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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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上一個人,明知那是一帖穿腸毒藥,雨宮還是寧願一飲而盡。
    華顏經過一個月的勞動後,學乖了。
    他終於明白,男人可以操縱他的命運。
    房間裏,一張破爛的照片重新被掛上,雖然重新貼整過,還是看得出別扭的拚貼,照片的右下方還缺了一角。照片是黑白的,看不出櫻花的顏色,然而,那寺廟高大宏偉的氣勢,說明了那是一個等級不凡的地方。
    書櫃被裝上鎖,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至於從日本遠渡重洋運來的香水瓶,則無法再製。
    雨宮說,今年的櫻花開得早也謝得早。他說這話時,臉上很落寞。
    華顏不懂,在他故意搞破壞後,雨宮為何還願意把他安置在他的房間。
    似乎有心電感應的雨宮,說,夫妻本該睡在同一張床上。
    華顏很憤怒,不明白這個日本人究竟要玩弄他到何時才會結束。
    就連這句言語上的羞辱,他都必須忍下來。
    華顏學乖了,他不會再因無處可fa泄憤怒而再度破壞雨宮的物品。
    上一次破壞的結果,是一個月的上山勞動。
    上山前,雨宮清楚明白告誡他:“你精力很旺盛嘛,我就讓你fa泄個夠。”
    幾天後,他就開始苦力的生活,他倆心知肚明,一個是展示過人的權勢,另一個則是被迫接受命運的安排。白天和晚上,雨宮實踐了那句話,徹底發泄華顏一身的精力,每一天都讓華顏撐到無力可撐,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現在,雨宮又明白問他:“還要破壞我的東西嗎?”
    他咬著下唇,搖搖頭。
    雨宮依然帶著他出門,上山。不出賣苦力了,他讓少年帶著繪畫的工具在他視野可及的地方寫生。
    這裏的風景純樸自然可以媲美少年的家鄉,他在山裏靜靜坐著,聽見了鳥啼的鳴聲,啁啁啾啾,似語非語,他又隨意畫了一張啼鳥圖。
    然後,他看見一名認識的人,齊藤真一。
    當齊藤真一也來到工地和雨宮洽談公事時,他也瞧見了在山裏寫生的華顏。
    他有點認不太出來,少年很瘦,膚色比先前黑。
    齊藤第二次上山時,故意在談完公事後找了機會溜到華顏身邊。
    他有些看懂華顏目前的處境,但,對方是雨宮,要幫少年脫困十分困難。
    他很欣賞少年的才華,話題繞著他所畫的圖打轉:“你很喜歡畫鳥?”
    華顏點點頭,說:“我喜歡畫一對一對的鳥,分開就沒意思了。”
    齊藤似乎很讚同這句話,回答他:“你好好畫,我全部買下,幫你在日本開個畫展。”
    少年久違的笑靨終於出現了,興衝衝地問:“真的?你喜歡,我就送你吧。”
    “真的?你有多少張畫我就收藏多少,下回帶來給我。”
    就這樣,齊藤和華顏喜滋滋的樣子盡落入雨宮的眼底,沒有人發現他臉色鐵青,嘴角下垂,一副想殺人的眼神。
    他極力忍下。
    山上還是有人出沒,依山打獵的獵人不時闖入,隻要一發現山中有獵人的蹤影,雨宮就立刻要玄間帶人進入危險的山區。
    慢慢地,華顏一天又一天愈來愈熟悉這裏的地形。
    他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從山上到山下有哪幾條路徑。
    他的眼睛專注卻不動聲色地瞭望四周的動靜,靈動的眼波慢慢出現了希望。
    他知道雨宮在工地的作息。
    了解他並非時時刻刻都能監視少年。
    他並未向齊藤求救,在他眼中,那些日本人都是一夥的,齊藤唯一不同之處是,他喜歡少年的圖畫。
    他未察覺齊藤和雨宮是水火不容的互看不順眼。
    晚上回到雨宮的家,照例,雨宮會和他說話。
    “今天齊藤和你說了什麼?”
    華顏特意隱瞞話題的內容,他認為自己的事雨宮沒必要知道。
    聽到少年胡謅的句子,雨宮冷笑了一聲,眼神不屑。
    好個齊藤!敢在我麵前拐人!不整死你我就不叫雨宮慶太!
