,眼裏竟是有淚要湧出。彪漢見有人從中撐腰,更是火冒三丈,辱罵聲劈頭蓋臉的砸過去:“你是個什麼東西,連醉舞閣的事也敢管?”男子聽了也不惱,慢慢踱步至那仍在低聲啜泣的女子旁邊,輕輕拂過女子的臉頰,掛上一臉無害的溫柔笑容:“美人兒,哭花了臉可就不漂亮了。”
彪漢見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拿起手中的棒子便要打下去,但見他身形一閃,轉眼便到了彪漢身旁,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嘴角仍是掛著好看的笑容:“回去告訴鸞纖舞,這女子我寧宵鬱要了。”
眾人聞得此言不由一陣大驚,原來是八王爺。京城的人皆知八王爺堪比天人的麵容,早先看他自人群中走出,便有人偷偷猜測,如今方才證實確是八王。那彪漢聽得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哪還有先前的猖狂樣,早就一溜煙跑的不見蹤影。
藍衣女子忽地朝寧宵鬱一跪,“藍玉在此多謝八王爺救命之恩,從今往後,藍玉這條命就是八王的了。”
寧宵鬱趕緊將藍玉扶起,一臉心疼狀:“美人兒千萬別跪,跪壞了你的身子怎麼辦。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任誰見了都會出手相助的,不必言謝。也千萬別說你這命是我的,我救你,不過是心疼你,以後你自由了,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藍玉聞得此言眼淚似又要流下:“求王爺收留藍玉,藍玉已無家可依。”
寧宵鬱聽得此話一陣頭疼,這……王府雖是不介意多養一個人,可他的初衷並未如此。剛想開口拒絕,又見藍玉一臉心意已決,美眸似有隱隱淚光閃動,終究是軟了下來。
“唉……好罷,那你便跟我回府罷。念柴,將藍玉姑娘帶回府。”站在一旁的念柴似是習以為常,上前一步對藍玉俯身說道:“藍姑娘,隨奴才上馬車吧。”
見寧宵鬱應允,藍玉頓時換上一臉喜色,走幾步回首對寧宵鬱道:“王爺,您不回去嗎?”寧宵鬱款款笑道:“你先隨念柴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未完。念柴會為你打點好一切。”
藍玉應了聲好之後便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聚攏的人群隨著寧宵鬱的離開漸漸散去,隻餘蓮衣和桃枝兩人仍在原地。桃枝見小姐一臉悲戚之色,滿眼的淚水隻待落下,也不好開口詢問。
蓮衣望著寧宵鬱走遠的身影,心早已痛成一片。嘴裏卻是苦笑:“他竟是八王。嗬,前世今生啊,原來我早已落入這局裏了,偏生我還天真隻想做局外人。”
蘇沁塵啊蘇沁塵,難道這一切,早已是命中注定好的嗎。不論她是這一世的許蓮衣,抑或下一世的蘇沁塵,她終究還是要遇見他。
“桃枝,我們也回去罷。”蓮衣收回眸光,和一臉狐疑的桃枝離開。待得蓮衣走遠,寧宵鬱似是感應到什麼,停下腳步回頭看,卻並未見到任何,隻有那如常熙攘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