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侯門一入深如海 第一百零八章 誰是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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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的語氣,冷靜的眼神,血蟒的劍沒有移動半分,依舊牢牢的架在她的頸間,沉靜的眼神逐漸銳利:“我在向你要答案。”
答案?輕歌嘲諷一笑:“我的答案有意義嗎?我說不是,你信嗎?”
血蟒眼神一黯,握劍的手不為人知的輕顫一下,輕歌別有意味的眼神看向他:“血蟒,我的答案並不重要,關鍵在乎你是否信我,你若信我,便不會問我,你若不信我,我說什麼都是枉然。”
血蟒心中滋味難明,信與不信,由不得他作主。
“若真不是你,就證明給我看,證明給蛇王看。”
輕歌半垂著眼問:“如何證明?”
血蟒聲音一沉,殺氣倏現:“殺了慕容清。”
輕歌一愣,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血蟒靜靜的看著她,她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樂不可吱,半響才捂著腰問道:“這是蛇王告訴你的,還是他暗示你的?”
“這是你唯一的活路。”
輕歌笑著搖了搖頭,神情很愉悅的問道:“你懷疑我是那個內奸,你懷疑我出賣自己,為什麼?”
見她漫不經心,絲毫不將逼殺放在眼中的樣子,血蟒的劍利了幾分,能讓她的脖頸處傳來微微的疼痛感,他沉聲的指道:“情,因為你愛上了慕容清,為了與他長相廝守,你不惜背叛蛇王,可你也清楚的明白,蛇王是絕不會容許叛徒的存在,你故意引得慕容清去查你,去查蛇王,你將自己引入這場風波中,既想借他之手除去蛇王,又可以免去蛇王的懷疑,就算最後慕容清查出你與蛇王的關係,因為他對你有情,必然會放過你,真是好一個一舉兩得之法。”
輕歌靜靜的聽著,也不表態,隻是又問:“那讓我殺慕容清意欲何在?是要除去我背叛的源頭來證明我的清白嗎?”
“是,這是你向蛇王表忠心的機會。”
輕歌站起身來,撫掌而笑,清脆的掌聲在這寂靜的房中顯得異常的詭異:“好,分析得真好,條條有理,句句有實,讓我聽著都忍不住的快要相信我就是那背叛之人,這麼引人入勝的分析,想必是費了一番心思的吧?”
血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隻有自己才知道的忐忑:“你做好決定了嗎?”
輕歌朝他走了一步,劍鋒輕輕的從嬌嫩的皮膚上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她的笑容中有著淩厲的寒意:“情之一字,確實叫人難解,它足以顛覆一個人原有的信念和心性,隻為了取得心中那個人的歡心,不過為了情而背叛的人不是我!”
見她肌/膚上滲出血來,血蟒握劍的手微微鬆了鬆,道:“此事隻有三人知曉,我,你,還有蛇王,難道你要說,是蛇王自己出賣自己嗎?”
輕歌冷笑一聲,手指夾著劍鋒,將它慢慢推離自己:“我相信定然是蛇王暗示你,那個內奸就是我的吧?”
血蟒愣住,神情略有驚異,輕歌了然的笑笑,繼續說道:“方才你說的那番話也並非你心中所想,那隻是蛇王對你說的而已,他確實好心思,這個自相殘殺的局布得的確巧妙,巧妙得毫無破綻而言。”
聽出她的話中有話,血蟒疑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轉身坐回身邊,從懷中掏出一條幹淨的錦帕,慢慢的擦著脖間的血跡,徐徐說道:“有一件事你定然不知道,蛇王同樣也暗示過我,內奸是你,他還囑咐我,此事不要聲張,遇到了內奸不必留情,可立除之。”
血蟒渾身一震,素來鎮靜的臉上呈現出不可置信,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一般,輕歌沒有回頭,卻是了若指掌,笑問:“我猜想他對你所言,也是這麼一番話吧?隻是他沒有料到人心難測,若是換了別人,依你的性格,那人此刻定然去了黃泉,可這次你麵對的人是我,雖痛心我的背叛,卻仍是對我無法痛下殺手,執意要問個明白,這才讓我有機會說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對嗎?血蟒。”
聽得她一字一句,如在現場一般的講述,血蟒雖然不信,卻是不得不信,利劍從她肩上收了回去,咣當一聲丟在桌麵上,血蟒靠著桌邊坐下,有些頹喪:“為什麼?我對他一直忠心耿耿,出生入死從無二心,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輕歌覆上他緊握成拳的手,輕聲道:“血蟒,蛇王對你從來沒變過,你要相信他,就像你相信我一樣。”
血蟒抬頭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就相信你?”