    他醋心大起,見不得少年和齊藤有說有笑,他百般善待的結果少年仍不給他一個笑容,卻對一個陌生又可惡的對手齊藤真一露出那種笑臉,簡直是把他給氣炸了。
    “笑一個。”雨宮命令著。
    少年愣住了,氣氛很糟糕。
    笑不出來的少年不明白雨宮為何突然這樣要求。
    雨宮歎了一口氣,算了。
    他沒有加以責怪,畢竟少年已經很久很久沒這麼開心了,雖然他很想知道是什麼事讓少年如此開心,也明白,逼問是沒有用的。
    少年支唔的借口很拙劣,也許等他願意敞開心胸時就會說了。
    夜色深深。
    庭院裏的白樺樹冒出一簇春日之花,伸出柔夷,一條一條展示著。
    黃色的小花不怎麼起眼,但它的主人卻很關心。
    獨自來到白樺樹前休息,雨宮睡不著覺,提了一壺酒,靜靜在樹下抽煙飲酒。
    他收藏著每一個地方的氣味,今天,有人來擷取白樺木的花朵,將釀成一瓶香水。
    因為某個人之故,這份收藏將格外有意義。
    他猶記得,就在這棵樹下,他與少年繾綣的深吻。
    他猶記得,就在這棵樹下,他喚了少年的名字千遍,萬遍。
    穿著和服的少年也下樓了,他豎耳聽著腳步聲。
    是的,他允許少年可以在屋裏隨意走動。
    他隻要確定少年還在屋子裏,其它的,暫時不管了。
    這是少年學乖得到的獎勵。
    他轉過身,發現少年站在他身後,似乎有話想說。
    看著少年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擔心什麼。
    “過來這裏坐,看,樹開花了。”淡淡的一句話,他邀請少年並肩同坐。
    華顏走過去,離他一個等身的距離,坐下。
    雨宮的身體被一團煙氣籠罩,天空有一輪明月,暈黃的微光照在他的臉頰,酒氣沾染下,雨宮的側臉十分英挺,他盯著眼前的白樺樹,眼神很明亮。
    明亮的眼神轉向身邊的人:“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想學打獵。”
    “打獵?”
    雨宮望著少年的眼簾,又吸了兩口煙。
    “為什麼想打獵?”
    “……我想知道製伏獵物的感覺。”
    雨宮瞇起眼睛,又吸了一口煙,慢慢吞吐,聽著少年接著說“就像你製伏我一樣”時,他忍不住拉起少年纖細的手,低吼一聲:“你在胡說些什麼!”
    他的鼻尖噴出了熱氣,眉毛皺成一團。
    是啊,少年就是這樣看待兩人的關係。
    製伏?
    最初的最初,的確是如此。但之後,就變質了。
    變得連他自己都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心情。
    “你回去睡覺吧,我再想一想。”
    華顏起身,離開後,聽見身後傳來雨宮空手劈樹的聲響,那個男人不知是何原因,對著樹發瘋。
    幾日後,雨宮終於允諾教他一些簡單的防身術,他說:“獵槍很危險,一不小心會傷了你,我教你這些是因為你可以在我不在的時候保護自己。”
    華顏在庭院的小殿裏和雨宮學了幾招,都是簡單的招式。
    雨宮沒讓他碰槍,碰刀。
    他說:“你隻要有我,就不需要那些東西。”
    他嚴禁少年使用武器。
    山上的工地進行得很順利,預計夏天就可以完成。
    這一日,齊藤又來了,他上一次特別交代華顏帶上自己的畫作來。
    知道齊藤會來,華顏一大早心情就很好,把收在房裏的畫都捆成一束帶上山。
    東西交給齊藤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特別春風滿麵。
    殊不知身後那雨宮鐵灰色的臉已經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就在雙方遞交東西的時候,雨宮突然的介入讓雙方很錯愕。
    華顏沒來得及開口,眼睜睜看著雨宮把一捆畫從手中搶走。
    “你要收藏他的作品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雨宮是針對齊藤而來的。
    “我跟華先生之間的情誼不是你可以插手的。”齊藤亦不甘勢弱。
    雙方火藥味濃厚。
    “我倒要看看,我能插手還是不能插手。”雨宮掏出一隻打火機,眼睛冒出熊熊烈火,啪一聲,火苗從打火機上冒出來。
    “這是華先生送給我的東西,你不能燒!”齊藤出聲喝止。
    雨宮凝望了少年一眼,勾起嘴角,冷冷說了句:“不能燒,我就偏要燒。”
    華顏衝上前想把畫搶下來時,雨宮實時喊了一聲:“玄間,把他按住!”
    華顏被按下,身體不停掙紮,看著火愈冒愈大,雨宮手裏那一捆畫瞬間化成一團灰燼,他不禁破口大罵:“你這個下流的qin,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他罵了很久,所有人都聽見他的叫罵,可雨宮沒反應,隻是讓那一團火焰燒盡一切後,勒令玄間把人載走。
    他看著齊藤,淡淡道了句:“你該知道,那是我的家務事,你最好別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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