“你我同為蛇王效命,你的做事風格我很了解,蛇王已經如此跟你說,若你不相信我,方才那一劍早就下去,又豈會給我說話的機會?”
日漸西沉,屋子裏一點一滴的暗了下來,她凝重的麵容反而越來越清晰,血蟒默默的看著她,別過了頭去:“現在該怎麼辦?你要我相信蛇王,那就是相信你的內奸,我必要殺你。那又讓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是內奸,豈非自相矛盾?”
輕歌深深的凝了他一眼,笑吟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一首不倫不類的詩,卻是讓血蟒更為震驚,這首詩,前兩句是出自白居易的《離離原上草》,後兩句是取自李白的《靜夜思》,兩者混合成一詩,是蛇王與他約定的暗號,在很久以前,蛇王就教會了他念這首詩,他說,信物容易讓人仿冒,身份聲音更是能讓人模仿,隻有藏在心裏的詩才是唯一真實不會被人所竊取的,他還說,任何人都不要相信,隻有當真正念出這首詩,才能代表他,才是他的最終決斷。
“你怎麼會知道這首詩?究竟是怎麼回事?”
取下頭上的帽巾,輕歌將桌上的劍放回他的手中,道:“血蟒,有一件事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等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關於叛徒,我會親自抓出來,這件事你不必插手,不管蛇王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要插手,你隻需要在我需要你幫助的時候配合我,其餘的,都交給我。”
血蟒沉默良久,將劍退回鞘中,冷聲道:“事情解決後,你必須給我個交待。”
這一句話,便表明了他的態度,輕歌知曉他此刻心中的疑惑,更知曉,要讓他做這個決定有多麼的困難,以他對蛇王的忠心,要讓他帶著這個疑惑選擇袖手旁觀更是一件為難的事情,她低頭,輕輕握住他抓劍的手,有些涼,她由衷的說:“血蟒,謝謝你。”
血蟒的語氣稍有柔和,他直視著她,眼中有些她看不懂的東西:“輕歌,希望我的選擇沒有錯。”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輕歌坐在桌邊,透過微支的窗戶,呆呆的望著天上的繁星,自嘲的笑著搖頭,大約這就是節外生枝吧,若不是她時間無多,倒是真的很想看一看,一個人,究竟可以為情犧牲到何種地步,背叛是第一步,挑殺是第二步,接下來呢?
門外響起了微弱的敲門聲,聽著這節奏,她便知是銀玲,開了門,銀玲滿臉淚痕的闖了進來,見了她撲進懷中就哭,輕歌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銀玲抽泣著從她懷中抬起頭:“公子沒事就好,公子對銀玲的大恩大德,銀玲——”話還沒說完,便被她捂嘴攔住,她有些無奈道:“別說這些了,我的衣服呢?”
銀玲抹了把眼淚,走到房角的箱子裏將早已準備好的包袱拿了出來,輕歌隨便看了一眼,挑了件男裝就在房中換上,邊係腰帶邊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呆在房中好好休息,如非必要,千萬不要出房門,否則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銀玲有些擔心的看著她:“這麼晚了,公子還要出去嗎?現在街上到處都是搜捕的人,銀玲擔心公子。”
輕歌走到窗邊,撐開窗戶繼續嚇唬她:“你隻要顧好自己便成了,候爺要的是你的命,隻要你沒被找到,我就一定安全。”
銀玲被嚇得猛點頭:“公子放心,銀玲一定乖乖呆在房中,不會亂跑的。”
輕歌滿意的點頭,從窗口飛身而出,沿著來路而回,鬼魅般的身影無聲無息的來到一座宅子的後門,正是她白天遇到柳貴嬪之處,刑部侍郎司馬律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